第123章 東窗事發

  “像不像看螢火蟲？”弘晝道，“我讓人去捕捉了，今晚就可以看到了。”


  ??“真的？”我欣喜，“那肯定很漂亮！”


  ??夜幕降臨時，弘晝將螢火蟲放出來，螢火蟲在地上寫出一個亮晶晶、流動著的“壽”字，這個場景，好熟悉。


  ??“你的第一個生辰，我就送給你這個禮物。”弘晝道，“現在，這個老禮物，還喜歡嗎？”


  ??“當然喜歡！”我道。


  ??我和弘晝玩得很開心，好久沒這樣開心了。此時玓瓅跑過來：


  ??“王爺，福晉，不好了，皇上身邊的李玉公公來了！”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我道，“弘晝，他們，一定是來抓我的。”


  ??“你快走，這裏我擋著。”弘晝道。


  ??“不行，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躲得過初一就躲不過十五。躲不過就要麵對。”我道。


  ??李玉來了，帶著一幫人：


  ??“和親王吉祥，和福晉吉祥。”


  ??“諳達免禮。”弘晝道。


  ??“謝王爺。”李玉道，“和親王，奴才奉皇上口諭，請和福晉進宮。”


  ??“諳達您看，天色不早了，宮門也要下鑰了，況且今日是福晉生辰，可否拖幾日再去？”弘晝道。


  ??“皇上的事奴才可不敢怠慢！”李玉道，“和福晉，皇上和太後娘娘有請，壽康宮一會。”


  ??“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對弘晝道。


  ??來到壽康宮，弘曆、鈕祜祿氏和即將被冊封為皇後的皇貴妃惜合依次坐在那裏。我不緊不慢地走過去行禮：


  ??“奴才給皇上、皇額娘、皇貴妃娘娘請安。”


  ??“免禮。”弘曆道。


  ??“謝皇上。”我起來。


  ??空氣格外安靜，誰都不說話，還是惜合先說話：


  ??“眾所周知，和福晉難產而死。前些陣子皇上和太後娘娘聽聞福晉又活了，本宮本來不信，現在本宮親眼看到也是相信了。若福晉是複活了，那福晉是妖是鬼，是否會威脅我大清的江山社稷？若福晉沒有薨逝，這算不算是欺君之罪呢？還有福晉您以哈達納喇氏的身份生活了幾個月，欺瞞太後和皇上，此等大罪，福晉如何解釋？”


  ??“回皇貴妃娘娘話，奴才記得生產之後，來到一個滿是迷霧的地方。奴才走過去，看見那是一個美麗的仙境。奴才想找人詢問，可這裏一個人也沒有。奴才在這群山之中找到一個湖泊，這湖水清澈，群山連綿，雲霧繚繞。此時奴才看見一個美麗的姑娘，好像是從天而降的仙女。她告訴我，這個地方，是長白山，這個湖泊，叫布爾瑚裏湖。接著，她便要離開。我追過去問她她是誰，她不語，隻是告訴我這裏是她的家，我也該回家了。此時我又忽然醒來，卻發現我躺在棺材裏，幸好還沒有掩埋。我敲打棺材，人嚇跑了，但是弘晝把棺材打開。他為了讓我繼續留在他身邊，於是讓我以哈達納喇氏的身份活著，漸漸的，弘晝覺得我應該以真麵目示人，於是便假裝我是複活了。”我道，“皇上，奴才自知犯了欺君之罪，請皇上責罰！”


  ??“欺君之罪是要看頭的，還會連累你們王府上下。”鈕祜祿氏平靜地道。


  ??“福晉此言甚是荒謬，什麽仙女，什麽長白山，難道佛庫倫仙女回來找你？”惜合道。


  ??“朕記得，和福晉的確去過長白山。”弘曆道，“和福晉曾為女神佛庫倫祈福。”


  ??“皇上，那件事和福晉自己都不記得，怎麽可能看見佛庫倫仙女呢？”惜合道。


  ??“佛庫倫女神現在是求子、婚姻之神，和福晉喪子，見到佛庫倫女神也是於情於理。”鈕祜祿氏道。


  ??“如此說來，和福晉冒充哈達納喇氏，就是欺君之罪了。”惜合道。


  ??“奴才的頭，不值錢，皇上可以隨便摘了；吳紮庫氏一族，也沒有多少人了。但是，請皇上放過病重的阿瑪，以及奴才的阿渾瑚成，同時，不要怪罪和親王府的每一個人。”我道。


  ??“自己都無法保命了，為何還要想著別人？”鈕祜祿氏問。


  ??“我不是一個好福晉，從來不是。”我道，“我太任性了，不適合在這裏生存。”


  ??“你可有想過你死了弘晝會怎樣？”弘曆道。


  ??“皇上要殺了他嗎？”我道。


  ??“朕不是這個意思。朕的意思是，若是失去你，弘晝的精神狀況。”


  ??“我希望他忘掉我，再娶一個不那麽任性、賢良淑德的好福晉。”我道，“可惜，我再也看不到我的莞兒了。”


  ??“朕記得，今日是你的生辰，弘晝曾經仿照唐朝安樂公主的百鳥朝鳳裙給你做了一件作為生辰禮物，極其奢華，是嗎？”弘曆道，“安樂公主意圖謀朝篡位，你可知？”


  ??“奴才知曉，許是過去奴才喜愛攀比，才求著王爺定製的。”我道。


  ??“你倒是把弘晝撇的幹幹淨淨的。”弘曆道，“來人，將和福晉暫且關押在宗人府。”


  ??我沒有說話，去了這陰森的宗人府。宗人府，是專門處置犯罪宗室的，這一次，我必死無疑了。這裏好可怕，不見天日。反正被弘晝關習慣了，也不怕。


  ??早上醒來，一個侍衛將一個饅頭和一碗稀粥送上來：

  ??“用早膳了。”


  ??“這是粥嗎？”我用筷子提了提，“有米嗎？”


  ??“有的，自己找找吧！”侍衛道。


  ??“饅頭發黴了，換一個。”我道。


  ??“辛者庫的吃食本來就不多，送來宗人府也隻有這樣了。”侍衛理直氣壯地道。


  ??“辛者庫？”我道，“你這是侮辱我嗎？”


  ??辛者庫是所謂“賤奴”的聚集地，做的都是最髒最累的活。


  ??“這是皇貴妃娘娘賞的。”侍衛道，“福晉請用吧。”


  ??“我不吃，若是在行刑之前餓死了，皇上會放過你？”我道。


  ??“錢呢？”侍衛討錢。


  ??“皇上禦賜的，不能送人。”我道，“不過，你若是能幫我叫來一個人，我就把這個玉鐲子悄悄送給你。”


  ??“福晉讓奴才找何人？”侍衛道。


  ??“景仁宮純貴妃娘娘。”我道。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