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大同府
孫毅回到定國公府的時候,忽然就見到了老長時間不見的空隱,這老頭渾身的行頭全都換了一個遍,倒是像極了一個得道大師。
空隱一見孫毅回來了,瞬間就炸鍋了,前一秒還跟正常人一樣不知道在跟徐延德在聊什麽,後一秒看到孫毅之後,順手抄起了一個雞毛撣子,直奔孫毅過來。
空隱打了孫毅個猝不及防,一邊打一邊罵道:“你個臭小子,我剛想找陛下說讓你回江西,沒成想你小子還就自己請命去山西了?山西是個什麽樣的地方,是你能去得的?”
孫毅一邊逃一邊喊道:“你以為我想去,明明就是你見不著人,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回來我才去的,再說了這個錦衣衛也是你給我弄回來的,現在還怪我。”
“你小子還敢頂嘴?”孫毅一邊躲一邊逃,跑了一會之後,空隱追不動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喘著粗氣,孫毅也坐在地上,空隱繼續說道:“這次去山西,你知道是什麽事嗎?”
孫毅定了定神,說道:“我當然知道,我已經有主意了你不用擔心了。”
空隱也沒有說什麽,繼續跟徐延德聊著家常,不過晚上並沒有回西苑,而是留在定國公府了,孫毅正想睡覺的時候,發現空隱竟然坐在院子裏,見孫毅出來了,對孫毅擺擺手說道:“臭小子,過來。”
孫毅過來坐在空隱對麵,空隱對孫毅說道:“你這次去山西,如果遇上什麽危險,就直接脫了官服,偷偷的溜出來去五台山。”
孫毅打斷了空隱的話,對空隱說道:“你今年真的八十多歲了嗎?”空隱瞅著孫毅,過了一會,笑了出來說道:“你覺得呢?說說你打算什麽時候走吧。”
孫毅說道:“明天就走,不過徐瑞也會跟我一塊去山西,所以應該出不了事。”
空隱在身上拿出了一塊玉佩,對孫毅說道:“把這塊玉佩揣上,看來也是時候把你放出去自己闖一闖了,去吧。”孫毅可以看出來,這次空隱回來,可能是攢了一肚子的話想對孫毅說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老頭話到嘴邊又咽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孫毅和徐瑞,把那個撿來的小夥計裝到了車上,帶著行李就出了城,沒有多少人來送行,而且這一路上孫毅也不知道會碰到什麽。
孫毅安排那五百緹騎差不多離著孫毅和徐瑞一百裏左右的距離,由李瓊秦浩哥倆領著,而徐瑞和孫毅則帶著那個小夥計先去大同,打算先去大同看一看。
孫毅和徐瑞命令緹騎在城外待命,而這三人則是直接進城,小夥計倒是挺興奮的看著大同,一會哭一會笑的,嘴裏不停的嘟囔著:“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進城之後,小夥計對孫毅說道:“兩位恩人,馬上就要到我家了,我要好好謝謝兩位恩人。”
按照小夥計說的孫毅帶著馬車在城裏左拐右拐的,終於到了一處大宅門門口,小夥計在車上跳下來,不過三人在下車的一瞬間就傻眼了。
三人就這麽愣在當場,可以看出來這原本是一處大宅門,不管是院牆還是大門,都處處透露著一股氣派和曾經的顯赫。
不過這已經掉下來一半的大門證明這裏麵已經沒人住了,小夥計整個人似乎都在崩潰的邊緣,小夥計小步走進了院子,對著裏麵喊道:“爹,娘。你們在哪啊。”
孫毅眉頭一皺,雖然這地方已經破敗成這個樣子了,但是孫毅看得出來這家應該是剛剛被打砸過沒幾天,因為有的角落還有人打掃過的痕跡。
小夥計出門之後,滿臉淚痕的找到了宅子門口的一個早點攤子。找到老板趕緊問道:“老板,這周家是怎麽了?”
那攤子的老板對小夥計說道:“客觀,您別提了,這周家聽說是家主被韃子給虜走了,家裏一屋子女人,城裏幾家做生意的說是周家欠了錢,把周家給搬空了,周家剩下的仆人趁亂也跟著搶東西,沒幾天時間這周家就成了這個樣。”
小夥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早點攤子老板對小夥計說道:“這位客官我看您麵熟啊,哎呦,周少爺,您回來了?趕緊起來。”早點攤子老板把小夥計給扶了起來。
小夥計嘴裏嘟念著:“我娘去哪了,我娘在哪。”早點攤子老板對小夥計說道:“周夫人帶著老夫人還有幾個貼身的丫鬟去回了娘家,唉,這都是什麽事啊。”
小夥計歇了一會之後,爬起來到周家宅子裏,看著自己熟悉的一草一木,現在成了這幅模樣。孫毅不知道這是什麽樣的感情,不過孫毅也沒有攔著。
天漸漸暗下來的時候,小夥計出來,對孫毅和無聊的徐瑞說道:“兩位恩公,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孫毅對小夥計說道:“世事無常,總會過去的。往好處看。”
孫毅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他,對徐瑞說道:“咱們先去找個客棧住下吧。”原本小夥計已經不想拖累孫毅和徐瑞了,不過還是被孫毅和徐瑞勸了過來。
這大同府,實際上也是跟蒙古互市的一個重要馬市,尤其是這幾年來,俺答跟大明修好,來往出關的商隊更是絡繹不絕,大同城裏也有不少的客棧。
三人找了一個客棧住了下來,孫毅瞅著外麵,不過孫毅忽然就覺得這小夥計家裏的這件事有蹊蹺,因為孫毅一路上看到了不少的蒙古馬隊,這些都是各個部落來大明換糧和茶鹽鐵之類的生活物資的,如果說小夥計他爹真的被韃子虜去了,這裏不可能還有蒙古馬隊的。
第二天,孫毅打定了主意要陪著小夥計去找周夫人,其實孫毅主要是想問清楚他們家的事情,孫毅冥冥中感覺周家的事跟兩人這次的山西之行有關係。
三人按照小夥計說的地方,去找了過去,這個周夫人的娘家,並不算什麽大戶人家,隻能算是家境一般,在門口孫毅就看出來了,跟之前的周家差了不少一星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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