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小霖與師父
白塵臉上艱難的露出一抹微笑：“你還有……哥哥……姐姐……並不是一個人……”
“小霖……你長大了……”
他的眼前，似乎出現了當初被他收養的那個小豆丁。
小小的年紀，整個人彌漫著強烈的恨意，那雙漆黑的眼眸，就跟嗜血的小獸一般。
那是剛剛失去所有親人的小霖。
他撿到了他，收留了他。
兩個有著相同人生經曆的人，成為了師徒，也成為了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
他把自己所學的一切，都傾囊相授，也把所有的感情，都傾注在他身上，給他親情，教他世界上並不是隻有仇恨。
哪怕他曾經經曆過背叛，經曆過拋棄，白塵心中依舊懷有期待，願意再一次用他的所有，來培養小霖。
而小霖也沒有讓他失望。
他在醫學上的天賦，比他還要強。
更重要的是，小霖他和雲深那個白眼狼不同。
十來年的相依為命，他把小霖當成了孫子，而小霖將他視為爺爺，成為了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也很想陪小霖繼續走下去。
可是，他的身體要支撐不住了。
幸好……
小霖遇到了一對真心對他的哥哥姐姐。
他就算死了，小霖也不會再變成孤身一人……
小霖用力抓著白塵的手，眼睛大大的睜著，將眼淚死死逼回去，他咬著牙說：“師父，我沒有長大，我還沒有成年，你還沒有看著我長大報仇，你不許離開我！”
“不管用什麽方法，我都會救你的，師父，就當為了我，你再堅持一下，求求你……”
他腦子裏在瘋狂想救白塵的辦法。
白塵的傷勢太重，或許是因為看到他，最後的心願已了，吊著他的那口氣在慢慢渙散。
他的生命氣息，也在慢慢消失。
小霖恨不得能用自己的命來換他的命，不想讓他死。
他在自己身上找藥，各種用來療傷的藥，一股腦的向他嘴裏塞。
不管是治療內傷，還是外傷，全都喂給他。
藥丸入口即化，各種功效的藥順著他的喉嚨流到胃裏，在他胃裏又進行融合，從而產生了其他的藥效。
量變，引發了質變，讓藥的效果有了一個飛躍的提升，竟然神奇的阻止了白塵的傷勢再嚴重下去。
可也僅僅是不再惡化。
如果在不進行手術，他還是會死。
小霖想抱起白塵，又考慮到他的傷勢，不能隨便移動。
所以，他要去拿做手術的工具，再回來救他才行。
可他根本不放心白塵一個人躺在這裏。
這時，跟在他身後，要慢了許多的鬼醫來了。
小霖看到他，眼睛頓時一亮。
論治病救人，師祖絕對比他要厲害。
如果師父幫忙，那師父肯定會得救！
想到這，他轉身走到鬼醫身邊，‘撲通’一下跪下，磕頭說道：“師祖，求你，救救我師父！”
鬼醫遠遠就聽到小霖的哭聲。
所以才快步趕來。
等他看到白塵倒在地上，氣息微弱的隨時都有可能消散的模樣，表情一下嚴厲。
他是將白塵驅逐出鬼醫穀，可白塵終究是他的徒弟。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徒弟死在他麵前。
更何況，小霖還在求他。
“你先起來。”鬼醫在小霖肩膀上一提，將他拎起來，然後大步走到白塵身邊。
伸手，按住他的脈搏。
“師父……”白塵嘴唇發顫，看著鬼醫，眼底神情有些複雜。
似乎，有什麽話想說，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最後，他也隻能微弱的歎息一聲，錯開視線，又看向了小霖。
鬼醫不愧是鬼醫，給白塵把脈過後，先取下了小霖護著他心脈的銀針，然後將他的上衣撕開，露出胸膛。
就跟變魔術一樣，鬼醫從衣服中掏出一個鐵盒子，從裏麵拿出一把鋒利的刀，和一卷銀針。
拿出刀後，鬼醫拿出一顆藥丸喂到他嘴裏，刀子就貼在他胸膛上，準備動手。
小霖忍不住問：“師祖，你要給師父開刀嗎？”
“嗯。”
“需要麻醉，再不行也要把師父的痛覺封了啊，不然師父會被痛死的！”
小霖也想給白塵做手術，但不能直接就開刀啊！
鬼醫難得對小霖解釋道：“剛喂他的那顆藥帶有麻醉作用，小霖，你來幫忙，一會兒我開刀後，替你師父封住血管。”
小霖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師祖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
當下趕緊蹲在白塵另一側，輔助鬼醫。
師祖和徒孫兩人，一起合力給白塵做手術。
等傷口被縫合，一共隻用了五分鍾！
做完手術，鬼醫忍不住對小霖更是滿意。
他們兩個是第一次合作，竟然無比默契，甚至不用交談，就知道對方要做什麽。
全程沒有任何停頓，這才讓速度如此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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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手術後，白塵被他們兩個抬到了他的住處。
看著破舊的房屋，還有又硬又破的床，小霖直接問鬼醫：“師祖，師父不是你的徒弟嗎？為什麽他住的地方還不如普通傭人的房間？”
鬼醫臉色也不大好看，“我以前也沒注意過，不知道他每次來師門，都是住在這種地方……”
鬼醫穀裏的雜物之事，他根本不會去管，壓根不知道白塵每次來，竟然住在這裏。
小霖抿了下唇，先沒再繼續計較這個住處的問題，眼底掀起陰沉的戾氣，直視鬼醫，“師祖，不管是誰傷害了我師父，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他不敢想，如果他沒有及時覺醒武者血脈，得到師祖允許離開那間密室，那單獨被丟在外麵，沒有人理會的白塵，還能不能活下來。
如果不是他的第六感警報般向他提醒，若是他再晚十分鍾，恐怕他再趕來，看到的隻是一具屍體！
殺師之仇，他不能不報！
鬼醫沉聲道：“好，師祖答應你。”
他不管穀裏的事，並不說明他會縱容這種事情發生。
鬼醫穀明令禁止不許同門相殘。
有人膽敢違令，還堂而皇之的動他的徒弟，不管是誰，他都不會姑息。
小霖緊繃的神經鬆了幾分，第一次感情真摯的說：“謝謝師祖。”
鬼醫眉頭微皺。
小霖覺醒了武者血脈，而且古武天賦還很強，他已經有心要將他培養為下任穀主。
他不能讓小霖掛名在一個被他驅逐出鬼醫穀，還曾經犯下大錯的徒弟名下。
他打算，讓小霖改拜他為師，這也方便，他將自己畢生所學都教授給他。
可現在白塵這樣，這個時間提出來，不太合適。
經過這將近十幾天的相處，鬼醫很喜歡小霖，對他的包容性，也極高。
考慮再三後，他決定暫時先不說，等白塵身體恢複的好一點後，他先找白塵談談，讓白塵來勸小霖。
鬼醫收斂了心思，對小霖說：“你好好照顧白塵，有需要的東西，就去找你三師伯孟陽澤要。”
小霖點點頭，“我知道了，師祖。”
等鬼醫走後，小霖坐在床邊，在白塵的鼻息那試了試。
感覺到他呼吸平穩，脈搏正常，傷勢已經被穩定住後，他才徹底放鬆下來。
等放鬆後，他頓時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跑了三天三夜的馬拉鬆之後似的，渾身酸痛難忍，手腳發軟，仿佛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而體內，還有一種很陌生的力量在橫衝直撞，由內而外的疼，讓他一瞬間臉色變得蒼白，額頭上也冒出豆大的冷汗。
剛覺醒武者天賦，帶來的後遺症，因為他盲目之下動用了還沒有穩定的力量，加倍的反噬過來。
他痛得坐不住，從床邊滾到了地板上，身體蜷縮起來，來抵抗這種痛苦。
小霖死死的咬著嘴唇，因為太用力，嘴唇都被咬出血。
去而又返的鬼醫看到小霖這樣，連忙把他抱起來，捏著他的下頜，把他緊閉的牙關給弄開，將一粒藥塞進了他的嘴裏。
鬼醫也是有些氣糊塗了，忘了小霖剛覺醒武者天賦，無法控製體內的力量。
離開後，他走了沒多遠，才猛地想起來，這才返回來，想告訴小霖要怎麽控製體內的力量。
結果，就看到這一幕。
幸好他回來了。
不然小霖就要自己一個人死扛痛苦，耽誤了這最佳修煉的時間。
等小霖的情況平複一些，鬼醫便教他如何控製自己體內的力量，減緩那些力量對他身體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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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深焦急的在自己的房間裏來回轉圈。
沒多久，外麵傳來腳步聲，他堪堪穩住情緒，坐在椅子上。
敲門聲響起，他開口道：“進來吧。”
“師父。”
雲深的徒弟進來之後，先對雲深彎腰行禮。
雲深擺擺手，壓著焦急問：“打探清楚了嗎？白塵死了沒有？”
“師父，沒有。”
“沒死……”
雲深眼底的情緒有些複雜。
他有些慶幸白塵沒有死，可又有點可惜，為什麽他沒有死。
慶幸的是，鬼醫穀禁止同門廝殺，若白塵真的死了，日後被師父知道，他估計會受到很嚴重的懲罰。
可惜的是，白塵命真大，以後還會膈應他。
他真想殺了白塵。
然看來以後隻能在外麵找機會，讓他死在外麵！
徒弟神色有些糾結，低聲說：“師父，好像是師祖出手，救的他……”
“這是真的？”雲深語氣陡然拔高，“確定是師父出手就的他？”
“有人看到小霖和師祖一前一後去了白塵師叔那邊，他們沒敢跟上去，但遠遠的，聽到一些談話的聲音……”
雲深心裏有些發慌。
他對白塵動手，會不會被師父怪罪？
可師父隻是說不準同門相殘，他若是說，自己是一時失手，不小心呢？
反正他還活著，又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