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一:
人們不敢進入高家營歇息,隻能在高家營的外圍走,臨官道的小攤倒也收入不菲。
高家營裏有一個老漢叫高九公,以做豆腐為生,生了一個女兒叫高金定,這姑娘生得嫵媚,最難得是一身的好皮肉,細白嫩滑,就和剛點出來的豆花一般,招得滿村人都看好她,隻是一來高家營都是沒出高姓族人,二來這高九公的侄孫子,就是太行山九大王高虎,所以基本上也沒有來敢撩撥這姑娘。
高金定這姑娘不單人生得好,還有一幅好腦子,本來高九公就是在村裏做豆腐賣,生意不好不壞,僅僅是剛能糊口,但這小姑娘提出在官道邊上也開一家小店,每天早上賣些豆腐腦、豆漿,配點自家蒸得糕餅,當早餐,白天就賣些鹵豆腐、五香豆幹、炒酥豆什麽的,配點村釀,倒要多賺幾十文錢。
這日裏高家還照著原樣子開店,剛把早餐的一輪賣過去,就見不遠處太行山的方向,一陣煙塵滾滾,高九公皺著眉頭望著,道:“這是有大王在山上打獵呢!”
他回頭向著女兒道:“女兒,不如我們今天就這樣收了吧。”
高金定看看已經做出來的豆腐什麽的,不由得為難的道:“爹爹,這些東西,若是收了,隻怕明日裏就不新鮮了。”這個年頭沒有那麽好的技術地,雖然天冷,但是仍然不敢保證這東西的質量。
高九公也為難,高金定勸道:“爹爹也不用怕,沒準是大哥、二哥兩個,或是小郎,就算是打了獵過來,也沒有什麽不當啊。”
高九公心裏藏著心事,不能和女兒說,但是想想女兒說得也是正當,這一帶就是高家三位大王的地盤,倒也不用太害怕,於是點頭道:“那好吧,就再賣一會,隻是不能時間太長。”
他們這裏正說著話,就見對麵京東路的方向走過來五個人,走在前麵的三個人,左麵的英武逼人,身上帶著幾分君子貴氣,右麵一個卻是豪邁霸氣,一眼看去,就是江湖人,手裏還提著一口樸刀,中間的卻是一個配軍,隻是雖然穿著罪衣罪裙,卻沒有帶枷鎖,後麵跟著兩個官差,一個背著包裹,一個夾著一幅枷,顯然是那罪犯脖子上的。
這樣不帶枷的配軍一年也要在這裏過個十幾,都是身上有大錢的,高家父女也不在意,就看著他們到了自己的店前,高金定急忙向後避了,雖然這店子是他們的,她少不得出頭露麵,但是這些配軍官差,她能躲還是躲一躲的,那些路過的客人,不敢惹太行山,所以都老實一些,但這些人就不敢說了,真要是吃了虧,就算是後找撲回來,也彌補不了了。
高九公就過來招呼,那君子氣的男子上前一步,道:“丈丈,這裏是高家營吧?”
高九公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那人,就點頭道:“正是。”
那男子點點頭道:“請您向著山上高托天、高托山兩位回一句,就說他們的拜弟武鬆、鮑旭、王勇,千裏來拜!”
高九公早在年前就聽山上傳下來話,若是這幾位到了,一定要好好招待,及時回報,於是連忙道:“原來是貴客到了,快請進,快請進,小老兒這就找人通報!”
高家的小店裏,隻有高老兒、高金定和高婆子三個人支應,高老兒的兩個兒子這會都在家裏幹活呢,這做豆腐的手藝是他們的家傳,自然不能在外人這裏做,高老兒想著自去找人通稟,那這前堂就不能沒有人招呼,何況還是山上的貴客,於是就叫道:“女兒啊,你卻出來招呼,為父去去就來。”
高金定在廚下也聽到了,嬌滴滴的應了一聲,然後就捧了豆腐腦出來,招呼王勇他們進店,高老兒則是匆匆走了。
王勇進了小店看看這裏幹淨整潔,雖然隻有五、六幅坐頭坐倒也可看,就撿了一幅拉著武鬆坐了,鮑旭則是指了指兩個公差,道:“你們兩個;外麵吃去!”
他和王勇一路緊趕慢趕,總算是把武鬆給趕上了,依著鮑旭就要殺了兩個解差朱培、趙凱,然後帶著武鬆回梁山,卻被武鬆給攔了下來,向他和王勇道:“二位賢弟,我武鬆為兄報仇,這是當為之事,認罪伏法,光明磊落,我要是就這麽走了,那就是認為我為兄報仇一事,無私有弊,這個罪名,我是不能擔的,所以孟州我是一定要走一回的,至於到了孟州之後如何,那是另說,再說這兩個解差,一路上倒也尊重於我,實不能就這樣壞他們的性命,所以還請二位賢弟成全。”
王勇知道武鬆的心結,就把鮑旭攔了,道:“既然二哥這麽說,那我們兄弟也不好說別的,我知道二哥不想就這樣落了草,那我就成全二哥,不過我們兄弟好容易追上來,送你一送,這還是可以的吧?另外你去孟州,若走正西,就從東京過,若走西北卻是正從高大哥、高二哥那裏過,咱們好久沒見了,到那裏見見,這個不過份吧?”
武鬆不好再說別的,就道:“那就全依二位賢弟了。”於是他們就改道西北,那兩個解差自然不敢說什麽,於路之上,為了讓武鬆方便,王勇給了銀子,連他脖子上的大枷都給去了,兩個解差拿到手裏足有十兩金子,他們本來以為解著武鬆上路,沒有多少錢可得,現在得這一大筆,於路吃用又都不要他們出錢,這一回比他們兩個走十回都賺得多了,所以鮑旭雖然一路罵個不止,他們卻是全不在意。
武鬆看到鮑旭趕那兩個解差,勸道:“五弟,就讓他們在屋裏吧,今天一路行早,天氣太冷,他們兩個也好暖和一下。”
鮑旭倒也沒有駁武鬆的麵子,指了指一旁的坐椅,道:“一邊坐著去。”兩個解差不敢說話,就到角落裏坐了。
王勇這會取了一條披風給武鬆披上,道:“哥哥,你那罪衣罪裙不擋寒,先披著這個吧。”
武鬆感激的點點頭,他知道這個兄弟是真的維護他,自覺自己誤了他的好意,心裏頗有些過意不去。
這會高金定把豆腐腦送了過來,脆聲聲的道:“貴客卻請吃一碗,東西一般,但且暖和的很。”
五個人當真是冷了,看到那醬料十足,汁水鮮濃的豆腐腦立刻捧著喝了起來,這幾個人口急,連呼嚕帶倒,把豆腐腦都倒進肚子裏去了,鮑旭叫道:“舒服!這東西雖然不起眼,倒也爽口!”王勇則又要了大碗的豆漿,喝了兩碗,他以前就愛和這個,到了這裏,喝得就少了,這會正好過癮,而武鬆、鮑旭賺那一股豆子腥味,則沒有要來喝。
王勇眼看武鬆、鮑旭和兩個解差都不和豆漿,就笑著向高金定道:“姑娘,你這裏可有酒嗎?先拿些來,我們喝著擋寒,慢慢等人。”
高金定答應著進去了,一會端著一個大托盤出來,就她剛從廚下向外一走的工夫,就聽人喊馬嘶的聲音瞬間就到了小店門口,跟著小店的門被一下推了開來,四、五個大漢帶著寒氣就闖進來了。
高金定臉色微變,剛要招呼,一眼看到帶頭那個豹頭燕頜的大漢,不由得還瑟縮一顫,卻是不敢說話了。
那大漢也不看別人,就向著高金定哈哈笑道:“好妹子,你是看到我來了,就拿著這酒菜出來嗎?”
高金定有些為難,王勇看在眼裏,心道:“這大漢看這樣子是這一帶的,這裏是高家兄弟的地盤,官府的人不可能過來,那就是太行山的人了,這姑娘普通百姓,沒有不怕山賊的,她既是為難,我看在高氏昆仲的份上,也不好難為她。”想到這裏,就道:“姑娘,我們酒菜,還要等一會才上嗎?”
王勇這話出口,就表示這酒菜他們不要了,可以給這些新來的,高金定聽了不由得感激的向著王勇投去一眼,那豹頭大漢卻是不滿的瞪了一眼王勇,意思是‘我這裏說話,你多什麽嘴’王勇不放在心上,武鬆、鮑旭兩個都暴虎一般的性子,當場就把臉沉下來了。
王勇急忙小聲道:“都看高家哥哥的麵子了。”武鬆、鮑旭這才沒有說話,而那漢子一雙眼睛都在高金定的身上,也沒有再說別的。
高金定陪著笑臉,道:“二爺好性,今天怎麽到我們這裏來了。”一邊說一邊招呼他們到一旁的桌子處坐下,然後把托盤裏的東西就給他們放下,他們這是豆腐店,代賣點酒,下酒菜無非就是豆幹、豆腐,平常連豆子都不定有,這會高金定想著王勇他們是高托天親自囑的貴客,這才又炒了一盤鹽酥豆,煮了六個白水雞蛋,切成兩半,帶了鹽水過來,就放到桌子上,笑吟吟的道:“二爺請用。”
來得這人是金頂太行山,八百裏煙火寨,大寨主‘金刀賽文通’王善的二兒子,王飛,這王善有五個兒子,分別是長子王羽,次子王飛,三子王雲,四子王超,五子王延,當初生得的時候,前三個兒子隻是隨意起得名字,找得是有羽毛就飛起來,飛到天上有雲彩的意思,但是第四個兒子生出來之後,王善一算前麵的三個兒子的名字,正和蜀漢五虎將關、張、趙三人一同,於是就給四兒子起名叫王超,但是五兒子卻沒有合黃忠的名字,因為王善覺得黃忠顯老,自己的是小兒子,不能沾老,所以選了蜀將魏延的名字來湊了。
這五人合稱‘王家五虎’自小學武,王羽、王雲、王超、王延都有一身的好功夫,隻有王飛,長得真和傳說中的張飛相仿,本事卻是半點不濟,倒是貪花愛少,專喜歡十五歲左右的小姑娘,卻是像了張飛。
一年前王飛從高家營路過,一眼看到了高金定,那時高金定還不滿十五歲,一下就入了他的眼了,立刻派人過來,要納高金定為第二十房小妾,高九公說死不從,由於這裏是高托天、高托山兄弟的老家,王飛也不敢就那樣生搶,於是就像癩狗一般的纏了上來,高家也不敢趕他走,隻能讓他就這麽纏著,盡量不讓他和高金定見麵,隻是這東西不要臉,四下都說高金定是他的人了,鬧得都沒有人敢上門提親了,剛才高九公看到山上有人,就像收攤,怕得就是他過來。
這會王飛看看桌子上的酒菜,一撇大嘴,道:“這些東西哪裏下得了酒啊!”說著就道:“把我打得山雞、野兔拿來!”
早有一個王飛的手下就出去提了兩隻野雞過來,王飛涎著臉道:“好妹妹,你卻為我燉一燉吧。”
高金定忍著煩惱,就把雞提了到廚下去了,連話都懶得和王飛說。
高金定到了廚下,想著王勇他們那一桌還沒有酒呢,急忙又撿了一塊豆腐,拿了點豆幹,這會也來不及再做別的了,就端著出來了,向著王勇他們這桌送過來。
王飛眼看高金定出來,卻不是來招呼他,不由得臉色就難看了許多,冷聲道:“妹妹,我這裏呢?”
高金定的母親隻怕女兒不曉事,得罪了王飛,連忙在廚下道:“二爺稍候,婦人這裏給二爺整治著呢。”高金定卻是不理會王飛,轉身又進去了,而王勇則是起身道:“二哥、五哥,你們先走,我出去方便一下。”他豆漿喝得多了,有些尿急,說完就匆匆的出去了。
高金定回到廚下想著朱培、趙凱的桌上還沒有酒,他們和武鬆一路,不好待慢,於是又撿了東西,拿了一壺酒出來,就向著角落裏的朱培、趙凱過去。
剛才高婆子解釋之後,王飛身邊的人也在勸,這裏必竟是高家的地盤,鬧大了不好看,王飛這才收斂了,可是他看到高金定再次出來,還是不向著他這裏來,而是向著角落裏去,不由得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猛的向著那裏看去,一眼就看到朱培、趙凱了,不由得怒喝一聲:“高金定!你這店裏怎麽會有官差!”
高金定嚇得一哆嗦,酒差點沒掉了,有些著惱的道:“回二爺,這是我大哥的朋友!”
高九公是高托天、高托山兄弟的族叔,所以高金定管他們叫大哥、二哥,論起來王飛比高家兄弟矮一輩,應該叫高金定姑姑,隻是他為了能和高金定成事,這才一個勁的叫妹妹的。
王飛聽了高金定的話先是一怔,隨後叫道:“不可能,高托天他們怎麽會和官差有交往!”說完他環眼一轉,道:“不是那高托天和官府有勾結吧!”
這話重了,高金定急得叫道:“你胡說八道!”
高婆子聽到也趕緊出來,連聲道:“回二爺,他們真是托天、托山的朋友!”高家母女一著急都說得差了,若是抬出武鬆來,王飛還能相信,但是她們母女隻把武鬆他們所有人都當成高家兄弟的朋友了,這麽一說,王飛本來不過就是胡猜,這會還真有那樣想了,就向著朱培、趙凱道:“你們兩個,哪裏來的鳥人!和高托天、高托山是什麽關係,講!”
朱培、趙凱惶惶而立,不知道該說什麽,武鬆眼看著王飛他們五個人站起來,就要圍過去,伸手在桌子上一拍,冷聲道:“和高托天做朋友的是我,他們兩個是跟著我來的!”
王飛扭回頭看著武鬆,鮑旭接口道:“你這小潑皮!少想拿我高大哥他們的把柄!”
王飛本來還想問問武鬆他們的來頭,但是鮑旭一說‘把柄’兩個字,倒是提醒了他了,他心道:“高家兄弟向來強橫,隻怕當真和這賊配軍是朋友,所以這解差才押著他過來,想來這賊配軍若不是和高家兄弟有交情,也不能過來打秋風,我若是抓了他們,那高家兄弟就要來求我爹爹,那時讓我爹爹提我開口求親,想來高家兄弟就是不同意,也不能就一口回絕我!”
想到這裏,王飛冷哼一聲,道:“跟你來的又怎樣?你就清白些嗎!”說話間一回身,伸手就向著武鬆抓過來了,武鬆閃電一般的出手,一下就把王飛的腕子給刁住了,也不扭動,隻是手上一加力,王飛立刻殺獵一般的嚎了起來。
王飛的四個伴當嚇了一跳,轉回身來,向著武鬆就撲過來了,鮑旭大吼一聲,一伸手抓了兩個,甩手就擲出去了,撞開門簾,滾到外麵去了。
鮑旭回頭又抓了剩下的兩個,再次擲出去,隻是人飛到一半,王勇挑簾進來,他在外麵看到屋裏飛出人來,就知道不好,急忙進來想要勸住,隻是兩個大漢已經到了他的眼前了,王勇就一伸手,在兩個大漢的身上一順,把鮑旭的力量給撫了下去,然後攏著兩個大漢,就讓他們平穩的站住。
王勇想著解勸解勸,隻是兩個大漢才一站住,同時從腰間拔出小插子刀,向著王勇的心口就刺過來了。
王勇也不是什麽善男信女,眼中厲芒一動,人向前走,先一步從兩個大漢身前過去,然後雙腿快速的踢動,看著就像是向前走路一般,隻是向後甩腿的時候,力量大了些,踹在兩個大漢的身上,兩個大漢摔在地上,然後就像滑冰一樣的從店裏滑出去了。
王飛又驚又怖,他想不明白,哪裏就出來這麽些好手,但是這家夥橫得慣了,這會了也不肯低頭,大聲叫道:“你們知道我爹是誰嗎?你們再不放開我,小心我讓你們碎屍萬段!”
武鬆眼中厲芒一動,王勇就知道不好,急忙叫道:“二哥!”他說話的工夫,武鬆猛的一轉頭,喀喇喇骨節聲響,生生把王飛的手臂給扭斷了。
王飛慘叫一聲,可是也不知道他是什麽體質,竟然不暈,巨大的痛苦如同波浪一船般,一波波的在他的身上滾動著。
外麵的大漢聽到王飛的叫聲,心都要跳出來,四個人爬起來兩個——就是被王勇給順出來的那兩個,被鮑旭丟出來的,實在爬不起來了——其中一個抽出腰刀向裏麵就衝,另一個卻是向山上跑去,王飛不是一個人來的,而王家五虎都出來打獵,要給王善打一隻猛虎做壽禮,那哥四個帶著一、二百嘍羅在山上野灶呢,王飛自己溜下來找女人了,跑得這個清楚拿著刀進去也不能占便宜,所以回去搬救兵了。
提著刀的那個進來,大吼著向王勇衝了過來,腰刀輪起,向著王勇的後腰斬去,王勇轉身一個側踹,就踹在那人的肚子上,那人慘叫一聲,向後摔了出去,就撞在了一張桌子上,把桌子撞個稀爛,上麵的雜物都打在了他的身上。
這個伴當被砸了一下,腦子卻被砸得清楚了,大聲叫道:“你們聽著!你們抓著的是我們金頂太行山大寨主‘金刀賽文通’王善的二公子,你們要是敢傷了他,這金頂太行山你們就走不出去了!”
武鬆冷哼一聲,手又一轉,王飛的手又被擰得一轉,王飛眼睛瞪直,一句都沒有叫出來,挺了一會脖子,就死過去了。
那伴當都要嚇瘋了,叫道:“我的夥伴已經回去報信了,你們不要……。”
王勇知道這伴當再說一句,武鬆就能再下一回狠手,那時人就真死了,急忙打斷他道:“你們回哪裏報信了?”
那伴當隻道王勇怕了,就道:“我家那幾位公子,就在山上,一會就到!”
王勇點點頭,向著武鬆道:“二哥,打這不能動的不足癮,一會我們打能動的吧。”
武鬆哼了一聲,也不鬆開王飛,向著高金定道:“給我拿一壇酒來!”
高金定又驚懼又感激的看著武鬆,聽到他的話急忙去了有廚下,就抱了一個酒壇子出來,這裏人錢不多,買酒有限,他們家一天也就賣五斤酒,這會這壇子還有一半多點,她全抱出來了。
武鬆一手抓了王飛,一手抱了壇子,大步向外走,道:“我們出去等!”那伴當看到王飛死狗一般的被提出去,連哭帶爬的跟了出去,鮑旭、王勇也跟著出來,朱培、趙凱兩個雖然害怕,但也知道,若是離了武鬆他們,隻怕立時就死,於是拿了包裹、枷鎖、水火棍什麽的,也跟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