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6章 本是一家(1)
“紅色?我看到了紅色。”林辭忽然說,她在四處尋找著,然後,看到了站在陰暗處的阿鈴……
林辭的目光,下一刻被阿鈴手上的珠子吸引,好像,的確是這一串,紅色的,她能在很遠的地方感覺的到的。
林辭直視阿鈴,目光越過阿瀝,讓阿瀝有些不舒服,“怎麽,你們還以為,可以離開這裏嗎?”
大長老召集他們來的時候,隻說了有外人進入了祭壇,言下之意,就是要他們的命,如果說當時阿瀝拿不住大長老的意思,現在,他完全確定,就是讓麵前這兩個人死。
周圍悉悉索索的聲音,唐之墨感覺極其熟悉,是那些趴在地上的動物,之前阿淇養著的,怎麽……還會出現?
唐之墨擔憂的看著阿鈴,那些動物從阿鈴身邊移過,將穆城和林辭緊緊圍住,唐之墨立刻明了,那天晚上,阿鈴是和阿瀝合作了。也是,不然之前,阿瀝怎麽可能幫自己呢?
“你……到我身邊來。”林辭看著阿鈴,平靜的說,她手上的珠子,不該留在她的手腕上,她的容貌,眉眼間的冷冽,讓她莫名熟悉,像是……故人。
阿鈴看了阿瀝一眼,她是願意過去的,在這裏並沒有多安全,但是,現在,她不能直接無視阿瀝的意思。
“你想要拿阿鈴威脅我們?”阿瀝冷笑,這個女人有沒有搞清楚麵前的狀況,他們是敵對關係,怎麽可能因為一句話就交流起來。
“你遵循自己的意願,看看是要走過來,還是站在那裏。”林辭沒有例會阿瀝,如果說,她的感覺是正確的,如果,她來這裏是有一定的“任務”,那麽,麵前的女孩,一定能告訴自己。
阿鈴握緊手,手腕上的灼熱,在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己,靠近那個女人,往她那裏走去,可是,當真正讓自己選擇的時候,阿鈴還是忍不住看了大長老一眼,大長老,自己的外婆,臉上全是殘忍,還有恐懼,對自己根本沒有半點注意,仿佛剛才那個女人說的話,不是對自己說的。
阿鈴目光閃爍一下,原來,在這裏,真的沒有人在意自己了啊。
阿鈴呼了一口氣,朝林辭走去,黑色的衣服,在夜晚顯得陰暗,可是女孩的眉眼,平靜且帶著隱約的期待。
唐之墨遠遠看到阿鈴朝林辭走去,覺得,現在的情況更好,在林辭身邊,絕對比在阿瀝身邊安全。
“你,今年幾歲?”林辭看著阿鈴,她伸手摸摸阿鈴的腦袋,揉了揉她的臉頰,近看的時候,這個女孩,更像記憶中的一個人。
“七歲,我已經七歲了。”阿鈴不卑不亢的說,麵前的女子沒有惡意,她看自己的眼神,仿佛透過歲月,看到了一些故人。
“你,認識墨迪嗎?他曾經到赤藜島上,就完全失去了蹤跡。”七年,哥哥離開家的是十年前吧,若是一定要算上時間,應該是對的上的。
“他是我的父親。”阿鈴平靜的說,說出來的時候,她已經可以保持平靜了,這樣很好。
“那麽,你該叫我姑姑。”林辭看著麵前的女孩,尚且年幼,但是,真的很漂亮啊,如果把她帶回去,不知道家裏人會多開心呢。
阿鈴奇怪的看著林辭,林辭輕笑,“我是墨辭,墨迪是我的堂兄。”
“所以,可以幫我毀掉赤藜島的人,是你嗎,”阿鈴看著麵前的人,這麽多年,從回來沒有墨家的人再出現,所以在這裏等著?墨家的人,根本不是被帶來的,而是他們本來就會來這裏嗎?
“毀掉赤藜島嗎?”林辭半點不吃驚,這一次的到來,從一開始,她就有感覺,是帶著毀滅,以及終結。
“是。”阿鈴直視林辭,這是她的願望,同樣的,是很多很多人的願望,赤藜島的人,慢慢會迷失自己,而這裏,太多的陰暗無法與任何人訴說。
“那島上的人呢?”林辭想起白天的人走來遇到的人,不算多,但是也不算少,要一起毀掉嗎?
林辭起了這個念頭的時候,發現完全不難接受,似乎這裏的人,都不是一個完整的人,沒有性命一樣。
“他們,他們不會離開的。”阿鈴苦笑,赤藜島的人,從來沒有離開的權力,而赤藜島上的人,也早已習慣了這些,離開,不可能的。
唐之墨遠遠看看,他聽不清楚阿鈴說了什麽,隻是看到林辭,看到阿鈴和林辭的交流,就想起阿鈴說,想要徹底毀了這裏,心就感覺跳的很快,而林辭,恰好是墨家的人。
“叔叔,船上可以帶其他人嗎?島上的人,看看可不可以帶走。”唐之墨說,他不想這麽多人一起死在這裏,但是阿鈴的毀掉,不知道到底到什麽地步。
“好,我讓人去問。”秦霆點頭,白天遇到的那些人,他也不願意他們枉死,這個島上的生活,和現在的城市完全沒辦法相提並論,如果可以離開,也未嚐不好。
“把你手上的珠子給我。”林辭看著阿鈴,盯著那串珠子,總給她不詳的感覺。
阿鈴遞了上去,拿到那串珠子,林辭就感覺,仿佛這串珠子就是她的,現在是物歸原主,數珠子上的紅光,慢慢褪去,留下最原本的顏色,在阿鈴手上是墨色,現在……已經變成了赤色。
林辭感覺,有很多東西在往她的腦海裏湧入,首當其衝的,便是墨迪的死……
林辭感覺一瞬間心痛難忍,不隻是因為墨迪的原因,還有很多很多……
“當初,我哥哥就是被你親手殺死的?”林辭看向大長老,如果這串珠子告訴她的信息沒有錯,便是這樣吧。
“是的。他是一個外人,竟然敢鼓動赤藜島的人離開這裏,我如何容忍的了!”大長老色厲內荏,但是提起這件事情,心中就絕對無法接受。
“你們一直留在這裏,這個島,也延續不了多久了。”林辭冷冷的說,他們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到,仿佛所有的人都是正常的,健康的,但是現在,剛才一瞬間閃過的場麵,讓她覺得殘忍——這麽多年以來,島上的人從來不許出去,幾乎所有的人都有血緣關係,近親結婚,健康的孩子越來越少,孩子出生的時候,成長的途中,若是不再健康了,便會被殺死,有時候是被活埋,有時候是火化,有一個說法是,獻給赤藜的神。
林辭對這些說法都不在意,隻是,島上的人不外出,他們的血緣關係隻會越來越近,到最後,恐怕不會有健康的孩子出生。
“離開這裏吧,外麵的世界很大,你們應該去看看。”林辭不想這些人死在這裏,她哥哥的死,冤有頭,債有主,不必拉上島上所有人陪葬。
“赤藜的人,是不可以離開赤藜島的!”阿瀝惡狠狠的說。
“誰說的?”林辭反問,如果事情真的可以按照最初的樣子流傳下來,又怎麽會有誤會呢?
“這是赤藜島很早之前就有的說法。”阿瀝冷笑,一個外人,憑什麽管赤藜島的事情。
“是嗎?可是,若是墨家,在很早之前,也是赤藜島的人呢?”林辭語出驚人,盡管很多事情沒辦法解釋,但是,墨家,的確曾經是赤藜島的,隻是他們選擇了離開。
這串珠子,是赤藜島的,或許,真的曾經是她的。林辭忽然就接受了這個說法。
“你說什麽?”阿瀝驚訝的看著林辭,周圍的人同樣滿臉震驚。墨家,是赤藜島的人?
“你們沒有聽錯,我說,墨家,是赤藜島在很早之前走出去的那一支,被稱為叛變了的,不得善終的那些人。”林辭緩緩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