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狂狗
回到車裏小夜沒有說話。隻是默默開車，陳簌沒有問她要帶自己去哪。隻是坐在一邊，看著小夜的側臉。細細的眼睛腿撩著頭發壓在耳朵後麵。深邃的眼窩長長的睫毛，紅色的緞帶紮著長發。
車子慢慢在路邊移動。沒過一會，她停在路邊，身子伏在方向盤上。
“怎麽了？”陳簌彎腰靠近。小聲問她。
“沒事，讓我冷靜一下，一下就好。”小夜的聲音並不冷漠。語氣中充滿人情味。
陳簌靠在擁擠的座椅上，仰著頭看到車頂，隨後緩緩閉上眼睛。
不知過了幾分鍾，小夜重新啟動汽車。轟鳴的發動機將帶著他們在街上快速通過。
“我想去吃三明治，一起去嗎？”紅綠燈期間小夜看向身邊的陳簌。
“當然。你喜歡三明治？”陳簌對吃什麽沒有任何異議。看了一眼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中午。
“其實我隻是比較喜歡那家店的布丁。“說起布丁小夜臉色露出幸福的笑容。
不久後她停車，帶陳簌來到幽靜的小路邊。白色油漆的樓梯，木地板。櫥窗外的露台擺著兩張白色的小圓桌。陳簌透過櫥窗看到店裏的牆壁上裝飾著麋鹿腦袋的飾品。
此時店裏有些冷清，隻有一位女士在忙著自己的事，看到陳簌他們進來，女士才放下手中的工作。
“你好，需要什麽？”一位金黃頭發的外國婦女走進櫃台。看到小夜高興的笑著用中文詢問。
“三明治，布丁。兩份。三份布丁。”小夜輕車熟路的點餐。
“我想坐那邊。”陳簌用手指著在樹蔭下的露台。
“Niceidea。”金發婦女繼續忙著手裏的工作。
小夜與陳簌坐在樹蔭下，微風吹著小夜的頭發。蔚藍的天空中雲彩緩緩飄向遠方。不遠處幾隻小貴賓犬在草地中打滾。
“你覺得他是怎麽約受害人出來的？”陳簌微微眯眼，在監控裏出現的女孩明顯是在等人。可受害者與嫌疑人認識的可能很低。
“嗯？”小夜看著遠處的幾隻狗狗，楞了一下。
“不知道。沒有線索。”小夜緊鎖眉頭。現在唯一的好消息隻有沒有人遇害。
“我覺得他是單身。”小夜猜測。
“所有的被綁架者和嫌疑人都應該有聯係，可是怎麽什麽樣的聯係，我們卻不知道。”陳簌十指相扣，放在圓桌上。
“的確，被綁架者除了都是女性幾乎沒有共同點。她們住在城市的各個地區。”小夜想了一下，受害人們與嫌疑人聯係的方式的確是個很大的問題。
“你們的食物。”金發婦女端著托盤，三明治和布丁放在小夜與陳簌麵前。隨後繼續忙碌。花園裏的小狗看到有食物放在陳簌和小夜麵前，搖著尾巴湊過來。
“它們好可愛啊。”小夜看著甩著屁股的深色貴賓，笑的很燦爛。
“嗯，很可愛。”陳簌默默將布丁推到小夜麵前，他並不喜歡吃甜食。反而小夜好像對布丁有一種執著。
“給我？這家店的布丁很好吃的。”小夜的嘴角微微翹起。但同時又強調著布丁的美味。
“沒關係，你吃。”陳簌拿起用紙包著的三明治。看著麵前幾隻小狗圍著陳簌與小夜打轉。深色小狗一個跨身，兩隻前爪搭在另外一隻身上。隨後瘋狂的聳動臀部。
“咳。”陳簌看到這一幕被自己的唾液嗆了一口。小夜奇怪的看著陳簌，隨後看了看那幾隻小狗的表演。
“你看，你看，那幾隻狗還真奔放。”一個穿著休閑的男人帶著女朋友走進花園中。
“是挺奔放的。”小夜尷尬的張了張嘴，之後便低頭吃著布丁。
陳簌倒是對小狗的遊戲很感興趣，深色的小狗沒聳動幾下，就被身下的小狗壓了下去，一旁看戲的小狗又跨上深色的小狗，在空氣中聳動著。
即使被人類馴化的狗，依然表現著動物的本能，時時刻刻再為偉大的生物繁衍做貢獻。狂狗啊，狂狗。想到這裏陳簌仰天笑出了聲。
“怎麽了？你怎麽了？”看到忽然有點神經質的陳簌，小夜放下了勺子，看了看陳簌又看了看身邊練習的小狗。
“沒事，快吃吧，吃完帶我去第一次發生失蹤事件的地方。”陳簌依然笑盈盈的，小夜看著他的笑容，下意識的抖了一下肩膀。
“你能不能別露出那種惡心的笑容？”小夜嫌棄的翻了個白眼。
陳簌和她默默的吃完東西。一陣微熱的風吹過。
“為什麽去要去第一次發生失蹤事件的地方，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那沒有任何線索。”小夜整理了一下被風吹散的額前碎發。
“你調查了這麽久，不知道犯罪學重要的一課，嫌疑人第一次作案會選擇熟悉的地方。”陳簌解釋著。
“當然知道，可是警察已經排查過了，沒有人有任何可疑，而且那個地方是城西唯一的大型商業區，熟悉那裏的人太多了。”小夜明顯不看好陳簌的決定。告訴他很多理由。
“可是我必須要去。”陳簌堅定的告訴她。
“好吧，好吧。隨你。”小夜無奈妥協了調查方向上的偏差。
“那走吧。”陳簌將盤子送進店裏。
“Thanksalot，haveagreatday.”金發婦女微笑著目送小夜與陳簌離開。
陽光下小夜藍色的跑車裏麵燙的讓人難受。
“地方有點遠。你坐穩了。”隨著一聲咆哮，車子已經彈出老遠，空調口吹著清涼的風。車載電台播放著流行歌曲。陽光照著陳簌，他漸漸眯上了眼睛。
“你為什麽這麽執著要去調查這件事？”陳簌眯著眼。舔了舔幹燥的嘴唇。
“隻有不停的調查這些事，我才能知道，2013年6月究竟發生了什麽，我去過夜城。那時候所有東西都在重建，什麽都沒找到。”她專注的開車。
“我在夜城生活了20年，2013年那件事發生時我就在現場。”陳簌摸著自己的右臂，骨折的地方仿佛還在隱隱作痛。
“你在現場？你知道什麽？”小夜很激動。陳簌甚至感覺到車輪在飄動。
“別激動。我當時就在商場。”陳簌繼續說。商場電視台官方給出的那次事件的中心地區。小夜既然在調查2013年的事，就一定很熟悉陳簌所說的商場是哪裏。
“是嗎。是嗎。”小夜有點激動，隨後卻變得苦澀。
“可是我什麽都不記得。那天非常熱，幾乎和現在一樣，我隻記得一個男人站在商場的小舞台上喊，這個世界失去夢想了嗎？卻沒有之後的任何記憶。當我在醫院醒來時候，什麽都不記得了，我隻記得那天那個男人在舞台上說過的話。你看，這是我那次事件之後的傷口。“陳簌指著右胳膊上那一塊偏黑的皮膚。
小夜稍稍瞥了一眼，失望的搖頭。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