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西城楊柳弄春柔

  待到南巡過後，回到京城，我便又是容光煥發。雪瓔一死，我管理王府就順心多了。我望了望這周圍的福晉格格，這一次我專門請來了久病不起的舒宜爾哈，商量著永瑍的撫養。


  “你們也都知道崔佳氏側福晉越俎代庖的後果了吧？皇上親自下旨將她斬首，可憐了六阿哥，這麽小就失去了親額娘。本福晉知曉舒宜爾哈格格喪子之痛，即刻起就撫養六阿哥永瑍。永瑍，你覺得怎樣？”


  永瑍不說話，他是雪瓔帶大的，我也照顧過他。他拉著我的手：

  “額娘，我的崔額娘真的不要我走了嗎？”


  “永瑍乖，你親額娘在天上看著你，以後有什麽事情，盡管告訴額娘和安布們。”我溫柔地道。


  “崔額娘沒了！崔額娘不要我了……嗚嗚……”永瑍哭了起來。


  “永瑍不哭哦。”我抱著十歲的他，“不哭哦。永瑍去舒宜爾哈安布那裏好不好？安布會好好疼你的。”


  “我不要我不要！我也我的崔額娘！”永瑍繼續哭鬧，“崔額娘說，你是一個壞女人，你是壞女人，我不要叫你額娘！”


  “你不準哭！”永琨指著他，他八歲的小臉像極了我記憶中的另一個人，“額娘對你那麽好，你的額娘才是壞女人！”


  “你就是一個野種，不配說我額娘！”永瑍道。


  “你才是野種，你們都是野種！”永琨道。


  “都不要吵了。”杏雨過來，“瑍兒，崔額娘已經走了，現在你去舒安布那裏好不好？舒安布會好好待你的。”


  舒宜爾哈眼中閃爍著淚水，看得出，她的確想要一個孩子。


  “她是你妹妹，你自然偏袒他！”永瑍突然推倒我，“你還我崔額娘！”


  “啊——”我摔倒在地，這個孩子，也是可憐。


  “嫡福晉！”杏雨扶起我，“瑍兒，快給你額娘道歉！”


  “她不是我額娘！”永瑍馬上跑出去。


  “快！快跟上他！”我連忙道，“不要讓他出事了！”


  侍衛們馬上去追趕，我和其她福晉格格們也去看。永瑍爬在樹上不願意下來，我連忙喊道：


  “瑍兒，太危險了，快下來！”


  “不要！我要我的崔額娘！”永瑍道，“你這個壞女人，還我的崔額娘來。”


  “崔雪瓔作惡多端，阿哥若是不下來，她在地底下也不會安心的啊！”淑音道，“崔雪瓔冒犯嫡福晉，這就是死罪！”


  “我不要下來！壞女人壞女人！”永瑍道。


  “下來！”弘晝的聲音響起來，“逆子，滾下來！”


  “不要！”永瑍道，“我的崔額娘死了，她死了！我沒有額娘了！”


  “下來！”弘晝瞪著他。


  永瑍隻好下來，看著弘晝的臉。弘晝二話不說一個巴掌扇過去：


  “逆子！你額娘死了，你也想去死嗎！”


  “怎麽能打孩子呢？”我勸道，“永瑍他還小，不懂事，畢竟他額娘剛走，你這樣孩子會接受不了的。”


  “都十歲了還小？永璧這麽大的時候都會背屈原的《離騷》了！”弘晝道，“永瑍，給額娘賠禮道歉！”


  “她不是我額娘！”永瑍道。


  “她是你嫡母，自然是你的額娘！”弘晝道，“跪下！在這裏，跪到天黑！”


  “阿瑪，崔額娘說過，她就是一個狐媚子，壞女人，您怎麽能相信她而不相信您的親生兒子呢？”永瑍又指向請來弘晝的永琨，“王府的人都說，他就是一個野種，您怎麽會那樣疼惜他！”


  “什麽野種？他是你七弟，本王看你才是野種！”弘晝道。


  “別說他了！”我指著弘晝，“他還是一個孩子，你不準罰他！”


  “纖嫋，你先一邊去，不要操心。”弘晝溫柔地看著我，突然換了一副嚴父的麵孔，“來人，將永瑍杖責三十！”


  “他還是一個孩子！杖責三十，不死也要殘廢啊！”我看著弘晝，“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纖嫋，你別管，把眼睛閉上。”弘晝想要將我拉到一旁。


  “聽你的還是聽我的？說！”我道。


  “這……好好好，聽你的。”弘晝揮揮手，“先不打了。”


  我扶起永瑍，他瞪著我，然後跑開了，我讓人偷偷跟著他。我看著弘晝，道：


  “現在，你不準隨便訓斥永瑍！他剛剛失去額娘，阿瑪不但不安慰還火上澆油，你算是什麽阿瑪！”我道。


  “好，聽你的，本王不罰他。”弘晝道，“纖嫋，別生氣了，我們先回韞襲苑吧，你應該還有話和她們說，本王在一旁看著。”


  “好。”我道。


  最終的結果還是將永瑍交給舒宜爾哈撫養，但是還要永瑍平息一下，這樣他也不會給舒宜爾哈造成心理壓力。


  “崔佳氏的下場我希望你們都記清楚，否則，下一個崔雪瓔，就是你們。”我道。


  現在“崔雪瓔”已經成了一個代名詞了，我想可以暫時壓製她們了。此時一陣香風襲來，這是我讓玓瓅點的龍涎香。龍涎香本來是抹香鯨的糞便，奇臭無比，但是經曆幹燥之後，卻比麝香還要香，但是作用還是與麝香差不多。這樣而來，她們每日在我這裏聞到龍涎香就會導致不孕不育，就算懷孕了，聞了也會小產，這樣就不用擔心她們恃寵生嬌，成為下一個崔雪瓔。


  “嫡福晉，崔雪瓔罪大惡極，依奴才看，應當將她休棄，她不配和王爺葬在一起。”蕊蝶道。


  “那倒不用，不然我們六阿哥心裏怎麽平靜呢？”我道，“徐蕊蝶，佟佳?淑音，董鄂?雨晴，你們三個也是王府的老人了，今日你們三個就升為庶福晉。”


  “謝嫡福晉！”她們三個歡喜地行禮。


  “香玉，你也嫁過來許久了，雖說我們之前有過許多矛盾，不過也是自家人了，你就填補崔雪瓔的位置，當個側福晉，記入玉牒。”我道。


  “不行！”弘晝道，“從此之後，本王再也不會有側福晉了！”


  “為什麽？”我問，“可是香玉她……”


  “不行！”弘晝道，“賤婢出生，多年無嗣，不配為側福晉，隻懂得爭寵陷害，不懂得本分持家。想要記入玉牒，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弘晝是玉牒館總裁，計入玉牒，還要弘晝同意。


  “王爺看這樣可好？”我道，“香玉嫁入王府許久，一直是一個庶福晉之位，不如讓香玉當一個側福晉，但是不計入玉牒如何？”


  “不行！”弘晝道。


  “真的不行嗎？”我看著他，“我都容得下，王爺怎麽這樣？”


  “本王不還是考慮你的感受。”弘晝道。


  “有著崔雪瓔的先例，想必香玉不會步入後塵的。”我道，“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聽你的。”弘晝道，“那就當一個側福晉，但是不計入玉牒。”


  “奴才謝王爺，謝嫡福晉。”香玉道。


  “對了，我覺得香玉很有眼緣，不如讓她做我的義妹，改姓吳紮庫氏，再改一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