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六 春運列車

  吳振華從舒冶金家裏溜出來，在街頭遇到了齊鶴飛齊鶴鳴兄妹倆，二人表示願意幫助他前往花都。


  從中原省城道南海的都會有兩千多裏路，乘火車最快也的五天四夜。


  齊鶴鳴打量著吳振華，表示：“你這身衣服不行，必須換上保暖禦寒的，另外路上的食物和水也必須準備妥當。”


  齊鶴飛就去為吳振華準備路上的幹糧，齊鶴鳴從衣櫃中取出了一套藍色的勞保服，然後向他介紹了車站內的情況。


  晚上，齊鶴鳴煮了涼粉湯，為吳振華餞行。


  夜幕降臨後，省城內的建築上霓虹閃爍，燈火齊明，不過因為是大年初一，顯得有些冷清。


  吳振華戴著口罩，挎著背包跟在兄妹倆身後，乘了摩托車朝火車站趕去，通過內部通道進入了車站內。


  “我已經查過了，今天夜裏九點十分有一列從京城駛往花都的火車在這裏停留，你隻有三分鍾登車時間，但你不能從列車的車門上車！”


  吳振華忙詢問：“那我怎麽上車？”


  “從貨運入口登車，我會帶你進入，列車啟動後，你先不要出來，半個小時後，你再從車廂的隔離門進入客車車廂內，但要注意檢票員。”


  吳振華表示：“這個我可以應付！”


  車站的大鍾正在一分一秒的走動，吳振華內心忐忑不安，齊鶴飛對他道：“你不用擔心，我哥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你先把包給我，讓我哥帶你熟悉一下車站的環境！”


  齊鶴鳴帶著吳振華來到裝卸台，這裏聚集了一群裝卸工人，正在等待貨車入站。


  “這位是我的親戚，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就讓他替我一班！”齊鶴鳴向工友介紹。


  一個裝卸工就反問：“大過年的你身體不舒服，怎麽不請假在家裏呆著？還出來幹活！”


  齊鶴鳴表示：“過年三倍工資，我可不想浪費，你們不也沒在家呆著嘛！”


  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十分，一列拉著悠揚的汽笛緩緩停在了站台上。正在跟著工友搬麻袋的齊鶴鳴立刻向吳振華使了眼色。


  這時齊鶴飛也趕了過來，對二人道：“哥，我揀了點東西，讓小吳幫我收拾一下！”


  吳振華忙應了，就跟著她離開站台。


  在京城至花都的K278次列車旁，一群列車員正在緊張的檢票。


  齊鶴飛指了列車的貨運車廂道：“你趕快拿上包從這裏進去，我來掩護你！”


  吳振華跳下了站台，接應齊鶴飛也跳下來，二人迅速趕到車廂尾部，車廂尾部的車門緊閉，吳振華縱身跳了上去，俯身接住了齊鶴飛舉上來的背包。


  這時一名巡邏員朝車尾走來，向齊鶴飛喊道：“做什麽的你，趕快離開軌道，火車馬上就要開了！”


  齊鶴飛用眼神向吳振華道別，迅速離開車尾，向這個巡邏員解釋：“我是車站的清潔工。”


  吳振華背上包，迅速攀到了車廂頂部，爬了下來。


  巡邏員一臉狐疑的趕到車廂尾部，沒有發現異常情況，就對齊鶴飛道：“你不在自己崗位上呆著，來這裏做什麽？”


  齊鶴飛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火車已經開始啟動，然後加快了速度，寒風呼呼的從吳振華身旁刮過。


  使出車站後，吳振華才鬆了一口氣，但車頂實在太冷了，他從車廂頂部匍匐著前行，終於讓他在一節車廂的銜接處發現了艙蓋。


  不過這艙蓋是上鎖的，但難不住吳振華。

  他從口袋裏摸出線手套，戴上，就用力拉艙蓋。在強大的拉引下，艙蓋內的插銷被拉變了形，艙門打開，吳振華鑽了進去。


  不過艙蓋下不是車廂，而是車廂頂部的天花板，裏麵的空間隻能容一人匍匐。


  吳振華拖著背包朝車廂尾部爬去，四周一片漆黑，他閉上了眼睛，繼續前行，他爬到一扇氣窗處，就打開了氣窗，跳了下來。


  這座車廂裏麵堆滿了包裹，但天花板上的燈亮著。


  很快就有列車員拎著橡膠棒過來檢查。吳振華忙又退回了天花板上，這裏雖然落滿灰塵，一片漆黑，而且還非常冷，但是安全的。


  列車員每隔半小時就過來巡邏一次，過了十二點後，列車員改為一個小時巡檢一次。


  吳振華從口袋裏拔出一枚不鏽鋼針，從天花板上跳下，躲在了車廂入口。


  腳步聲傳來，一名列車員打開了車廂外的鎖，走了進來。


  吳振華迅速用針刺入了他的脖子，令其迅速入睡。


  “對不起了，你很快就能蘇醒的！”吳振華拔出不鏽鋼針，拎著包迅速走出車廂，朝前麵的車廂趕去。


  剛走到客車車廂時，就聽到一個列車員嚷道：“臨時檢票了，大家趕快拿出自己的車票，返回自己的座位上，沒有座位的在原地站好！”


  吳振華大驚，想要返回貨車車廂時，就看到剛剛那名巡檢的列車員走出了車廂門，用對講機喊道：“襲擊我的那家夥穿著藍色的衣褲，個頭不高，戴著口罩！”


  穿著藍色衣褲，個頭不高，戴著口罩，說的不正是自己嗎？


  吳振華忙搶到兩節車廂銜接處，縱身一躍，就跳到了車廂頂部，這裏沒有天花板，不過用橡膠帶鏈接，空間狹小。


  他用四肢撐住了兩節車廂，乘警和列車員拎著警棍趕來跟遇襲的巡檢員會合。


  “貨車車廂內檢查過了嗎？”乘警向遇襲的巡檢員盤問。


  “沒有，但我認為他絕對不會繼續留在貨車車廂內，一定躲入了客車的車廂中！”


  這名乘警對同伴道：“你們繼續去客車車廂搜查，小王和我去貨車車廂檢查！”


  倆乘警趕往貨車車廂，剩餘的人返回客車車廂。


  吳振華屏住呼吸，四肢用力，等這些人走遠後，才緩緩跳了下來，活動手腳。


  在供應熱水的鍋爐處，擠著幾個農民工，正在抽煙喝水。


  吳振華也擠了過來，摘下口罩，脫了外套，打開包，裏麵裝著饅頭和火腿腸等食物。


  齊鶴飛為他準備了一隻塑料瓶裝的黃桃罐頭，吃完裏麵的水果後，瓶子還可以當杯子用，遇到熱水也不會變形。


  吳振華席地而坐，握著杯子，跟同命相連的農民工擠在一起，這是他第一次出遠門，為了梁英傑，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過從貨車車廂搜查無果的乘警正朝這裏走來。


  吳振華再次屏住了呼吸，緊張起來。


  剛剛那名乘警就自言自語道：“這可是活見鬼了，他會躲在哪裏呢？”


  後麵的小王就道：“這家夥一定是趁著我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躲入了客車車廂內。”他用對講機向列車員詢問：“阿紅，你檢票的結果如何？有沒有遇到可疑之人？”


  對講機內傳來了列車員阿紅的回答：“我已經檢查過了，沒有遇到可疑之人，你們有沒有結果？”


  這個乘警大眼從這些農民工身上掃過，看到了正在低頭喝水的吳振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