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已經不是小時候了
打牌的這邊,第一局蘇熙就輸了,被顧雲舒在腦門上貼了個紙條,上面寫的是,「都別看我!」
紅色加粗的大字,格外引人注目。
尤其是紙條垂在兩隻眼睛中間,蘇熙一呼吸,紙條就上飄,別人不想看也忍不住,一時間牌桌上的幾人都笑的眼淚要蹦出來。
唯有蘇熙,本來清清冷冷的表情,此時變成了無辜呆萌,凌久澤幾次忍不住,只能轉過頭去,唇角憋不住的上揚。
後來實在忍不了了,他把她的「門帘」捲起來,拿了一支筆別在她的頭髮里,像是頭髮上斜斜的別著一支簪子。
顧雲舒一直看著兩人,見凌久澤給蘇熙弄頭髮的時候,她一動不動,沒有絲毫的不自然或者拒絕,不由的心裡又沉了沉。
她和蘇熙接觸過幾次,知道她雖然看著溫靜軟糯,但是骨子裡是個冷淡的性子,不喜和人親近,每次都刻意和蔣琛喬柏霖他們保持距離,就算是她,偶爾一次握了一下她的手,蘇熙也是不動聲色的躲開。
可是她竟然讓凌久澤靠近。
還有凌久澤,他什麼時候對一個女孩這樣耐心溫柔過?
蘇熙頭上的紙條被一支筆別在頭髮里,看上去好多了,還添了幾分溫婉的柔美。
顧雲舒稱讚了幾句,玩笑道,「看到久澤這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我都想輸一次了!」
凌久澤低著頭看牌,沒回她。
顧雲舒臉上閃過一抹尷尬,還好喬柏霖在旁邊打圓場,「千萬別,幸好蘇熙的這張上面是別看我,如果下一張紙上寫的我腦子裡有水,再被頂在頭頂上,豈不是更可笑?」
顧雲舒想象了一下那種畫面,頓時樂了,「幸好你提醒了!」
眾人繼續打牌,顧雲舒果然輸了牌,喬柏霖給她貼紙條,她想了想,還是貼在了太陽穴上。
等下一局清寧輸了,喬柏霖主動認罰,顧雲舒也沒客氣,給他貼在了下巴上,他又穿著黑色的襯衫黑色褲子,活脫脫的黑無常。
又玩了幾局,顧雲舒的電話響,她去接電話,讓喬柏霖幫他看著牌。
四人打完了一局顧雲舒都沒回來,正好凌久澤的電話也響了,他招呼蔣琛過來幫他看牌,自己也去打電話。
給顧雲舒打電話的是她媽媽,說已經想好了離婚的事,過兩天就清算家產去辦手續。
顧雲舒哭著挽回,說會去說服她父親,母女兩人在電話里都哭的不成樣子。
顧雲舒剛掛了電話,聽到身後有人走過來,不想被別人看到自己哭過後狼狽的樣子,忙閃身躲在露台的紗簾後面。
等過來的人說話,顧雲舒才知道是凌久澤。
凌久澤接的是工作上的電話,說了幾句,掛了電話,聽到紗簾後面隱隱的哭聲。
他皺了一下眉,抬步走過去,一撩紗簾,看到顧雲舒坐在沙發上,雙臂抱膝,哭的傷心而無助。
「怎麼了?」凌久澤問。
顧雲舒抬頭,淚珠凝在眼睫上,盈盈欲墜,哽咽開口,「久澤,我爸媽要離婚了!」
凌久澤一怔。
顧雲舒淚珠滾落,越發的無助,「久澤,如果他們真離婚了我該怎麼辦?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凌久澤拿了旁邊的紙巾遞給她,「長輩們的事兒我們沒辦法去追問對錯,不管最後是什麼樣的選擇都是他們深思熟慮的結果。」
顧雲舒搖頭,「不是的,我媽心思一直都很單純,她每天只知道和那些太太打打牌、買買奢侈品,她沒有一點心機,也根本沒有一個五十歲女人的成熟。」
她哽聲抽噎,「那些事都是我舅舅在後面出主意,慫恿她的!她都是為了我,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
「只要你媽媽不是真心想和你爸離婚,我想這事兒也許還有轉機。」凌久澤勸道。
「可是我爸鐵了心要離婚!」顧雲舒淚如雨下,起身撲進凌久澤懷裡,「我好害怕,久澤,我怕他們真的離了,我就沒有一個完整的家了!」
「久澤,我真想回到小時候,我們每天都過的無憂無慮,即便有事兒,你們也能替我解決,可是現在,我不知道誰能幫我!」
她在他懷裡哭的渾身顫抖,凌久澤想到小時候整天跟在他身後的那個小姑娘,一時沒忍心推開她,只能拍了拍她肩膀安慰,「你爸爸可能還在氣頭上,等他想明白,會原諒你媽媽的!」
「會嗎?真的會嗎?爸爸還想著哥哥,他現在把哥哥失蹤的事兒也怨在我媽媽身上!」顧雲舒哭的更厲害,抱的也更緊。
凌久澤方要再說什麼,一抬頭,頓時愣在那。
蘇熙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正撩開紗簾要往這邊走,露台上燈光閃爍,她看到抱在一起的兩人腳步一頓,面露驚愕。
顧雲舒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她沒抬頭,只將男人抱的更緊,哽咽的喊男人的名字。
蘇熙捏著紗簾的手一緊,臉色透白,立刻放下,轉身往外走。
凌久澤看著她的背影,臉色沉了幾分,雙手推開顧雲舒,聲音沉緩,「你在這裡哭也沒有用,不如現在回去和你爸爸好好談談,只要你媽媽肯認個錯,把錢追回來,我想這事兒還有轉圜的餘地。」
顧雲舒哽咽點頭,擦了一下臉上的淚,低聲道,「我爸爸不在江城,明天上午才回來,我會代媽媽向他道歉的,求他原諒!」
「嗯,別哭了,你自己在這兒冷靜一會兒!」
凌久澤道了一聲,轉身往外邊走,腳步有些急。
「久澤!」顧雲舒急急喊了一聲,柔弱動人的看著他,「你能在這兒陪我一會兒嗎?」
凌久澤眸光冷靜,「雲舒,我們已經不是小時候了,自己的事兒終究要自己來解決!」
顧雲舒眸光一震,驚愕的看著男人。
凌久澤卻沒再說什麼,轉身回包房裡去了。
他回到牌桌前,先去看蘇熙的臉色,她低頭看牌,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見她這樣,他心裡反而生了幾分梗澀,便也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