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
我看了看德勒克換好的裝束，我覺得還不錯。我看看他：
“拿一些玫瑰花來，把刺兒拔了。難怪莞兒不喜歡你了，你當一個額駙，要有一點兒男人的樣子，懂嗎？”
“額娘，您看這樣如何？”莞兒換好衣服出來。
“好看。”我上下打量，“我的莞兒是一個好姑娘，會找到如意郎君的。”
此時莞兒身後跟過來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打扮得比較華麗，不似平常丫鬟。她的小臉粉嘟嘟的，脖子上還有一個精致的鹿角項鏈，我看了歡喜。瑤莞見了我的舉動，笑著道：
“她是我身邊的一個丫鬟，平常我很是喜歡她，把她待在身邊，將來我把她送到額娘身邊如何？隻是她還太小了，我怕送到您這裏王爺又要左右懷疑了。長大一些，就送過來，二哥，你說是不是？”
“當然了！”永璧若有所思，“以後我一定把她當作妹妹看待，這麽可愛的丫頭，誰見了都歡喜。”
“那難道璧哥哥不會反悔嗎？”那丫頭道，“我這個妹妹，你是認了的！”
“你叫什麽名字啊？”我問她。
“額娘，她叫碎瓊。”瑤莞道，“萬籟入沉冥，坐深窗戶明；微於疎竹上，時作碎瓊聲。”
“莞妹妹，碎瓊脖子上的那個鹿角項鏈可以給我看一看嗎？”永璧問。
“我都不能碰，別說你了。睡覺的時候她都是一直握在手心上的，想必對她十分重要。”瑤莞道。
“碎瓊，可以給我看一看嗎？”我道。
“可以。”碎瓊竟然答應了。
我撫摸著那個鹿角項鏈，卻感到一種熟悉感，好像在我記憶的某個地方，深深震撼了我。
“這個項鏈……”我感覺有些頭疼，站不穩。
“額娘，您怎麽了？”永璧馬上扶起我。
“這個項鏈……我好像見過！”我肯定地道。
“是你給我的。”碎瓊道。
“我……我給你的？”我感到頭部劇烈疼痛，“我的頭好痛……”
“額娘！”永璧道，“我帶額娘先回去，額娘身體不適，需要再調養一下。”
“你們快去吧。”瑤莞道，“額娘身體不好，二哥你多給額娘補補。”
夜長夢多，那個鹿角項鏈，到底是什麽？長白山……布爾瑚裏湖……佛庫倫……為什麽我腦海裏會有這樣的畫麵？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這樣？碎瓊，碎瓊，她到底是誰？為什麽我覺得她那麽熟悉？到底是誰？
“啊——”我驚醒。
“纖嫋，怎麽了？”弘晝馬上醒來從後麵摟住我的腰，“做噩夢了？”
“她是誰？”我捂著頭，“她是誰？”
“怎麽了？”弘晝問，“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弘晝！”我哭倒在他懷裏，“我夢見了長白山！”
“長白山？”弘晝臉色一變，“你是夢見了有大蟲追你嗎？”
“不是。”我道，“我夢見一個小女孩，小小的，很可愛，笑聲十分好聽。那個小姑娘，好親切，好親切……”
“現在有我陪著你，你不要太傷心了。”弘晝道，“夢中人，未必是真實的。”
“可是我感覺好真實！”我哭泣，“不說了，抱緊我。”
“好。”弘晝道。
次日，我的精神不太好了，我不停地尋找夢中的影子，她是誰？她到底是誰？我不斷回憶著，不斷回憶著，可是記憶卻像一把刀子，狠狠剜著我的心頭肉。我試圖回憶，可是總有一種潛意識阻止我的回憶。回憶，回憶，回憶！我的回憶！到底是什麽？我的回憶，到底是什麽！我的回憶，到底是什麽？
“主子，這裏有烏雞白果湯，您喝一點兒吧。”玓瓅將湯舀在碗裏，用勺子呈起湯，吹了吹，“主子。”
“玓瓅，我在長白山的時候，是否見過什麽特別的人？”我問。
“這……奴才不知。主子是一個人走的，還有您的兄長，發生了什麽，奴才不知。”玓瓅道。
“也就是說，阿渾知道我在長白山發生的事？可是，阿渾遠在噶哈裏。”
“主子，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不要再想了。”玓瓅道。
“為什麽我每一次提到長白山你們就如此推脫？”我問，“玓瓅，難道你也要瞞我嗎？永璧告訴過我，我還有一個女兒，金瑤煢。”
“福晉，煢格格早就已經失蹤了。”玓瓅道，看看四周，“當年您生下雙生子，煢格格被送走，您帶著她去了長白山，回來的時候早就不見煢格格了。隻是有傳言煢格格在和婉公主那裏，可是外麵都說和婉公主經常責打宮人，脾氣暴戾。或許，煢格格並不在公主那裏。就算是在，公主早就應該送到主子這裏來。”
“還有嗎？”我問。
“奴才隻知道這些。”玓瓅道，“主子，湯涼了就不好喝了，要趁熱喝才可以補身子。”
“我知道了。”我接過湯碗，“你做的？”
“是王爺做的。”玓瓅道。
弘晝會做飯了？
“王爺早上很早就起來了，但是見您十分害怕的樣子，於是先讓楚桂兒準備材料，然後就在屋子裏燉好的。既然您醒了，奴才就按照王爺吩咐給您補補身子。”
“謝謝。”我笑了笑。
這湯很是好喝，我忍不住喝了好幾碗。本來沒有胃口，可是喝了這個感覺心裏麵舒服多了。我感到一絲感動，熱淚盈眶，滴進湯碗裏。
“主子，您怎麽哭了？”玓瓅問。
“不，我隻是感動。”我擦擦眼淚，“弘晝親手為我熬的湯，他親手為我熬的湯。”
“主子喜歡就多喝點兒。”玓瓅的微笑像一朵鮮花一樣展開。
我又喝了很多，不覺已經喝了大半鍋了。此時後麵傳來一個溫柔地聲音：
“好喝嗎？”
“好喝……”我放下湯碗，回頭看到弘晝麵露微笑，我連忙抱住他，“很好喝，你做的湯，好好喝。”
“是嗎？”弘晝道，“以前你也經常給我做湯，我就試著做了。光喝湯也不好，我剛剛做了一碗麵，嚐一嚐。”
“好。”我接過麵。
這麵有點兒……還有這煎雞蛋……怎麽是糊的？隱約還有雞蛋殼？但是我還是吃了幾口，麵還是生的，雞蛋糊了，夾雜著雞蛋殼，還放了很多鹽，又苦又澀。但是我還是道：
“很好吃。”
“是嗎？說著我也餓了，我吃一口。”弘晝要接過碗。
“不行！你吃了我就要餓肚子了！”我道。
“剛才為你要了一些糕點，就不會餓了。”弘晝吃麵的臉色由微笑到了震驚，吃了一口煎雞蛋，更是大吃一驚，“怎麽會這麽難吃！不要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