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活人入棺
有的人喜歡欺生，殊不知“初生牛犢不怕虎”，但雙方拚命時，重傷的必然是新人。
吳振華躲入了棺材中，院子裏的戰鬥仍在繼續。
他疑惑不解，這兩群人究竟是為何廝殺，而且所用的手法如此詭異？
這時他聽到外麵的崔二嚷道：“袁大夫，我家老爺離世了！”
吳振華明白是黑袍老者被殺，他也嚇的不輕，躲在棺材裏瑟瑟發抖。偏偏在這時，棺材被人從外麵用鐵釘封釘。
牟上差帶來的四名轎夫從後腰帶裏拔出鐵錘，迅速將三寸長的棺材釘往棺材板內釘入。
鄭秀敏和袁大夫都自顧不暇，隻有出租車司機老鍾想要阻止，但被這些樂工攔住。
棺材內的吳振華聽到有人企圖把自己釘在裏麵，立刻伸出手腳猛踢棺材板。
可棺材內空間狹小，他用不上力氣。
“難道自己就要被憋死在棺材內，而且還是自己主動躺入棺材裏尋死的？”
吳振華大聲呼救，不過他的呼聲卻被淹沒在了打鬥聲中。
釘棺材的聲響結束了，打鬥聲也停止，不過牟上差一揮手裏的煙袋鍋，這些樂工再次奏響樂器。
這次換作悲傷的《大出殯》。
鼻青臉腫的崔二搶到了鄭秀敏身旁，對她附耳道：“跟你們一起來的那位小兄弟被釘入了棺材內。”
鄭秀敏聽後臉色大變，就朝棺材望去，四名轎夫手持鐵錘，守在了棺材旁。
牟上差斜眼朝棺材望來，表示：“魏老善人駕鶴西去，怎能用這種粗劣的壽材？我已經命十裏鋪的張木匠打造一副陰沉木棺材，很快就能送來，不會耽誤老善人入葬的！”
兩人剛剛鬥法打了平手，現在誰也不服氣誰。對於牟上差的話，袁大夫沒有理會。
鄭秀敏來到他身邊，對他附耳訴說了吳振華的狀況。
袁大夫聽後便向棺材旁的這四名轎夫望去，冷聲喝道：“既然你們不打算讓魏老善人用此棺木，為何還守在棺材旁？”
這四名轎夫麵無表情，如同木偶。
牟上差就表示：“把棺材抬出去燒了！”
四名轎夫立刻抬起棺材，準備離開院子。
鄭秀敏急了，崔二也要阻攔。
不過崔明向二人冷聲質問：“棺材裏是不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啊？要不啟開看看？”
鄭秀敏和崔二都不說話，老鍾點頭同意。
崔明卻道：“我還是信得過你們的，現在就把棺材燒了，以消除兩位上差之間的誤會！”
棺材內的吳振華感覺越來越憋悶，自己的胸膛就要炸開了，他卻無能為力，聽到崔明要把棺材就地焚毀，登時絕望了。他四肢無力，口不能語，隻有閉上眼睛等死。
不過很快槍聲響起，樂聲停止。
棺材內忽然湧入一股空氣，帶著混雜味的空氣，一道光亮隨即照了進來。
鄭秀敏對著棺材連放數槍，子彈擊穿了棺材板。
她這也是迫不得已的冒險一賭，不過她贏了，子彈沒有傷到吳振華。
吳振華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看到在身側的擋板上出現了一個彈孔，牟上差指揮帶來的樂工往棺材下塞木柴。
崔明握著一根鐵棒，得意洋洋地盯著崔二。
袁大夫忽然站起，來到他身旁，質問：“你何苦要咄咄逼人呢？”
牟上差忙表示：“袁大夫不要誤會，我們隻不過是按照規矩辦事，燒掉這副棺材，讓魏老善人安心上路！”
袁大夫咬著牙齒點頭，崔二就嚷道：“老大，我跟你拚了！”說著就朝崔明撲來。四名轎夫忙伸手阻攔，鄭秀敏握著槍也作警戒。
牟上差向崔二勸告：“你這又是何必了，魏老善人離世，雖然可惜，但我們也無力挽留，跟你大哥毫無關係，你們兄弟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袁大夫忽然從崔明手裏奪過鐵棒，搶到了棺材旁，揮棒砸下。
這一棒槌使出了他全身的力氣，就聽“喀嚓”一聲，棺材也被砸散，裏麵的吳振華連同棺材板一起落在木柴上。
牟上差見到了吳振華，驚訝的質問：“棺材裏這又是何人？”
袁大夫丟掉鐵棒，抖落手腕淌出的血，坐回了太師椅上。鄭秀敏忙上前，從包內取出繃帶為其包紮傷口。
吳振華驚恐不已的望著眾人，想要退縮，卻不敢動。
這一切實在是太恐怖了，這究竟是什麽地方？
牟上差盯著他仔細打量，然後表示：“這人衣著普通，但麵相非凡，骨骼如鐵，血中含陰，是名鬼差的好坯子。”
鄭秀敏為袁大夫包紮完畢，就解釋：“這孩子是袁大夫新收的實習生，我帶來打下手的！”
牟上差聽後輕蔑的回應：“袁上差可真會挑人，難道你就如此自信能夠保得住魏老善人嗎？”
袁大夫沒有回應，崔明便道：“既然魏老善人已經壽終，那我們開始忙碌他的後事吧？死者為大，兩位上差就不用再爭執了。”
袁大夫對崔二吩咐：“帶小吳回房間休息，剩餘的人擺靈堂，我要親自為善人守靈！”
崔二忙應了，示意吳振華跟他走。
堂子廂房內的土炕上，吳振華的心裏仍忐忑不安。他一閉上眼睛，崔明擊殺魏老善人的場景就在腦海裏重複出現。
這地方實在太可怕了，他一秒都不願再呆，可他又無法離開。
他不知不覺的入睡，噩夢不斷，魏老善人被擊殺的情景一次又一次的重複，他卻無法從噩夢中驚醒。
他是被崔二叫醒的，“五更天了，老爺該入殮了，按照族內規矩，你要為死者抱頭！”
吳振華擦了額頭的汗珠，疑問：“族內規矩，抱頭？”
崔二督促：“等以後你就會知道了，趕快起床，不要錯過吉時！”
吳振華穿上鞋子，跟著他來到老者房間，隻見房間內燭火搖曳，魏老善人已經換上了暫新的壽衣，腳穿白襪跟黑布麻鞋，臉上蓋著一塊白布手絹，戴著黑色的八角帽。
他第一次接觸死人，兩腿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昏暗的房間內顯得壓抑恐怖，他的呼吸跟著急促。
鄭秀敏走了進來，對他叮囑：“等下為死者入殮時，你要抱著死者的頭。跟著大家一起行動，要請抬輕放，更重要的是不能讓死者臉上的手帕滑落。”
吳振華就疑問：“可我跟死者隻有一麵之緣，為何要幫他入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