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反是不思，亦已焉哉【一】

  弘晝很是生氣，盯著我，我可以清晰地看出他頭上青筋暴起，麵頰紅潤，況且他拳頭緊握，還在顫抖。我又笑了：

  “怎麽，王爺這是生氣了？王爺自己可以說出那樣的話，難道我就不能反擊嗎？我不想懦弱，我要讓您看到，我不是隻會哭泣。我會讓您身敗名裂，讓您承受比我痛苦千萬倍的無與倫比的痛苦！您可以時時刻刻監視我，我也同樣可以讓您後悔。您放心，我隻是針對您一個人，您的瓔兒，我是不會動手的！”


  “既然你都知道，本王又何必留你呢？”弘晝從書架上拿出一本書，裏麵竟然有一個密室打開了，“你還不知道有這樣一個地方吧？更不會知曉本王還會機關術吧？”


  “確實沒有料到。”我道，“王爺是要將我在裏麵悄悄地處死嗎？”


  “不，你太天真了。”弘晝冷笑，“你永遠無法摸透本王，但本王卻摸透了你的一切底細。本王知道你最喜歡什麽，最害怕什麽。”


  我很後悔以前對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才會對我如此了解，但是免死金牌，我是不會輕易交出的。我跟著他進入密室，這裏麵很黑，幾乎什麽也看不見，突然門被關住了，伸手不見五指。


  我感到莫名的懼怕，一種從未有過的黑暗的恐懼將我席卷，直到背後響起他的聲音：


  “這還隻是一個開始。”


  他點燃了火折子，借著微弱的光，我看見了密室的大概構造。上麵還有幾個通風口，那是光的唯一入口。周圍的牆壁都是冰冷的石壁，有非常悶熱的舂米房，還有寒冷異常的冰庫。況且這裏隻有一個出口，出去的方法隻有弘晝一個人知道。


  “您是要將我在這裏困一輩子嗎？”


  “你有膽識敢進來，不過本王要告訴你，不是一輩子，因為你待不了一輩子。”他的手環抱住我的腰，“你可以活在你夢中的世界，但是永遠不要醒來。本王給你一次機會，是像這樣醒著，還是繼續活在你幻想的世界裏？”


  “夢中的世界……”我道，“的確很美好，我感到溫暖，感到溫情，很幸福……”


  “乖，這樣選擇，才是最明智的。”他的手摸上我的臉，取下了我的麵紗，“你該知道，你的這張臉，隻有本王可以治好。”


  “王爺當初承諾，沒有這張臉，仍然會愛我，和以前一樣，不過現在我明白了，的確和以前一樣，因為您從來就沒有愛過我，我隻是您的工具，一步棋子，對嗎？”我道。


  “你現在可以是醒著，但是離開了這裏，就繼續睡，永遠不要醒來。”他道。


  “那麽，我選擇永遠留在這個地方！”我道，“王爺可以拿出滿清十大酷刑，我都可以忍受，但是，我需要一個清醒的頭腦。”


  “這可是你自己的選擇。”我感覺他的臉在靠近我的臉，“這種暗無天日的牢房，是為你量身打造的。相信你在這裏待上幾日，自己就會聽話的。”


  “那麽，妾身甘願奉陪。”我道，“不過，妾身想要同王爺開一個條件。”


  “說。”弘晝道。


  “三十日之內，妾身若是不屈服，出去之後，您永遠不準糾纏我。您必須每個月給我五百兩銀子作為生活費，並且，我的所有陪嫁我要帶走，您的彩禮我也必須帶走，我要一座三十畝的府邸，需要兩百個奴才。最後，我要休！夫！”


  “條件挺多，但是有骨氣。”他道，“那本王也要開一個條件。”


  “王爺盡管開。”我道。


  “本王會保證這三十日你性命無憂，你也別妄想自盡，這個遊戲，本王奉陪到底。三十日之內你若是屈服，本王會放你出來，你還是你的嫡福晉，本王也不會把雪瓔接回來，你得永遠活在你的夢裏。但是從此之後，你必須對本王唯命是從，不得有半分違抗。還有免死金牌，必須交出來。”弘晝道，“你答應嗎？”


  “有何不敢？成交。”我道，“那麽，這個遊戲過程和規則呢？”


  “規則，三十日之內看誰獲勝。禁忌，不準自盡，本王也不準你死；你也不準擅自逃離，不得尋求任何人的幫助。這個遊戲，還要慢慢玩。”弘晝道，“不過，在這個過程中，你可以反悔，但是那樣就意味著你輸了。”


  “那麽遊戲的具體過程呢？”


  “你將會麵臨你最害怕的一切，同時也必須聽從本王的任何安排，接受本王交給你的一切任務。”弘晝道，“現在求饒，還有的是機會。”


  “我不怕。”我道，“開始吧。”


  “那好，先去那邊的舂米房吧。”弘晝道。


  我站在那裏舀舂米，這個還好，相當於就是搗藥柱的放大版，但是久了還是很累，而且裏邊很是悶熱，不一會兒就全身濕透了。刑舂，算是比較輕鬆的了。


  “這個太輕鬆了，就請你去廣寒宮坐一坐。”弘晝道。


  所謂“廣寒宮”，其實就是冰塊房。這是地窖，所以溫度低，冰塊很容易保存。


  “你不是說夏天熱嗎？就讓你去冰塊裏試一下。”弘晝道。


  刑舂很熱，可是一進入冰塊房，就感到了一絲寒冷，不知道是酷寒，還是淒寒。我穿上最後淡薄的衣服，走進冰塊裏，寒氣透骨，我開始瑟瑟發抖，但是我一句話也不說；他就是在無聲無息地看著。逐漸，我感覺身體麻木，精神紊亂。


  “你可以選擇放棄。”他道。


  我似乎又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正紅色的婚禮現場，我穿著正紅色的新娘袍，對麵就是愛情。可是突然變成了煞白，除了我身上的衣服，都是白色的。不覺一種寒冷襲上心來，周圍都結冰了，冰花很是美麗，可是太冷了，很冷。本來是紅燭高照，卻變成了白色的蠟燭，火焰也被冰凍住了。當我想要撿起落在地上的蘋果時，蘋果也結冰了。逐漸，我的身體也開始結冰，一點一點兒的，直到將我變成冰雕。


  “要不，給你再加點兒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