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零四章 真正的朋友
夜很漫長，一夜間無數星移斗轉；夜又很短暫，渾渾噩噩無法分辨夢境和清醒的時候，天邊竟然已經泛起魚肚白。
凌一諾時而清醒，時而混沌，這一夜如同行船大海，看到了漫天星辰，看到了驚濤駭浪，也在細膩處看到了海面上的瀲灧水波，一圈圈的漾開，水花就撲在她身上，時急時緩，兇猛也溫柔，卻始終憐愛她。
天亮以後太陽卻沒出來，天氣陰沉，凌一諾睡夢中就聽到了淅瀝雨聲。
她無暇顧及，只想貪睡。
顧雲霆將她抱在懷裡，凌一諾閉著眼睛在枕頭下面摩挲，摸出來那條銀飾的皮帶手鏈給他戴在手上。
後來又嫌那手鏈總硌她腰，自己悄悄給他摘了，惹的男人嘲笑。
雨天最是好眠，一整天，她都沒出門。
……
是夜，寧斐在外面應酬的時候，偶遇了張曉。
張曉是和朋友一起聚會吃飯的，看到寧斐立刻高興的過來打招呼。
寧斐不欲多聊，寒暄了幾句準備離開，張曉卻突然提到了方媛。
「寧哥，方媛以前就那樣，你千萬別認真，否則你就上她的當了！」
寧斐淡聲問道，「她以前、交往過很多男朋友？」
「有的根本算不上男朋友！」張曉語氣滿是不屑和鄙視，「說起來，她都沒正經的交過男朋友，都是玩弄夠了就甩掉。」
寧斐聽了這話心裡極大的不快，他算不算也是被方媛甩掉的？
張曉看著寧斐的臉色，笑道，「寧哥也不用太在意，反正明天方媛就走了。」
寧斐一怔，「她去哪兒？」
「外派出國。」張曉道，「暫時不回來了。」
寧斐心裡咯噔一下，她竟然都沒告訴他！
還真是個海王渣女，睡完了竟然一點負罪感都沒有，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張曉的朋友在喊她，她不得不回去，笑道，「改天把一諾叫出來我們一起聚會，方媛不在，我們玩的會更自在。」
寧斐目光冷然，淡淡瞧著張曉，「就算方媛在男女方面隨便，那也是她自己的事，而且她是你的朋友，你們以前很要好過，現在也不必在背後這樣說她。張曉，你不配做方媛的朋友！」
張曉臉色唰的白了，難堪的站在那。
寧斐瞟她一眼，「以後見面不用打招呼，我們算不上朋友，你離凌一諾最好也遠點。」
張曉很委屈，「我說錯什麼了嗎？我說的都是實話！」
寧斐道，「我的朋友，如果他做錯了，我會私下裡和他談，但是在外面我一定竭盡全力的維護他，這才是朋友！」
張曉被懟的啞口無言，看著男人冷厲的臉色，更是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寧斐轉身離開。
回到包房，眾人正等他喝酒，他來者不拒，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去，總覺得心裡不痛快。
火辣辣的酒燒的胃裡灼熱，卻依然無法驅走心底的寒涼。
寧斐沒喝醉，他頭腦還是清醒的，回到家卻忍不住給方媛打了個電話。
方媛已經睡著了，看到電話來電有一陣的迷濛，以為自己在做夢。
電話快要掛斷了，她才接起，「喂？」
那邊沒人說話。
「寧斐？」方媛試探的喊了一聲。
仍舊沒人說話。
「不小心按上的？」方媛嘀咕了一句，剛要掛了，就聽男人帶著濃濃鼻音的聲音響起，「你明天要走？」
方媛怔了一下，抬手把散下來的頭髮拂上去，淡聲道，「是。」
「什麼時候計劃的？」男人問。
方媛道，「很早就申請了，剛剛批准下來。」
男人聲音突然變的急促，好像很生氣。
方媛卻玩笑道，「不用送，離別那套也挺俗的。」
「誰要送你？」
寧斐沒好氣的道了一聲，直接掛了電話。
方媛看著手機，微微皺眉，還在為那天的事生氣？生氣還打什麼電話，真是莫名其妙！
方媛放下手機重新躺下，但是醒了盹，卻不好入睡了。
*
次日
凌一諾和顧雲霆一起去送方媛，方媛的爸媽也在，幫她辦理行李託運，各種不放心的囑咐，責怪她不和家裡人商量就做了決定。
方媛笑道，「好了，這些話都說了十遍了！」
方母氣道，「說一百遍你要是能記住我都燒高香！」
方媛看向凌一諾，「知道我為什麼拚死也要出國了吧？」
眾人一陣笑。
方媛昨晚被打擾沒睡好，今天又起晚了，匆匆趕到機場，妝都沒化，此時戴了個墨鏡，顯得臉越發嬌小。
她伸臂抱住凌一諾，笑道，「大小姐，保重，有空可以帶著你的Mr right來看我，機票住宿自理。」
凌一諾見張曉沒出現，本來還怕方媛難過，見她還能開玩笑，便也放心下來，拍拍她肩膀，「沒關係，我二叔公司有專機，不用我買機票，我在NY也有房子，吃住都方便。」
方媛翻白眼，「貧富差距讓人沒法活了！」
凌一諾輕笑出聲。
時間差不多了，方媛放開她，看向顧雲霆，「拜託好好照顧一諾，我等著喝你們的喜酒。」
顧雲霆淡聲點頭，「一路平安！」
「再見！」
方媛和大家擺手，轉身時，眼尾餘光看到站在十幾米外的男人目光微微一頓，但是她腳步沒停，轉身向著安檢口走去，沒回頭。
寧斐站在遠處，看著女孩的身影被人 流淹沒，漸行漸遠，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勇氣上前和她道別。
他們兩人如同這裡每一個擦肩而過的人，只是生命中無意間的過客而已。
那一晚於她來說沒有任何特別的意義，對他來說，也只是醉酒後的一個夢。
他自嘲的一笑，轉身而去。
*
凌一諾的生活，從那一晚后變的「充實」。
秋雨連綿，斷斷續續已經下了快一周，當夜晚降臨，凌一諾躺在床上聽著外面的雨聲時總有一種錯覺，這雨好像一直沒停過。
男人的精力旺盛到讓她錯愕、震驚、惶恐。
上班的時候，助理誇她最近漂亮了，她頂著一點黑眼圈問道，「哪裡漂亮？」
助理想了想，「說不出來，是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美。」
如同一朵嬌花，在陽光下耀眼絢爛，而雨後，經過了雨露滋潤，便越發顏色濃郁，嬌媚欲滴。
凌一諾乾笑兩聲，落荒而逃。
她生怕小助理接下來會請教的問她最近吃什麼補品了？
然而不過是她心虛而已，戀愛本就讓人精神煥發，神采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