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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鎖緊的房子

  袁嶼從來都不是個話多的人,和這兄弟倆也不算太熟,準確的說,袁嶼和這兒所有的人其實都不太熟,包括梁栓。


  即便一路上走來這麽久的時間,袁嶼的性子注定了他很難和人真正的熟絡起來。所以,對於袁嶼這個少言寡語的孩子,大人們同樣也不會在他身上用掉太多注意力。


  可藍姓兄弟把那些破爛一樣的東西重新放回原處的時候,藍家老二轉過頭衝袁嶼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袁嶼忐忑的回以一個靦腆的笑,準備躺下重新安睡的時候,藍家老大卻操著一口鄉音,打著顫問袁嶼:“小……小嶼啊,你沒做什麽夢吧?”


  袁嶼茫然的搖搖頭。


  藍家老大卻哭喪著臉,垂頭喪氣的坐在床邊,一雙眼睛顯得極為黯淡,像是和袁嶼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我們哥倆做夢了,夢見好幾個人圍在我們床跟前,跟我們要東西……胸口悶得難受,好不容易才醒過來……”


  藍家老二瞅著門外,一張臉陷入了巨大的驚恐,不斷的揉著身子,仿佛身上很冷,囁嚅說:“就算是親兄弟,也不能做一樣的夢啊是不是……”


  袁嶼漸漸的就沒了睡意,坐起來,手心有些發涼,沉默半天,說:“那些東西,留著吧,別扔了!”


  藍家兄弟倆一連聲的點頭應下,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此時為何會甘心聽這小娃娃的話。


  今晚注定是睡不著了,沒有別的原因,宿舍外麵的鐵柵欄響了,有人來了,隔著沒有關緊的門,能看見是叼著煙的羅老頭,鐵柵欄外麵還停了輛桑塔納。


  羅老頭兒一進來,就挨個敲響了門,說話卻似乎有什麽顧忌,喉嚨裏話音壓的極低,老煙嗓子搞地下黨一樣:“起來,都起來,起來吃飯了!”


  藍家兄弟倆瞪大了眼:“你娘,吃飯?真他娘的邪了門了,這個點兒造飯給鬼吃啊?”


  說完,就自己個兒給自己臉上抽了兩嘴巴子。


  可不管再怎麽邪門詭異,那羅老頭話說得卻異常的清楚,就是吃飯,這群窮苦哈哈,手表這東西是沒有的,所以隻能看著月色估摸出,也就是夜裏兩點不到那個樣子。


  傳統裏,這個時間點兒,生人安歇。


  加上袁嶼,十二個人,大多睡眼惺忪的在外麵站成了一小嘬兒,含糊不清的問羅老頭,去哪兒吃飯。


  羅老頭兒嘿嘿幹笑兩聲,難得的有了好態度:“就在這兒,就在這兒,初來乍到,晚上也沒吃飯,這不,老板剛回來,吩咐我弄了點好酒好菜,給諸位接個風。”


  羅老頭說話的時候,外麵的桑塔納就開了門,裏麵走出一個穿著一般的中年男人出來,臉上掛著笑,從後備箱裏兜了大大小小的食品袋和木頭盒子,還有裝在金光燦燦的紙盒子裏的白酒。


  山裏人哪兒見過包裝的這等高級的東西,睡意差不多也跟著散了大半,羅老頭說的是事實,他們從晚上到現在,的確連個米粒子也沒進。


  至於這半夜趕飯點兒的事,誰還會去在乎。


  十幾個男人大大咧咧的幫著從後備箱把東西拿了出來,擺好了,那中年男人抱抱拳,有意無意的露出脖頸間直過肩膀的盤龍紋身,陪笑說:“兄弟們遠道而來,羅某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別人給的麵子,老實人總是喜歡加倍還回去。


  客套完了,那中年男人臉色才漸漸鄭重起來,一字一句的說:“做工的事情,來日方長,一切好說!今晚隻拜托諸位,這後半夜,煙酒葷素管夠,勞煩各位能幫羅某守過這半夜,千恩萬謝!”


  眾人愣了楞,眼裏卻緊跟著帶了些敬畏,看摸樣,眼前就是自己的大老板了。


  至於這後半夜不睡覺,有煙有酒有菜,人家說話還給足了你臉麵,這能算個事兒?

  守就守吧,管他是為了什麽,怎麽算,都不虧啊!


  如此想著,一種年輕爺們,自然答應的痛快,那中年老板,也重重的鬆了口氣兒,轉身回了桑坦納,透過門口昏暗的燈,那車裏,分明還是坐了一個人的,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燈光照過去,車裏那人,眼珠子總有些森森的發綠,那綠色,長了毛一樣。


  羅老頭幫著一眾人打開了煙、酒、菜,自己個兒往兜裏揣了兩包,就急匆匆的要追那輛桑塔納去了。


  袁嶼卻覺得異常的奇怪,民俗裏的諺語經常講,紋身紋龍不過肩,紋虎不下山,紋佛不開眼,觀音閉眼不救世,睜眼關公殺人間。紋身不紋唐三藏,九九八一劫難扛。紋身不紋小哪吒,龍(指生肖屬龍)遇哪吒命喪涯,紋身不紋老鍾馗,避鬼不成反遭賊,人生在世苦難短,無論紋啥別開眼。(要紋就紋喜羊羊,眼睛越大越漂亮。)

  連袁嶼都曉得的最基本的忌諱,這中年老板不可能不曉得,不過袁嶼也沒仔細去多想,畢竟,人的想法是不一樣的,眼下吃東西才是最要緊的。


  菜都是好菜,袁嶼根本沒見過,隻是吃到了一半,袁嶼無意間瞥見其餘的幾間屋子的時候,心裏就咯噔了兩下,再也沒胃口吃飯了。


  東三間,中兩間,西三間,正好九間屋子,最西邊的屋子裏都堆滿了雜貨,不知是什麽東西,唯獨正中那間,也就是第五間,是被牢牢的鎖上的,就連窗戶,也是被死死的封著的,屋門口,斜斜的插了兩束幹艾草。


  梁栓他們喝了酒,就來了興頭,腦子裏的煩惱也沒了,猶其是那藍姓兄弟,兩個人不要命的喝。


  袁嶼不知為何,心底總覺得不安,背後的脊梁骨像在被人不斷的抽走著身上的熱氣,因為,這兒,不偏不倚隻有九間屋子。


  倘若按天上九星位來算的話,那中間鎖上得屋子恰好位於五黃中,郭璞《葬書》裏九星吉凶論中,言二黑、三碧、五黃、七赤,乃九星中之凶星。


  其五黃廉貞星,在人的九星運程中意味著,得運忠良,失運損丁,而倘若以此星位放置於風水理氣之中,成則旺生鎮邪,失則敗元成煞。


  最讓袁嶼心底惶惶不安的是,仔細看來,這兒的木屋,八成可以確定是新建的,就連屋頂上鋪的葦席,都是新編的。


  所以,袁嶼就麵色蒼白的在想,在這處處透著詭異的地方,那件屋子裏,最可能鎖著的,到底會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做了不短時間的記者,實在融不進那個圈兒,上個月給辭了,先過兩個月無業遊民的日子再說,在思路保證的情況下,會盡量多寫點,畢竟最近的更新量,實在是磕磣了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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