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是人是鬼
林叔蹲在一塊地上攥了一撮土在手裏,另一隻手伸出兩隻手指來回揉搓。
然後自言自語的說到,“土質緊硬密實,粘結恰到好處,就是這裏沒跑了。”
我雖然聽的一頭霧水,不過也明白這應該是確定了位置,要開始挖了。
當我拿出洛陽鏟的時候,我看了看林叔和熊叔的手中,他們兩個和我的好像不一樣,是那什麽來著…
哦對!折疊工兵鏟!等等,好像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兩秒之後,我驚訝的叫到,“為什麽你們不是用洛陽鏟?”
當熊叔和林叔聽到我這句話的時候,瞬間就露出了一臉鄙視的表情,熊叔更是對我豎起了他那修長的中指。
朝奉在一旁咳了兩聲,道:“小天呀,現在是什麽年代呢?洛陽鏟是以前用的,一探位置,二好挖。可掌櫃的不是一般的盜墓者,他自然不需要這個。”
我似懂非懂聽完了這些,最後得出一個結論——老子有本事,那就是王道。
然後大家確定分工,熊叔和林叔負責輪流打盜洞,我負責一旁看著學習。朝奉要留著體力破解機關,而我姑她其實就是隊醫,所以在這些活上麵沒什麽大作用,她隻需要和朝奉一起負責坐著休息。
林叔他們打盜洞是離墓門五米的地方,然後往下打一個深井,然後再橫著過去直逼墓門。
在挖的途中我問林叔既然這裏已經弄好了掩護為什麽不直接用挖掘機來挖呢,多省事。
林叔回到我說因為這種古墓,本來就在地下千年之久,然後再加上也不清楚構造結構,貿然的用挖土機什麽的隻會導致墓室坍塌然後損壞那些古董。
我看著林叔他們打的盜洞,直直的,隻能一個人進出洞口,這樣挖一個是為了省時省力,二個是這麽多年的習慣。
其中,我發現了一個小細節,那就是盜洞兩旁隔一小段距離兩邊就有凹槽,我問林叔這是為什麽?林叔說這是為了爬上來和爬下去都方便好爬,腳和手剛好可以借助凹槽來攀爬。
原來,這盜墓也有這麽大的學問,不過林叔他們都管這個叫倒鬥,就我一時不順口,所以一直說盜墓。
大約往下挖了五米後,林叔說可以了,開始橫著往前挖。
不知道挖了多久,反正大家的肚子都餓了,應該是到了中午,我們走出大門把門關好後坐上杜江事先給我們準備好的山地越野車直奔這馬銜山上的山莊吃飯。
不得不說山莊裏的東西很好吃,就是有點小貴。不過跟著林叔他們這麽久了,過上了有錢的生活,花錢都有點大手大腳的,這點小錢還真的不會再心痛了。
吃完飯後我們休息了會就回到了墓那裏,看著堆起的小山,心情不由得說很複雜很害怕。這墓裏指不定就有什麽東西,你說活人有鼻子有眼的還好,我能看見。這墓裏充斥著各種危險的東西,而且還是死人坑,特別是這種大墓,一定特別多陪葬的人。
該不會鬧鬼吧……
我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這時熊叔輕輕的來了,他攬住我的肩膀,故意壓低聲音後陰森森的道:“小天呀,據我這麽多年的經驗來看,你是不是怕了?”
我為了麵子連忙搖頭,故作鎮定的道:“誰怕了?都是一堆死人骨頭而已,都這麽多年了,骨頭恐怕都化灰了,有什麽可怕的?”
“哦?是嗎?那既然這樣,我給你說說死人吧。剛死的人泛青,乍一看人皮青蛙似的,過個五六天慢慢就發白,像是抹了麵粉似的,身上的肉沒彈性,全貼在骨頭上,和風幹的臘肉差不多,再長一點就開始變黃……”
他說到這裏,我不由得想到了中午吃的那盤煙熏臘肉,那盤臘肉我還特別喜歡吃,而這熊叔好像是故意在最後把臘肉二字的聲音提高。
不過還好我可是見過大場麵的人,除了剛才一把推開熊叔跑到一邊把中午三分之一的食物給反芻出來之外,根本就是什麽事都沒有。
這個熊叔還妄圖用這種東西來惡心我,真是搞笑,我像是那種會被惡心到的人嗎?很顯然,一點都不像。
挖了大概兩個小時,墓門挖到了,我們一個一個的輪流下盜洞,地下的空氣挺稀薄的,還帶著濃厚的泥土味。
當我站在這巨石墓門前的時候,我已經呆住了,太震撼了!
巨石墓門上勾勒著線條粗獷霸氣的紋路,門縫夾旁邊雕刻著霸氣的饕餮獸首,霸氣側漏,
單單一個墓門都如此氣勢磅礴精美絕倫,很難想象這墓門的背後該有多華麗。
朝奉指著墓門上的紋路告訴我們,蟠螭紋最大的特點就是盤曲而伏,而這些紋路盤曲的地方不規則分布著中空的小孔,裏麵裝著弩機。
如此近的距離,若是觸動機關,飛射的弩箭會形同暴雨梨花般讓人猝不及防。
我被這墓門驚歎的說不出話來,剛伸出手想摸摸看卻被朝奉朝奉一雙鐵鉗般的雙手給擒住。他一臉嚴肅的說到,“這墓門所用的機關應該是源於春秋戰國時期,墨子的連弩術,這是很久遠的機關術,現在已經失傳,不過巧奪天工相當精妙。
墓門中的機關是靠震動來觸發,所有設置在墓門裏的連弩到現在感應也極其靈敏,任何對墓門細微的震動都會觸發機關。
所以你隻要輕輕的動一下這墓門,別說你,我們五個人今天都要在這被紮個透心涼。”
我嚇得連忙縮回手,悻悻的說幸好沒碰。
朝奉小心翼翼把耳朵貼在墓門上,為了不打擾他,我們四個人幾乎是屏住呼吸,等朝奉把頭抬起來時,他淡然道:“我已經破解了。”。
他雙手同時慢慢放在兩個饕餮獸首上,一邊輕輕擰動,一邊對我們說,這墓門機關巧妙的地方就在於,裏麵有一個可以傳導並且加強聲音的裝置,而所有的連弩都和這個裝置相連,牽一發而動全身。
“哢!”
朝奉話音剛落,我們就聽見墓門裏傳來一聲低沉的回響,朝奉的手從獸首上鬆開,墓門神奇的在我們麵前開啟。
一陣腥臭的風向我們吹來,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捏住了鼻子就想往外逃。
可我連腳都沒踏出去就被身旁的朝奉給一把拉住然後忘旁邊一躲,他激動的大罵到,“小兔崽子你他媽不要命了!”
隨即,我聽到一聲強勁的破空聲,然後一隻弩箭突然就從我麵前飛了過去,插在了深井那邊。然後,是一陣巨大的聲響過後,我看到了一隻接一隻的弩箭不斷的往前飛射著…
在最後一隻弩箭飛出去之後兩分鍾,朝奉才放開了緊緊抓住我的雙手。他對著我破口大罵,一句接一句的髒話罵我沒腦子不要命。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朝奉罵人,也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麽激動。
朝奉一腳把我踢倒在地,我卻沒有感到絲毫的痛。我知道,如果剛才朝奉沒有拉住我,我現在可能就成了一隻刺蝟…
我們從盜洞慢慢的爬了上去,天已經黑了,山裏傳出了陣陣的狼嚎聲。林叔指著那邊的帳篷包,說今晚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就下墓。
我們點起了火,吃著幹糧大家依舊是開著玩笑,朝奉恢複了往日的樣子,依舊是不苟言笑的。
此刻,我看著這個小老頭,卻感覺到無比的親切。
第二天一早,我們穿好了下墓的衣服,背著包,慢慢的爬下了盜洞。
我們打著手電走進墓裏,林叔小心翼翼的點著了甬道兩旁凹槽裏的鯨油,火頓時燒了起來,墓裏的一切都被照亮了。
我看著四周的環境,我們此刻是在一個墓門口的半圓柱甬道裏,周圍都是長短如一的青石板。
走了兩步後我感覺我好像踢到了什麽東西,低頭一看,是一具已經發黃的枯骨,它那空洞的眼眶在我看來就是直直的盯著我,仿佛要吞噬我的靈魂一般。
我這一身冷汗刷的一下就出來了,我一把抱住旁邊的熊叔,瘋狂的尖叫著。
在我吃了熊叔一個爆栗以後,我安靜了下來。
熊叔鄙視了我一眼後踢了踢那個“頭”,道:“這都死了多少年了?你還怕這個幹嘛?他難不成還能跳起來把你給咬了?”
說的也是昂,可能是我第一次下墓,太過於緊張了吧。
在我深呼吸兩下後,我們繼續向前走著,這甬道好像很長,都走了五分鍾還沒見頭。繼續走了兩分鍾後,我終於看到了甬道出口。
我們加快了腳步朝著甬道的那一頭走去,就在剛踏出去的那一腳著地時,我突然被一把拉了回去。
“轟”
就在我剛才踏的那裏,地上的青石板全部塌陷下去,而下麵則露出了一把把生鏽的刀。雖然生鏽了但是這要是從上麵掉下去,給你搞個四川串串香那還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我再一次的被罵了,這一次是罵我明明第一次,一個青瓜蛋子還喜歡走前麵,走前麵就算了還不仔細看,那麽明顯的不同處都沒看出來。
剛踏出甬道,我的耳邊一陣耳鳴,眼睛開始有點昏花。我的腳開始不穩,在眼皮慢慢變重頭暈的過程中,我隱約的看見前麵不遠處的一個棺槨自己被推開了,從中伸出了一隻手……
那是人,還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