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路遇殺手:上
孫元過世之後,一世後事都是林衝和他嶽父張立仁幫著張羅的,由於孫元不是東京人,孫二娘想要送他回故鄉曹州府(為了主角去山東方便杜撰的)於是也火化了,隻留著骨殖。
本來依著張立仁還想給王勇認父辦個儀式,但是王進一來要去見王老誌,二來孫元才死,王進覺得不適合辦這個,所以就婉言謝絕了,倒是央著張立仁到東京府,王勇、孫二娘兩個人辦了一個婚書,要知道小妾有婚書的隻有‘媵’就是依古禮娶親的時候,嫁嫡女為妻,送庶女為媵,媵妾上嫡女的婚書,證明她的身份不一樣,不得打罵買賣,而王進托張立仁辦得這個婚書,就仿了媵妾之禮,上麵寫明了孫二娘是不可能打罵買罵的,可以自己扶養孩子,以後的兒女要為孫家延續香火,雖然這個東西,不太合於律法,但是古代的好處就在於,立字為證,有了這個,就有效,而不像現代,如果你立的那東西,和法律衝突,就一點作用沒用(用黑工的契約,就沒有法律保護,和廢紙一樣)。
孫二娘知道這是王進為她奔走得來的身份證明,不由得感激不盡,把婚書藏了,給王進叩頭為謝。
孫元過了三七之後,王進已經得到了王老誌的庇護,洗白了身份,準備去西任職了,臨走的前一天晚上,林衝在家裏擺了一桌酒,把王勇、孫二娘兩個請到家裏,另外隻請了王進和張立仁,倒沒有別的人。
林衝的招呼著大家入坐道:“我怕大家說話不便,所以就沒有找別的人過來,王兄弟動一點酒吧,你是給王教頭送行,令嶽應該不會怪你的。”
王勇這三七二十一天,嚴格尊守規矩,不飲酒,不食葷,就連孫二娘都沒有想到,他能這麽尊禮,不由得對他的好感又多了一些。
王勇聽到林衝的話,不免有些傷感,就向著王進道:“義父,孩兒要去曹州,給嶽父下葬,不能陪你到延安府去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才好。”
王進一笑道:“沒事,我老娘還在延安府,有她老人家,我就是想要糊弄一些也是做不到的。”
王勇想了想道:“義父,您現在也已經洗去身上的汙名了,以後更是要四處奔走,在戰場上,博一個功名,不如早些成親吧,這樣也能老祖母身邊有個人能照顧啊。”
王進長歎一聲,道:“我以前也成過親,隻是難產去了,大人孩子都沒有保住,現在就淡了這個心了。”
林衝道:“教頭不可有這個心,試想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若是沒有一個傳承,如何向祖宗交待啊。”
張立仁也點頭道:“是啊,人老了就會孤寂,我若不是有這女兒、女婿在身邊,平常日子,如何打發啊,隻盼他們能早些生個孩子,那我就放心了。”
幾個人說話的工夫,林娘子正好帶著侍女錦兒過來上菜,王勇看到林娘子聽到這話之後,秀氣的眉毛,微微一蹙,心知這是林娘子的一個心病,後來被高衙內調戲,也是因為這個,他心道:“這將近半個多月的時間,多虧林衝夫婦照顧,若是就這樣看著他們夫妻兩個遭受大難……那林衝如何,也就罷了,必竟他掙出鐵索,拚了一個人生出來,但是林娘子卻是受不得高太尉府的威逼,上吊自殺,這也是太過可憐了。”他想提醒林衝,可是這話又沒法說,必竟平白無故就指出人家有家破人亡的災禍,不讓人當成瘋子也差不多。
王勇心裏擔擾,不由得臉上就帶出來一些,王進看在眼裏,就道:“王勇,你可是有什麽擔心的嗎?”
王勇嚇了一跳,急忙道:“林教頭,我剛才看到林娘子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這些日子隻顧忙我嶽父的喪事,卻把這個給忘了。”
林衝有些驚愕的道:“不知道是什麽事情?”
王勇道:“我那時到一處藥店去買藥,聽到一個潑皮和另一個潑皮說起來,想要去投於高太尉門下,隻是沒有門路,其中一個說,高太尉無子,正要把他家三叔高鳳高三娘的兒子,自己的堂兄弟過繼做自己的兒子,那潑皮還說,這個高鳳的兒子自小好色,隻是家裏沒什麽銀錢,就沒見過絕色,若是找一個絕色呈上,就會得到他的信任,那兩個潑皮就……提到了娘子,說是……。”
王勇下麵的話沒有再說,但是林衝、張立仁兩個都已經麵色難看,怒容浮現了,王進隻怕王勇得罪了林衝,就道:“王勇,不可信口胡說啊!”
王勇苦笑道:“孩兒怎敢胡言啊!那兩個潑皮之中,說到娘子,叫富安,我聽人喊他什麽‘幹鳥頭’若是東京有名的潑皮,隻怕林教頭也應該是聽說過的。”
林衝這會一拳捶在桌子上,道:“王兄弟不用說了,我知道此人!”
王進看到林衝的麵色不好,小心的問道:“王勇說得……教頭以為真假否?”
林衝恨恨的道:“高太尉要過繼自己的堂弟做兒子,這還在商量,雖然事有七八了,但是除了我們尉帥府的人,外人是不知道的,王兄弟沒有必要撰了這話來騙我,而且那富安以前是我身邊的小軍,因為調戲良家婦人,被我趕出軍去了,他的確見過我娘子,若是一樣王兄說來,還是湊巧,這兩樣放到一起,那還有假的了嗎!”
王進長歎一聲,道:“這些潑皮,最易壞事,林教頭還是讓大嫂小心一些才是啊,想來那高衙內若是不得門見到嫂嫂,那應該也不會自行找上來。”
林衝長歎一聲,道:“當今這世道,實在是沒法說,好人被棄,豺狼當道,這國家如此下去……。”張立仁怕林衝說出不妥來,急忙道:“沒吃酒如何就醉了,休要胡說!”
林衝也覺得不對,苦笑一聲,就招呼大家飲酒,眾放了這個話題不說,一邊飲酒,一邊說些槍棒武藝,漸漸的喝得起興,說得入港,王進看著王勇,就道:“王勇,你胸中所藏,絕不是我教給史進那麽一點東西,你應該會得更多,就是與我還有林教頭比起來,也不差什麽,你……你是怎麽學到這些的?”
林衝也疑惑的道:“王兄弟,你說是你是莊客出身,可我看你這本事,就是長年將門,也不過如此啊。”
王勇自然沒法說自己身上有轉世的瓦崗五虎將的靈魂,隻得道:“家門飄零,不堪一提,借助於史家,才得避禍,那些往事,就不說了。”
幾個人聽到這話,也不好再問,就把這話岔開了。
一席酒吃到了晚上,幾個人就都在林衝的家裏住下了,第二天一早,林衝、王勇二人送了王進離京北上,孫二娘昨夜拿出自己家傳的手藝,給王進做了一鍋醬肉帶著,因她身上帶著重孝,不好出來送人,所以隻送出了林家大門,就回去了。、
送走了王進之後,王勇又在京中住了三天,然後辭別了林衝夫婦,起程就向曹州而行,
此時已經是初冬了,天氣見涼,這個時代,棉花還沒有盛行,王勇就花了高價,買了兩領皮裘,又因為沒有了病人,就把驢車留了給林衝家,他們兩個買了兩頭驢來代步,出了東京之後,一路向東而行。
這一日走到了東明縣,從這裏過境,就是興仁府了,此時天沉沉的,那雲好如鉛餅子一般,王勇看了就向孫二娘道:“二娘,這天實在不得走,不如我們就在東明住一晚吧?不然若是晚了,天上下雪,我們就被困在路上了。”
於路之上,歇息行走,孫二娘都聽王勇的,自從孫元死後,孫二娘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做什麽都是怯生生的,王勇知道,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放現代還上高中呢,突遭如此變故,自然會有一個心理恐懼期,所以總是這樣的和她有商有量的,做什麽盡量考慮孫二娘的感受,讓孫二娘心裏好過了許多。
“三哥要住,那就住吧。“
兩個人就在城中找了一家客棧住下,這一路天冷,兩個人都被風打得透了,王勇要好了店房之後,就去端了火盆給孫二娘,然後又要了熱湯麵進來,也不讓孫二娘下地,就在床上,擁著被子吃了,暖暖的湯麵,讓孫二娘一下暖和起來,一張小臉被熱氣蒸得紅豔豔的,王勇看得呆了,心道;“我的娘啊,誰敢相信,殺人賣包子的孫二娘竟然這麽好看啊!”不過想想《新龍門客棧》裏的金鑲玉,也就釋然了,大概是人肉吃得多了,所以這臉蛋也比別人紅潤些吧。
孫二娘被王勇看得羞紅了臉,有些慎怪的踢了王勇一腳,道:“你看什麽呢?”
王勇一下清醒過來,不免也有些尷尬,連忙道:“那個……我去給你拿些湯來洗腳。”說完逃一樣的走了,孫二娘不由得一笑,就抱著被坐在床上,低頭擺弄著自己的手指,她隻道王勇就是找個借口出去,求同想到王勇過了一會,當真端著一盆熱湯進來了,道:“來、來來,洗洗腳,也好睡覺。”
孫二娘臉都急白了,抓著王勇的手道:“你……你怎能給我端洗腳水啊!”
王勇哈哈一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家裏有傳統,男人就要給女人端洗腳水,我爹給我娘端了一輩子,現在傳到我了……。”說著話,有些不懷好意的向著孫二娘的腳上看去,道:“那個……我不但能端,還可以負責給洗,你要不要……。”
“出去!”孫二娘一張臉紅得就像是一張大紅布一般,跳下地,連推帶搡的把王勇給推了出去。
王勇奸計不能得逞,無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就在床上躺下,這屋子裏雖然點著火盆,但是那被子不是棉的,蓋在身上生冷潮硬,王勇沒滋沒味的坐在那裏,腦子裏都是孫二娘洗腳的畫麵,想得哈喇子都出來了。
漸漸的王勇在火盆的溫暖中一點點的睡去,睡夢之中,春意無限,隻見孫二娘穿著一身白色的孝衣向著他走來,腳下卻是不穿鞋子的,那一雙欺霜賽雪的玉足,就那樣赤裸著,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不管王勇怎麽看,都看不清楚,孫二娘那雙腳的樣子,急得他就蹲著走,跟著孫二娘的白色布裙晃著,越晃越急,越晃越急,急得猛一睜眼,竟然醒了過來。
王勇睜眼之後,不由得懊惱的捶了自己一拳,然後又要閉上眼睛,接著尋夢,但是一個輕微的聲音響起‘卟’讓他一下清醒了。
王勇四下看去,他剛才隻顧瞎想,所以睡覺的時候沒有吹燈,借著搖動的油燈,那螢豆大點的光亮,王勇看到窗戶紙被人給戳破了,一個小管子探了進來,跟著一縷青煙,就從管子裏吹了進來。
王勇急忙抓起茶壺,就把裏麵的冷茶倒在自己的外衣上,然後用外衣包了頭臉,悄悄的起身,就到了窗前,蹲在窗戶下麵,向外麵聽著。
那煙吹了一會,管子收了回去,外麵一個得意的聲音,低低的道:“放心吧,那小子就是頭牛,也被熏倒了。”
另一個聲音道;“進去把人殺了,然後去那小娘兒的屋子裏,那小娘兒生得倒是嬌豔,一會我們就在她身上嚐嚐滋味,也不枉太尉讓我們來這一回。”
兩個人說話,隻當王勇已被熏得暈過去了,所以全無顧忌,王勇聽到他們說到要汙辱孫二娘的話,不由得一股火氣直衝頭頂,猛的站了起來,雙手破窗而出,一下抓住了那兩個人的肩頭,用力一扯,給扯進了屋裏,重重的摔在地上,不等他們出聲,抓起桌子又壓了他們的腹部,把他們叫聲硬給砸了回去。
被王勇抓進來的兩個人,蒙著臉,這會痛苦的倒在地上呻吟著,王勇冷聲斥道:“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來殺我們?說!”
兩個蒙麵人聽到喝問,連叫聲都咽回去了,咬緊了牙關,不說話,王勇冷哼一聲,道:“好啊,嘴挺硬啊,我看看一刀一刀的割了你們,你們還會不會嘴硬了!”說著抓了刀就要動手,就在這時候,窗外一個聲音響起:“你要知道是誰,出來便是,不必為難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