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五十五 夜半租船

  有時候，不管你躲在哪裏？麻煩總會找上你的。


  吳振華通過了月末考核，金教官放了這些學生一天的假日，朱迪和凱莉駕車接他，一起去吃晚飯。


  “再回往昔”是位於公主道上一家新開的歐式餐廳，外部裝修低調，門窗都用了文藝複興時期的鐵質品，進門就是一道窄窄的樓梯，朱迪在前帶路，吳振華跟在凱莉身後，到了二樓餐廳內，這裏空間很大，光線柔弱，飄出了低沉的樂曲。


  吳振華表示要挑一個靠窗的桌子落座，倆女生坐在了他對麵，一襲洋裝的服務生送來了菜單，凱莉接過後仔細翻看。


  朱迪就想吳振華詢問：“小吳哥，你為什麽喜歡靠窗的位子呢？”


  “這裏可以避開他人的注意，還能看到窗外的風景！”吳振華回答。


  凱莉將菜單遞給朱迪，低聲道：“這裏的菜可不便宜啊！”


  朱迪表示：“沒關係，我請客！先來一瓶冰鎮的香檳，再來一瓶冰鎮威士忌，小吳哥，你喜歡吃什麽菜？”


  吳振華接過菜單，大眼一看，道：“兩位美女吃什麽，我就吃什麽！”實際上他對西餐一點都不懂。


  倆女生同時點了牛排和龍蝦，還有深海紅魷魚。


  酒品很快就上來，倆女生舉起香檳，吳振華卻端著威士忌，輕抿一口，直覺一股硫酸入胃，火辣辣的燒心。


  朱迪還想要對吳振華說些話，吳振華卻擺手示意自己有些疲倦，然後閉上了眼睛。


  倆女生就低聲交談起來。


  大廳內的西洋樂調停止，很快換成了鋼琴曲，吳振華覺得有些耳熟，就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穿著燕尾服的華人男子正坐在鋼琴前深情彈奏。


  這個男人輕輕回頭，朝吳振華望來，他歡喜的對倆女生道：“快看，是寧采臣！”


  倆女生登時愣住，順著他的手指望去，不過這個男人已經轉過了頭去。


  吳振華激動的表示：“想不到能夠在這裏遇到大明星，我去向他求張合影，再簽個名，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


  凱莉忙拉住了他低聲表示：“小表舅，你看錯認了吧，哥哥已經離世快一個月了！”


  吳振華有些不信，執意表示自己沒有看錯，就走了過去，倆女生跟在了他身後，生怕他做出什麽荒唐的事。


  “你好！”吳振華站在這個男人身後，發出了詢問。


  這個男人回過了頭，露出一張滄桑的臉，嘴裏還粘著一根香煙，正在COSPLY星仔。


  吳振華有些失望，朱迪卻拿出手機，請求跟對方合影留念，這個模仿者同意了，就停止了彈奏，伸出雙臂，讓吳振華幫他們拍照。


  朱迪的手機是彩屏可以拍照的，吳振華拿著有些手抖，拍出的照片都模糊了，當他對準了焦點，就開始嫉妒這個模仿者。


  模仿者雙臂攔著倆年輕女生，一臉得意。


  吳振華將手機還給了朱迪，凱莉謝過了對方，朱迪拿到手機後，對拍攝的照片皺起了眉頭，凱莉忙對吳振華道：“小表舅你不合影嗎？機會難得！”


  “又不是真的，無所謂了！”


  他們返回了餐桌上，使者端上了菜品。


  朱迪拿起刀叉，教吳振華吃西餐。


  餐廳內再次響起了《倩女幽魂》的鋼琴伴奏曲。吳振華自言自語道：“今天是什麽日子，上祀節是不是已經過去了？”


  朱迪拿出手機，打開了日曆表示：“小吳哥，今天是2003年的4月30日，上祀節早就過去了！”

  凱莉再次對吳振華道：“小表舅，明天我們一起去見魏查理的外公吧，到時候就可以收錢了！”


  吳振華同意了，便詢問：“那收到的錢後你分我多少呢？”


  “一半怎麽樣？”凱莉試探的詢問。


  “不用了，我在航康也沒花錢的地方，你替我保管！”


  朱迪有些吃醋，就用刀子戳了一塊牛排，送到了吳振華嘴邊，他想也沒想，張嘴就咬下了。


  “小吳哥，我們吃過了晚飯一起去KTV唱歌吧？”


  吳振華回答：“我從不去哪種地方！”


  “那我們去上網吧？”


  吳振華搖了頭，“那我們出海遊玩吧！”


  凱莉當即表示同意，吳振華也同意了，朱迪卻道：“凱莉，等下你搭車回家吧，我和小吳哥哥單獨出海遊玩！”


  凱莉立刻不高興了，回應：“那如果你爹地打電話問我你的下落，我可要如實回答了！”


  朱迪有些不情願，卻也無可奈何。


  用罷晚飯，朱迪用信用卡買了單，然後他們駕車便朝維多利亞灣碼頭駛出，天氣已經有些炎熱，但夜晚卻很涼爽。


  朱迪直接將開車開到了距碼頭十多裏的一個偏僻的小港口，停下了車。


  凱莉當即質問：“朱迪，這是什麽地方？難道這裏會有船出海嗎？”


  吳振華也朝窗外望去，就見這裏眼睛十分荒涼，貓頭鷹的啼叫聲陣陣，從遠處傳來了幾點零星的燈火。


  “這裏是一座廢棄的碼頭，隻有租黑船的才在這裏出沒！”朱迪介紹。


  凱莉就警告她：“我們不能租黑船出海，否則會非常危險的！”


  “但我們也不能租公船出海，否則我爹地一定會查到的！不是還有小吳哥在嘛？”


  三人將車停到附近偏僻的修船廠，一個光著膀子，扛著扳手的家夥就湊了上來，看到了倆女生，便吹起了口哨。


  吳振華亮出了拳頭，這個家夥當即回應：“靚仔，你們來這裏搞事啊，拿錢來！”


  朱迪掏出一遝鈔票道：“我們要租船出海，明天下午回來，要幹淨點的大船，再要兩個老船工！”


  對方盯著他手裏的鈔票，表示：“有的，有的，靚女，我也很老了！”


  “帶我們去看船，少不了你的好處費的！”


  這個修船工便領著他們去看船，這個廢棄碼頭停泊的船隻都是破舊的老式漁船，大部分都是木殼船尾部增加了柴油發動機，在內港打漁還可以，出海非要散架不可。


  朱迪一邊檢閱這些破船一邊搖頭，吳振華閉上眼睛，朝四周望去，忽然被一種奇怪的感覺吸引，忙慢慢走了過去，看到一片破舊的帆布篷下似乎籠罩著什麽龐然大物，就伸手解開帆布篷的繩索，撤下了篷布，露出一條陳舊的木船。


  吳振華仔細打量了這條木船，然後一拍自己的大腿，叫道：“就是這條船，我們租下了！”


  修船仔走了過來，讚歎道：“靚仔好眼光，這艘船在我還穿開襠褲時，就是這裏的龍頭船，不過四十多年過去了，它早就報廢了，如果我不是想把它當古董賣給冤大頭，早就被我破了當柴燒了！”


  凱莉也向吳振華詢問：“小表舅，你確定我們租這條船出海嗎？我看這條船一下水就要散開，碰到浪就要沉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