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八:
孫二娘急忙向著顧賽花一禮,道:“多謝姐姐救我家小妹了。”
王勇這會卻是有些驚愕,向著顧賽花道:“尊夫可是登州‘小尉遲’嗎?”
顧大嫂先是一驚,隨後點頭道:“不知道閣下如何知道我家外子的名頭的?”
王勇哈哈大笑道:“登州府‘尉遲’兄弟的名聲,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說完深施一禮,道:“在下王勇,就在這裏給大嫂做禮,謝大嫂相救內子之恩!”
王勇雖然沒有什麽名聲,但是他做得事情,傳得還是很廣的,本來他是不想讓張迪知道他的身份,但是顧大嫂在這裏,他不想騙了顧大嫂,所以毫不猶豫的點頭道:“正是在下!”
張迪哈哈大笑道:“哎呀,這可是英雄!我們山東好漢,聽了閣下的行止,無有不欽敬的,今日我張家有幸,得貴客臨門,我張迪有幸,結識英雄!來人,殺羊備酒,我要和王兄好好的痛飲一番!”
孫二娘這會走到顧大嫂的身邊,道:“姐姐,你是登州人,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可行?”
孫二娘道:“這個人叫孫銘,原是孟州府人氏,因為得罪了當地人,逃到登州做了海客的。”
顧大嫂想了想,道:“可是人生得黑黑瘦瘦的,左眉上有一個紅色的小痣的?”
孫二娘點頭道:“就是這個人。”她有些急切的道:“這人是我叔父,我這次跟著大家過來,就是想要找他的。”
顧大嫂搖頭道:“這孫銘在登州韋家和做海客,那時我夫家才從和瓊州到登州,得了他不少的幫助,就和他認了同宗,我夫君稱他一聲叔父,隻是前年他出海的時候,船遇颶風,都沉沒了,我家夫君就以族子之身,給他發了喪了。”
孫二娘聽得不覺有些傷心,搖頭道:“家父過世的時候,就念著我這個叔父,沒曾想到,他竟然比家父還早些去了。”隨後又向著顧大嫂一禮道:“嫂嫂的家的哥哥既然給我叔父做了喪事,那就算是我的兄長了,二娘這裏給嫂嫂重新見個禮,謝嫂嫂的大恩了。”
顧大嫂急忙擺手道:“好妹子,你也不必這麽多禮,我們得了你叔父的情,自然要還的,倒是能和你論個姐妹,頗合我的心意了。”
兩個人說話工夫,王勇和宿金娘走了過來,就道:“你們說什麽呢?”他看到宿金娘舞了一會的劍,出了一身的汗,怕她再著了涼,急忙收手回來了。
孫二娘就把她和顧大嫂說得話,一一和王勇說了,王勇笑道:“雖然二叔故去了,但是他能有人收斂,沒有浮身大海,這不就很好嗎,你這裏又認了一門親,這應該高興才是啊。”
孫二娘也道:“我可不就是高興嗎,以後我也有了娘家了。”
王勇知道孫二娘一直對自己沒有娘家衛護,而心生戚戚,這會看到她開心,不由得笑道:“好啊,你有了娘家,我就不敢欺負你了。”
這個時候的男人,都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王勇本來是玩笑,沒想到顧大嫂接口道:“對,你要是敢欺負了我這妹子,我就找你算賬!”
王勇先是一怔,隨後哈哈大笑,道:“不欺負,一定不欺負。”
“欺負什麽啊?”隨著話音,張迪、楊誌、魯智深三個人走了過來,張迪把手裏提著兩隻野雞晃晃,道:“我們剛才出去打獵了,剛剛回來,一會我們吃這野味。”
王勇笑道:“張寨主,我正想見你呢,金娘的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們打算明天就告辭上路了。”
張迪有些吃驚的道:“怎麽?為什麽不多住幾日啊?”
王勇道:“我們還有事情,時間鎖得很緊,實在不能再耽擱了。”
張迪知道,綠林之中,各家說有事情,那就是有自己的買賣,自己和王勇交淺言淡,不好在買賣上說話,於是點頭道:“好吧,那今晚就算是給王兄踐行了。”
當夜眾人烤著野味,喝著酒,鬧了半天,這才散了,張迪有心結交,小意逢迎,所以讓王勇他們,都覺得十分的舒服。
第二天上午,王勇一行起身,顧大嫂要回登州,也跟著一齊走,張迪又送了好些程儀給王勇,雙方依依而別,眼看要走了,王勇抓著張迪的手道:“張大哥,我們以後還要長長來往,有什麽買賣,都要想著對方,另外若是張大哥有什麽山高水長的時候,隻管來找小弟,小弟自然少不了照應就是了。”
張迪等得就是這句話,他這坐地分贓的買賣,一但被人查出來,可不好對抗官府,若是有了梁山在身後,那就有了一個退身步了,於是欣喜的道:“那張某就記著兄弟這話了,日後少不得有麻煩兄弟的時候!”
王勇知道張迪是外猛人,後來大反山東,帶著自己的人馬遍走河北、山東兩路,曾經率十萬大軍圍過銘州,自然有心結交,這才給了他這麽的話。
當下分別之後,王勇一行,取路淄州,入青州,過濰州,入萊州,直到登州府。
一進登州府,顧大嫂就道:“我家就在登州東門外十裏牌,那裏有一處顧家老店,你們就到我家做下處吧。”
王勇笑道:“那到了這裏,自然就要麻煩嫂嫂了。”他們一行也不在城中停留,就穿城而過,出了東門之後,到了十裏牌,遠遠的就看到一處酒店,一行人向著酒店過來,離著還遠,就見一個年約三旬的漢子,正在場中和人相樸,那漢子留著一部短髯,身上黑黝黝的,看上去威赫十分,這會正和一個大漢抱著,不停的角力。
顧大嫂遠遠的看到,大聲叫道:“當家的!”
那漢子聽到叫聲,就是一滯,被對手抓住機會,抱著腰提了起來,他倒也不慌,雙腿一下夾住了對方的身體,跟著腦袋向前一撞,正撞在對手的鼻子上,對手又酸又疼,悶哼一聲,手上不由得一鬆,那漢子暴喝一聲,推著對方的下巴一用力,立時把對方給推翻在地,然後閃身站住,回頭向著顧大嫂嘿嘿一笑道:“大嫂,你幾時回來的?”
顧大嫂笑道:“我就這會回來的。”說著指了指王勇他們,道:“你穿上衣服吧,我給你引見幾個朋友。”然後向著王勇道:“這就是我那掌家的。”
王勇拱手道:“二哥,小弟這裏有禮了!”
孫新扯過來衣襖穿上,笑道:“這位兄弟,是哪一路的好漢?”
顧大嫂這會下馬過來,就在孫新的耳邊,小聲說了王勇他們的來曆,孫新聽到孫二娘竟然是自己的妹子,不由得大為動容,急忙請眾人進了酒店,然後把一應客人都給打發了,親自排鋪了酒肉,然後和大家坐下說話。
孫二娘先向孫新表達了他安葬孫銘的謝意,然後提出來,想要去祭奠一番的意思,孫新笑道:“妹妹不必如此,我們既然都姓一個孫,那五百年前是一家,這點小事,也是應當的。”
他們這裏說話的工夫,王勇突然覺得胸口一燙,跟著那小盒子不住的跳動,他不由得有些驚愕的向著孫新看去,心道:“我還以為孫立是尉遲恭轉世呢,沒想到竟然是孫新?”王勇剛想到這裏,就聽外麵馬蹄聲響,跟著一個洪鍾般的聲音響起:“二弟?你可在家?”
王勇懷裏的盒子發出的熱力更重了,同時一道信息進入了王勇的腦海之中:“尉遲恭真魂在此,靈魂魂合體之後,他將立刻得尉遲家雌雄雙鞭,與高托天同時出現在戰場上,將形成‘門神組合’實力上升一倍。”
王勇回頭向著門外看去,這會孫新已經站起來開門了,跟著一條大漢走了進來,這人雄姿虎形,看上去黑麵虯髯,就如同牆上的門神走下來了一樣。
王勇等人都站了起來,看著對麵的來人,而對麵的人,也有些疑惑的打量著他們,孫新急忙道:“大哥,這都是我的朋友……。”他剛要向下說,猛的想起來顧大嫂和他說的,王勇他們的身份,他哥哥可是登州兵馬提轄,如何會容得王勇他們啊。
孫新那裏正在為難,王勇起身一禮,道:“是‘病尉遲’孫立提轄吧?在下柴府王官,史斌。”說著話把自己的腰牌拿出來,向著孫立一亮。
孫立看到腰牌,之後,急忙還禮道:“史王官,卑職這廂有禮了?”
王勇笑道:“孫提轄不必多禮,卻請入座,我們共飲一杯。”
孫立這會向著席上看看,眼見有男有女,有僧有俗,不由得暗暗的嘀咕,這些人是怎麽湊到一起的?顧大嫂看出他的懷疑,雖然她不知道王勇是怎麽弄這麽塊要牌能把孫立騙過去的,但是仍然道:“二位妹妹,我們卻到裏屋去坐吧。”
孫二娘、宿金娘就起身跟著顧大嫂向裏走,孫新急忙道:“卻慢,先請妹妹和大哥哥見見再走。”
孫立有些納悶,心道:“哪裏出來一個妹妹了?”孫新就把孫二娘引見給他。
孫立也記得孫銘去世之前,還掂念著他的長兄,而他們初來登州的時候,確是得到孫銘的很多幫助,而且孫銘去世之後,把他的錢財都給了孫家兄弟,這也讓他們兄弟兩個寬裕不少,所以他對孫二娘也甚為回護,急忙一禮,然後道:“賢妹,叔父去世之後,還留下了一些財物,我們兄弟用了一些,還有一些餘留,以及海外奇貨,都在我城裏的家中,待我取來,交與賢妹。”
孫二娘急忙道:“兄長不必如此,我和叔父連麵都沒有見到,叔父得二哥的照顧,那二哥就相當於嗣子了,這些東西,就當屬於二哥了。”
孫立還要再說,王勇擺手道:“提轄不必說了,我們來這裏尋親,可不是要東西的,若是提轄過意不去,尋一兩樣給二娘,讓她有個記念也就是了,大不必這樣把東西都給她,我想叔父原意,也不當是這樣的。”
孫二娘也道:“兄長隻管留著,我們親戚之間,也不必講這些,小妹要是沒有銀錢度日,自然會求告兄長,難不成兄長還不管我嗎,但是我現在家境還好,那兄長就算先替我留著還不成吧。”
孫立隻得點頭道:“那就依賢妹而言吧,回頭我取一些奇物給賢妹,讓你留個念想。”孫立這會也很感激王勇,必竟那些錢他們花了不少,留下的也是好大一筆銀錢,若是就這樣拿出來,他也實在有些困難,王勇正好解了他的危急了。
顧大嫂帶著孫二娘、宿金娘到裏間去吃酒了,孫立就在外間坐下,他先和王勇幹了一杯,這才向著魯智深、楊誌二人道:“不知道這位大師,還有這位上官如何稱呼啊?”他看著楊誌,總覺得有些眼熟,但是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王勇也知道楊誌那張臉是個天然標,怕孫立想起來,就道:“提轄,小可有一句話對提轄講。”
孫立就道:“不知道史王官何事?”
王勇貼近了孫立,道:“提轄,小可這次來登州,是為了一個天大的差事,隻因要瞞著人耳目,所以才帶了這位大師,讓人不易察覺。”
孫立心道:“這算是什麽話,這和尚骨貌奇偉,你帶上他才會讓人注意才是。”隻是嘴上連連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孫立和尉遲恭有所不同,他這個人比較圓滑,不像尉遲恭那樣剛直,他看出王勇這些人不對,隻怕惹上麻煩,所以不住的答應,隻盼著就這樣過去,不連累上他才好。
王勇又從懷裏取出來一枚玉苻,道:“提轄可認得這個嗎?”
孫立隻看了一眼,就臉色急變,向著王勇看去,前段時間,他們知州曾把他們這些人給叫聲,出示了這樣東西的圖樣,讓他們小心留意,隻要有這東西的,就是朝廷秘使,不管誰接到之後,都要立刻報到知州那裏,他萬沒想到王勇竟然是朝廷秘使。
王勇一笑道;“看來提轄也知道這個東西,我這次來,就是為了給天使傳信的,至餘是什麽消息,你家知州大人自然知道,本來這東西給了誰,就是誰的一個功勞,我們和提轄有來往,那這東西就不給別人了。”說著話,王勇把那玉苻就塞到了孫立的手中。
孫立又驚又喜,剛想要說什麽,王勇擺手道:“提轄什麽都不用說,隻要盡快把這個傳給知州就是了,我這裏還要走下一處州府呢。”祝朝獻這事是個機密,外麵的人都不清楚,王勇明欺孫立不知,這才怎麽說的,就是為了讓孫立在沒有想明白過來之前,就把這東西給送出去,隻要孫立送出去,他就有話好說了。
孫立也當真讓王勇給忽悠住了,就拱手道:“那孫立這就走一趟去。”
王勇笑咪咪的道:“有勞了。”
孫立起身匆匆而去,孫新問他幹什麽,他隻說回去把孫銘的東西給取來,而孫新雖然看著不對,但也不好問,隻得任孫立走了。
孫立騎著馬,飛快的到了州府衙門,就讓人通稟了,然後隨著州衙的下人,到了知州謝元梓的書房。
謝元梓一麵讓人上茶,一麵向著孫立道:“提轄如何就過來了?”
孫立看看左右,謝元梓察覺出來,心下一凜,就揮手讓人都退了下去,道:“提轄有什麽事嗎?”
孫立把玉苻給拿出來,雙手呈上,道:“老公祖,卑職接到這個了。”
謝元梓驚呼一聲,把玉苻拿了過來,仔細看看,又和自己手頭的圖樣對了對,不由得道:“好啊,提轄這是一大功勞啊!”說完又小心的道:“提轄可曾看到天使?他有到府中來的意思嗎?”
祝朝獻要泛海北上的事,各州的主官,還都是知道的,必竟那有五十萬石糧跟著,他們要是不清楚,這糧也不好上船,本來祝朝獻到了登州這是最後一站了,應該來州衙才是,但是人沒來,謝元梓不知道有什麽原因,也不敢去見,這才來問孫立。
孫立就道:“小人並沒有見到天使,隻是一個天使的部下傳了這個給小人。”
謝元梓點了點頭,他從青、萊諸州得到的消息,這玉苻都是這麽傳過來的,雖然這是祝朝獻最後一站,按道理來說,祝朝獻應該到州衙來,但是不來也有可能。
謝元梓就向著孫立道:“天使行動不明,我們這裏不知道他的去處,隻有提轄與那信使有來往,那就都交托提轄打理了。”
孫立急忙起身,道:“老公祖放心,一切都在孫立身上就是了。”
謝元梓滿意的點點頭,又勉勵了孫立幾句,這才把他打發了出來。
孫立離開了州衙,人也一點點的冷靜了下來,回頭再想這事,不覺得有些疑惑,隻是這裏的疑點在哪,他又一時想不起來,隻得向著家裏走去,才過一條主街,就見兩個衙役正在那裏貼著海捕文書,也不知道又要抓誰,孫立隻看了一眼,腦袋突然一震,民轉頭回去,就到了州衙之中,這回他也不去見謝元梓,而是找到了捕快兵目,讓他把近期登州貼過的海捕文書都找了出來,仔細的看著。
孫立翻了十七八章之後,猛的停住了,手頭一章海捕文書上,一張臉畫得雖然不太清楚,但是那上麵明明晃晃一塊青記,讓他一下就想起來在孫新旁邊坐著的楊誌來了,再細讀那上麵的文字,孫立不由得冒出一身的冷汗。
“如果那個人是這‘青麵獸’那他也不可能是天使的秘差,那我交上去的那玉苻……?”
孫立喃喃自問,都不敢再想下去了,猛的站起來,向著州衙後麵就要過去,再次求見謝元梓,但是他才走了兩步就站住了,那東西是他親手交出去的,這會突然無憑無據就說是錯了,若是真被他料到了,那他有失察之過,這提轄隻怕就做不得了,若是那史斌真的是天使秘差,那他隻怕就要等死了。
孫立的性格我們說過了,有一些圓滑之處,沒有氫握的時候,他是不會去做的,他沉思片刻,決定先不去見謝元梓,而是去見見王勇他們,探探他們究竟是什麽來路。
孫立從州衙出來,就想出城,可是才走了沒幾步又停下了,這會已經晚了,登州監海,海客都是桀傲不馴之徒,所以登州每到天晚,都是鎖上城門的,隻怕海客進城鬧事,所以他這會卻是出不得城,孫立元奈,隻得帶轉馬頭回府去了,到了府中,讓自己的夫把孫銘留下海外奇物找出來,歸置了一包,準備明天拿著這個過去,隻說是送寶物的,然後試探王勇他們。
王勇他們這會在孫新、顧大嫂店裏吃罷了晚飯,都各自回到屋裏歇息,王勇探著孫新回了屋之後,這才把楊誌、魯智招呼到一起,道:“我們明天給孫銘上完了墳就走,一刻也不停留。”
楊誌敏感的道:“可是有什麽不妥嗎?”
王勇道:“那孫立為人謹慎,我想他雖然被我說的,一時之間,把楊製使給略過去了,但是他回頭之後,肯定會想起來,那時找上來,就麻煩了,我們卻先走了,讓他找不到。”
魯智深道:“可是那樣一來,孫立不會把這個消息傳給官府嗎?”
王勇得意的一笑道:“我就是要讓他不敢傳,你們想想,這玉苻是從他的手裏交給謝元梓的,若是他能抓住我們的把柄,那他的罪過還小一些,若是抓不住我們的把柄,那他就是替罪羊了,他怎麽敢把這件事說出去啊。”
楊誌有些默然的道;“都是小弟不好,讓人看出頭尾來了。”
王勇笑道:“製使說什麽話,我就是讓他看出來,就是有心算計他,這孫立是條好漢,若是能把他算計到我們山上,對我們自然有好處。”
楊誌並沒有痛快多少,輕聲道:“哥哥,魯大師,灑家剛才酒未喝足,還想再飲幾杯,你們可想跟著飲嗎?”
魯智深聽到吃酒自然沒二話,王勇也知道楊誌心裏不痛快,就道:“好,我們正和再吃幾杯,喝一個痛快!”
三個人就從屋裏出來,到了酒店的前邊,各人提了一壇子酒出來,也不回屋,就到了店外,尋了一處空地坐下,然後相對而飲,隻拿著那天空月色,用來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