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陳沉 VS 吳用
如果說吳用是宋江的智多星、諸葛亮，那陳沉就是羅青的智囊團、徐茂公。
無論出什麽問題問陳沉就完事了，他總能給出最佳的解決方案。
此次招安宋江雖是羅青提出來的。但具體如何招安以及落實到行動都是陳沉負責。
簡而言之。
羅青與陳沉的關係就是：羅青提出想法，無論這個想法有多麽不切實際，隻要有成功的可能性，陳沉都會想盡辦法去實現它。
以前的劫法場也好，現在的招安也罷，都是陳沉負責具體的計劃部署，羅青隻需要點頭、搖頭即可。
兩人就像一對孿生兄弟一樣，不用言語就能知曉彼此的想法，可能這就是知己的最高境界——高山流水不用言語。
這一次。
麵對吳用的咄咄逼人，陳沉選擇了代替大哥解釋。
他一是看不慣麵前這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吳用，二是覺得大哥親自解釋太過於丟麵，畢竟人家宋江至始至終都很少說話，全是他的部下在言語。
一念至此。
陳沉一身正氣地高聲回應道：“對於吳用大哥的這兩個問題，其實根本就不需要解釋。雖然我家大哥從未帶兵打過仗，但是你們別忘了羅家本就是軍人家族，在禁軍中能打仗的、會打仗的羅家人至少有一掌之數。
再說，虎父無犬子，作為大宋軍神羅宰執的獨子，大哥豈能不在耳濡目染之下學會幾招？所以，以大哥的才能對付方臘那些烏合之眾綽綽有餘。”
聽到如此誇獎，羅青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不愧是狀元，誇人一套一套的，但就是沒講到關鍵點上，可能忘記了吧……
羅青剛想補充些什麽，陳沉再次說道：“其實，有個關鍵的地方你們一直沒看到，也一直沒注意。
那就是為什麽官家明知大哥與童貫不和，還非要派大哥跟著童貫去南方剿滅方臘，隻派童貫一人就剿滅不了嗎？還非要給他派個使絆子的掣肘。”
對於陳沉的反問，吳用皺緊眉頭，硬著頭皮回答道：“隻能說官家昏庸無能，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這時。
陳沉大笑質問道；“哈哈！官家要是昏庸能不吭不響地覆滅了強勢的變法派？或者說官家雖然奢侈驕縱些，但絕對不傻，否則也不會安穩皇位十幾年。”
“那…有可能是為了讓羅駙馬混軍功，以便光明正大地給他升官娶公主。別說不是，以官家對羅駙馬的恩寵絕對有這方麵的原因，而且很多官員子弟都是通過混軍功來步入官場、快速升官。”
“有這方麵的原因，但肯定不是主要原因，否則也不會讓大哥的死敵童貫做主帥。”
恍然間。
在場的眾人包括羅青都思慮良久，但就是想不到主要原因。
連羅青自己都認為此次剿滅方臘可能是聖上對自己能力的一次大考，方臘就相當於遊戲中新手村的最終BOSS一樣，打敗這個BOSS才能出新手村，對付遼國、金人。
而童貫嘛，就是豬隊友，還是那種專門陷害同伴的內奸隊友，也是對他羅青的一種考驗。
可是。
按陳沉的話來說，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也不是官家的主要目的。
終於。
在見到全場沉默後，陳沉帶著一種莫名的笑容解釋道：“這場戰爭從表麵上看是快速崛起的方臘與朝廷的對抗。但實質上，所有人都忘記了南方以及杭州是哪個大家族的地盤。”
就在這時。
羅青指著前方，驚嚷道：“杭州？！難道是……”
陳沉溫和一笑，“沒錯，就是大哥的本家，杭州羅家。世人皆知羅宰執是從杭州羅家出來的庶子，而他也是杭州羅家在朝廷的代理人。
那麽問題來了，羅宰執突然被抓，汴梁羅家轟然倒塌，那杭州羅家會怎樣想呢？”
吳用好似想到了什麽，下意識地回應道：“杭州羅家會認為這是朝廷在整治對付他們整個羅家，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不會不懂。”
“就是這個理！杭州羅家作為江南第一大家族會怕朝廷算總賬、牽扯到他們。所以專門扶持了東躲西藏的方臘來與朝廷進行博弈、對抗。”
聽著這些解釋，吳用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方臘他們在夏天如此凶猛，還打下了杭州，原來是得到了羅家的支持。”
羅青聽而長歎道：“恐怕不僅如此，我父親在夏天被抓後，整個江南的大家族貌似都在暗中支持著方臘。”
彼時的陳沉苦澀一笑道：“大哥，羅家聯姻百年，一旦杭州羅家被處置，整個江南的其他大家族都會遭受牽連。
除此之外，羅叔叔還是江南那些大家族的利益代表人，可以說羅叔叔將江南大家族的商業帶向了全大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利益團體，這也是官家整治他的原因之一。”
吳用再次點頭道：“明白了，就是以杭州羅家為代表的江南大家族與朝廷的暗中角力與博弈，而羅駙馬就是雙方的關係紐帶與妥協產物。”
“懂就行。你們之前常問我：為何方臘雄起得如此迅速，而你們卻不溫不火，形成不了氣候。
現在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們：盡管你們不喜歡那些大家族、大地主，但在現今的大宋，沒有他們的支持，你們不可能做到與朝廷對抗。”
忽然。
宋江開口問道：“我還是有些不懂，難道非要羅駙馬去才能剿滅方臘？”
對於大哥的疑問，吳用解釋道：“其實羅駙馬不去是有可能剿滅方臘，但那樣務必會引得羅家與其他大家族全力抵抗，到那時十幾萬禁軍是遠不夠的，甚至還要從邊關調集精銳部隊去剿滅方臘。
如此一來，一旦西夏、遼國大舉入侵，汴梁朝不保夕，根本就得不償失。而羅駙馬去，自然保證了杭州羅家在戰後的安全，他們也不用再去冒險支持方臘，甚至還會幫助羅駙馬剿滅方臘。”
此時此刻。
羅青這才夢中驚醒般地高呼道：“怪不得本家那邊一直催我過去，還說隻要帶幾千人就能輕易打敗方臘。我一開始還不信，現在倒相信了一大半。”
聽著羅青的驚呼，所有人都無言以對。
真就提前安排好了勝負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