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她在我心裏是無價的
主治醫生走過來,對顧景霆說,“病人的死亡時間是上午十點二十八分,死因是多器官衰竭,心髒驟停,經搶救無效死亡。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好在,病人是在睡夢中死去的,沒有任何的痛苦。”
顧景霆點了點頭,隻淡淡的說了句,“辛苦了。”
隨後,醫生和護士魚貫而出。顧景霆和阮祺一前一後的走進病房內。
他們在病床前停下腳步。慕容雨晴靜靜的躺在床上,身上蓋著白布,隻能隱約看見身體的輪廓。
顧景霆一雙漆黑的眼眸深斂著,眸光平靜的看著床上的屍體。
病房內依舊十分的安靜,沒有人說話。
直到這份沉寂被一道急促的腳步聲打破。
顧景霆聽到聲音越來越近,回頭,然後,就看到了顧子銘出現在病房的門口。
顧子銘的腳步很匆慌,跑的急了,喘息的很厲害。他的一隻手扶著門框,瞪大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病床上的人。
“你來晚了,她已經死了。”顧景霆淡漠的說。
顧子銘的手依舊死死的扶著門框,臉色慘白的說不出話。
“呦,來晚了啊。也不怪你,我聽說環城路上出了車禍,從顧家的莊園趕過來,正好能趕上環城路的交通堵塞。因為堵車來晚了,沒能送慕容雨晴最後一程,她應該不會怪你的。”
阮祺雙手環胸,吊兒郎當的說道。
顧子銘聽完,臉色更難看了。
他腳步有些踉蹌的走進病房,走到病床邊,強撐著沒有倒下。
他顫抖的伸出手,想要掀開慕容雨晴臉上的白布。然而,他的手還沒碰到一片布角,就被顧景霆伸手抓住了手腕。
“子銘,逝者已矣,她不會希望你看到她死後的樣子。”
顧子銘用力的甩開了他的手,腳步卻向後踉蹌了幾分。“是啊,她死了。慕容雨晴死了。顧景霆,你一定很高興吧,再也沒有人糾纏你了。”
顧子銘的聲音哽咽,眼眶通紅。
顧景霆的目光從顧子銘的身上一掃而過,仍十分的冷淡,語氣更冷,幾乎沒有任何的溫度。“雨晴是個有理智,懂分寸的人。如果不是你誤導她,她不會行為如此的偏激和失控。顧子銘,她的死,你是有責任的。”
顧子銘冷抿著唇不說話。
“景霆,我最受不了你說話這個委婉的調調。什麽叫有責任,慕容雨晴就是被他害死的。”阮祺摸了摸鼻子,冷嘲的笑了一聲,很是輕蔑,“顧子銘,你們顧家的人是不是都這麽虛偽啊。人都被你玩兒死了,現在跑這兒來裝什麽深情。”
“你們說夠了麽說夠了就滾出去”顧子銘垂著頭,突然低吼了一聲。“你們以為你們是誰高高在上的審判者顧景霆,你不過就是一個野種而已,你有什麽資格搶顧家的東西我想要拿我本該屬於我的一切,我有什麽錯。”
顧子銘的情緒多少有些失控,慕容雨晴的死,終究還是對他造成了一些影響。
“你的東西”顧景霆冷然的抿著唇角。
“世間萬物,沒有什麽東西一定是屬於誰的。不要和我說你們顧家的那套家法,你的家法大不過法律。顧家的家業,有大半是踩著蔣家人得來的。按理說,顧景兮比顧長海更有資格繼承。
當初,顧氏財團交到了顧長海的手裏,幾乎被顧長海敗了個幹淨。你這個父親,實際上可沒什麽留給你。
如今的顧氏財團,是我用唐家的關係和人脈支撐起來的。公司進入了正軌,你又伸手來搶,口口聲聲說是屬於你的東西。”
“顧子銘,剛說你虛偽真是謙虛了,應該是無恥至極。”阮祺又插了一句。
“沒什麽無恥不無恥的。不過是手段而已。當初,爺爺想借唐家的東風來拯救公司,想法很好,隻可惜,他引來了一批狼,吞掉了整個顧氏財團。”
“哎呦,敢情你們顧家人是想把別人當成驢啊,卸了磨就要殺掉。自以為很聰明,把別人當成傻子,卻重來不照鏡子,看看自己的樣子有多蠢。”阮祺繼續冷嘲熱諷。
“隨便你們怎麽說吧。不過,我還沒輸呢。顧景霆,你別忘了,慕容雨晴的死,是林亦可造成的,殺人償命,這一次,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麽保住你老婆”顧子銘冷嘲的笑道。
“所以說,雨晴的死也不是沒有價值的。至少,她可以拉著林亦可一起下地獄。”
“隻要亦可死了,也就等於毀了我,對麽子銘,你應該一直都是這麽想的吧。”顧景霆冷然的笑了笑。
“所以,你設計了這麽一場大戲,把自己的樣本交給慕容雨晴,讓她深信不疑的認為濤濤是我的兒子,無論我怎麽否認,甚至重新做了一份親子鑒定,她都不肯相信。
然後,你利用雨晴,來離間我和亦可的感情。的確,我不得不承認,你差點兒就成功了。一度,我真的非常的害怕,感覺就要失去了亦可一樣。
但你似乎忘了,亦可既然是我的軟肋,我怎麽可能讓她受到一點傷害,我會疼的。”
顧景霆深眸微斂,刻意的拉長了語調。
“你想要救林亦可,隻怕沒那麽容易。我和爺爺兩人都親眼見到了,是她把慕容雨晴推下樓的。你想要撈林亦可,那就要看你願意付出多大的代價了。”顧子銘冷笑。
“你現在是要和我談條件麽”顧景霆問。
“如果你一定要這麽想,也可以。”顧子銘慢慢的挺直了脊背,“我倒是很想看看,林亦可在小叔的心裏,究竟占了多少分量。”
“她在我心裏,的確是無價的。”顧景霆說完,目光掃了一眼雪白的床單。“那麽,慕容雨晴呢子銘,她的死對你來說隻是用來交換利益的籌碼麽難道你就不愧疚她是你的女人。”
“我沒想過要她死。”顧子銘說。
“她是我的女人,還給我生了兒子,我沒想她死。是她自己太蠢了,我提點她對付林亦可。想要毀掉一個女人的方法那麽多,她竟然用最蠢的一種方法,想要和林亦可同歸於盡。
可惜,她真是蠢死了。林亦可毫發無傷,她卻把自己摔死了。好在,這個蠢女人也不是一點價值也沒有,她的死還能為我換取一些利益,我的一切,將來也有一部分是屬於濤濤的。”
“嗯。”顧景霆點頭,“濤濤是你的兒子,承認了就好。我沒有替別人背黑鍋的習慣。”
顧景霆說完,目光落在白色的病床上,看到床上的人緩緩的坐起來,白色的被單從她身上滑下來,露出了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