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汴梁風氣的轉變
時運不濟命運多舛，剛出狼手又入虎口。
青兒不幸的命運令世人痛心疾首，但又無可奈何。
一個個好好的村花不在村裏待著，非要來車馬喧囂、達官貴人滿布的汴梁，這不就是沒事找事、尋求刺激嘛，不強行把你擄走，你就不知道社會的險惡。
不要總以為汴梁人都是羅青，都喜歡行俠仗義、英雄救美，要知道整個大宋不畏懼奸臣惡霸的人隻有羅駙馬而已。
汴梁那麽大，羅駙馬那麽小，怎麽可能碰巧被欺負就遇見了羅駙馬，你以為你是羅婷美啊，你隻是一個無權無勢的村花青兒，活該被人擄走。
對於周圍群眾的非議，羅青毫不在意，現在的他隻想奮力掙脫宋徽宗的強摟，然後回頭找陸明報仇。
另一方麵，他自感太丟人了，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成何體統。
嗯…好似他現在在所有路人眼中就是一個純正的女子，而且還是那種豐韻妖豔的女子。
總之。
這一老一小、一摟一叫、一笑一吼的組合緩緩朝香雲樓走去，直引得圍觀路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
“放肆，太放肆了，大庭廣眾之下強搶民女，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天理！”
“兄弟，郭衙內一見對麵直接跑路了。”
“搶得好！像這種鄉野村姑長得再好看，也是沒有腦袋的家夥，竟敢獨自一人來到汴梁，不被擄走就不是汴梁的風格！”
“……兄弟，雙標狗說的應該就是你吧。”
“我沒有雙標，我說的全是事實，不信你去問問其他人。”
這時。
宋徽宗一高興，大手一揮，撒起錢來了。
所有百姓都在撿錢，感歎道：“真是一對珠聯璧合、絕世僅有的活菩薩夫妻，雖然女方叫的很淒慘，但那隻是夫妻間的小矛盾而已，沒什麽大不了，散了、散了。”
盯著撿完錢、逐漸散去的民眾，羅青瞪大眼睛，簡直都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
在他以往的印象裏，汴梁百姓普遍被五俠行俠仗義的風格所感染，具都有一種幫扶弱小的精神品質。
當初劉都校在抓他時，羅青就多次利用這種行俠仗義的風氣逼迫劉都校不得不放了自己。
但現在，才一年不見，好似所有風氣都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以往的行俠仗義成了小眾、弱勢，趨炎附勢、追名逐利成了一切的主題。
旁觀自保變成了每個人最好的選擇，仗義執言就成了看客口中的大傻子。
從之前剛進城的好漢出頭被抓，看客們冷嘲熱諷、無動於衷就能看出端倪。
反正。
羅青很吃驚，直接放棄了反抗、嘶吼，任由宋徽宗摟抱。
官家見狀眯眼壞笑道：“如果讓他們這些人知道你就是羅駙馬，那表情得有多精彩，而他們又會不會趕來救你呢？”
眼神恍惚，“不會，他們已經變了，或者說汴梁、大宋的風氣已經變了，你也變了……”
再笑、再摸頭，“可能吧。為了這些人，你還願意進諫勸朕嗎？”
無奈一笑，“當然，我不勸諫就不是羅青了，誰讓我深愛這片土地與人民。”
聞言。
宋徽宗保持著笑意，摟著羅青，走進香雲樓。
其實。
羅青知道風氣轉變的根本原因，也知道罪魁禍首是誰，但他對待現實頗有些無能為力。
或許聯金滅遼才是他的歸宿，當今這個混亂肮髒的大宋，羅青真的待夠了。
事實上。
一個城市乃至一個國家的風氣很簡單，就是看當權者是誰。
羅宰執當權時手腕強硬，對內對外都執行高壓惠民政策，並且廣攬天下豪傑、用人不拘一格，尤其重視有行俠仗義之風的大才。
因此。
整個大宋盛行俠義之風，似乎每個人都是俠士，都願為弱勢全體幫忙出頭。
一時間，什麽劉都校、童飛虎、五俠等正直為民的俠客全都出來為官，同時還身居要位、倍受信任。
可是。
萬事兩難全，行俠仗義之風固然爽，但皇家與世家的日子都不好過，他們認為自己的特權被不起眼的賤民所侵犯，更重要的是自身不少利益被羅宰執劃分給了賤民。
所以就出現了羅宰執一倒，近乎全大宋世家具都拍手叫好、甚至趕盡殺絕。
如若不是官家保著、羅青沒死，估計汴梁羅家早就被血腥清洗、不複存在。
其後。
蔡京與童貫等老賊上位，汴梁的風氣就慢慢變質了。
阿諛奉承之人成了快速上位者，而此前那些正直的官員被一貶再貶，直到被貶謫出汴梁。
為了迎合這種風氣，也為了更好的活下去，百姓們最終成了他們曾經最痛恨的見利忘義之人。
可能“屠龍勇士終成惡龍”是一個亙古不變的道理。
宋徽宗從簡約到奢靡的心態也是其中一個最重大的轉變，正因為有了這個前提，才有了後來的蔡京等人上位。
不過。
事實都已如此，羅青即將離開汴梁、離開權力中心，此時除了勸諫官家師兄外，他實在想不到其他好辦法。
這邊正傷感想著，那邊已經步入了歌聲陣陣的香雲樓。
一年不見，香雲樓跟汴梁百姓一樣變化太大了。
首先，它被各種眼花繚亂的燈籠、剪紙、金銀玉器裝扮著。
其次，金碧輝煌、極致奢華成了內部的寫照，好似現在的香雲樓就像個大暴發戶一樣，不斷炫耀著自己的金貴與錢財。
然而。
羅青當年給香雲樓下達的命令是——少搞一些花裏胡哨的東西與做派，不斷提升自身服務水平，將環境變得更高雅，同時培養好歌女、舞女，爭取成為汴梁最高端、高貴的休閑場所。
那時候整個香雲樓就像個貴婦人一樣，雖沒有太多的金銀裝飾物，但形形色色之間皆滿溢著高貴、清雅的氣質。
隻能說，香雲樓背靠官家一直都非常有錢，但管理者理念不同，造成了它給人的印象也完全不同。
羅青對香雲樓的定位是高檔休閑酒樓，突出一個高貴。而後來者雪兒則是高級消費酒樓，突出一個奢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