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龜仙人
紀曉嵐眯起眼“那什麽時候他會心情好呢？”
奶奶搖了搖頭“那可就難說了，因為我也隻是很久之前跟他接觸過一次，我都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這個人。”
“他的醫術真的很好？”紀曉嵐再三確定。
奶奶用力的點了點頭“很厲害。”沒有多餘的形容詞，奶奶隻是肯定的說。
蕭條的小巷，盡頭是一棟古老的建築，一點都沒有醫館的樣子，紀曉嵐隻仿佛看見了大清朝的房子。三兩個孩童在門口嬉戲，到處都是安靜祥和的樣子，沒看出有什麽古怪，不過是房子老了點而已。
徐師爺對了對門號，點了點頭，就是這裏了。
看著緊閉的大門，三人在門口的長凳中坐下。奶奶跟他們說過，不能敲門，隻能等門自己開，如果去敲了，那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懷裏的珊珊和美美抬起頭，看了看那黑色的古老大門，伸了伸懶腰，跑到一堆孩子當中一起玩去了。
轉眼，三個鍾過去了，三人從早晨九點開始就等在這裏了，此時已經是正午12點。他們坐的地方沒有遮擋，此時太陽正好照在頭頂上。冬天再怎麽冷，那太陽終究是太陽，何況南方的冬天還沒真正來到，本來還暖洋洋的三人此時感覺快被烤焦了。
楊二狗擦了擦臉上的汗漬，想起身活動一下，腦海裏又傳來奶奶的告誡：去到之後就坐在門口的長凳上，可是坐上之後直到見到那個醫生之前都不準起來。
這可苦了楊二狗了，要是在以前他白天黑夜都睡不安穩的情況下，遇到這麽好的事情，他肯定能坐上個幾天。可是自從跟了紀曉嵐之後，他就跟患上了多動症似的，坐都坐不定。
紀曉嵐此時也是腰酸背痛，他本來就養尊處優慣了，這麽坐著幾個鍾也實在有點受不了。
而徐師爺也好不到哪裏去，不過人家早上剛練過太極，所以目前還沒什麽不適。
紀曉嵐又換了一個坐姿，屁股好像已經被他磨起了一個泡。
“這房子不會已經沒人住了吧？”楊二狗狐疑的望著這靜悄悄的大門，他們已經坐在這裏五個小時了，這裏連一隻飛過的蚊子都沒有，更別說人了。
幸好帶了兩隻聰明狗，給他們買了飯回來，不然估計沒能叫上人去給胡維做手術，他們自己就餓死神醫門口了。
姍姍和美美已經把這小巷子都逛了個遍，此時正百無聊賴的在一個牆角邊閉目養神呢。
“應該不會吧，我看這門口打掃得很幹淨，而且這門上的燈籠也是經常用的樣子，應該有人才對。”徐師爺看了看身後古色古香的木門，一點都沒有因為沒人而荒廢的樣子。
紀曉嵐手支著下巴打瞌睡，突然聽見一聲輕響，慌忙抬起頭，在他們正前方，一個矮小的老頭從對麵圍牆上爬下來，可是因為圍牆太高，老頭的腳在半空蹬了半天就是沒有下來。看到這麽滑稽的一幕，紀曉嵐偷偷的拿手臂頂了頂頭已經低到膝蓋上的楊二狗。
老頭的兩隻腳一直在兩旁劃來劃去，似乎在尋找什麽著力點，可是光禿禿的牆壁什麽東西都沒有，老頭撐著身體的兩手已經開始發抖，可是麵對比他高了一倍的牆壁，還是沒膽量跳下來。
紀曉嵐看了看身旁，除了他們坐的長凳外，沒有其他可以墊腳的東西。
“這老頭幹嘛呀？”楊二狗看了半天，都不明白這老頭究竟要幹嘛。
“估計是想下來，可是太高了，他那把老骨頭，跳下來估計就不用要了。”徐師爺不知道什麽時候也注意到這邊的情況，此時正支著頭看得津津有味，一點都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此時，老頭似乎感覺到有人，於是朝後看了一眼，沒想到一看到他們就一臉繃得通紅，叫道“你們這幾個兔崽子，我說墊腳的凳子跑哪去了，原來是被你們坐上了，還不快點放回來。”
“老先生，這不是墊腳的我們得等人，您還是往回吧。”楊二狗對於老人就比較有禮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早年經常從買菜的老爺老奶身上得了不少好處的關係。
“回你個狗崽子呀，老頭我吊這了，快點拿過來，不然小心我直接跳下去，讓你們背上個見死不救，欺負孤寡老人的罵名。”老頭一點都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萎靡，反而是一個嗓子中氣十足，身手雖然不似年輕一輩的靈活，可是光從他還能爬牆這一點看來就比普通的老頭強了很多倍。
“爺爺，我們真不能起來，我們得坐著，等人救命呢。”紀曉嵐想起了一樣中氣十足的奶奶，看到這老頭也來了點親切感。
“救你個娘扒拉的，老頭我都要死了你們都不救，再不把凳子拿過來我等會過去了非得把你們打一頓屁股不可。”老頭一點都沒有有求於人的自覺，一張嘴就是髒話，還帶威脅的。
“哈哈哈哈，我倒看看你什麽時候下來打我們一頓屁股。”師爺看著兩腿蹬來蹬去的老頭，萬分好笑，從來沒見過那麽有趣的老頭。老了不好好在家呆著。還學人家爬牆不說，吊在牆上了竟然還有閑工夫威脅他們。
“老先生，您家人在哪啊，我叫我們的狗去幫你叫來幫忙。”紀曉嵐想，還真不能就這麽看著一個老頭從牆上掉下來而不幫忙。
“幫你個笨呱啦的，老頭我要人幫忙嗎？快點給我把凳子拉過來，不然我下去非打斷你們的腿不可。”老頭歪著脖子朝他們叫嚷，嘴上功夫一點都沒有因為吊在牆上太久而有所減弱。
“吵什麽吵。”正當幾人想說點什麽的時候，老頭圍牆上對著的窗口打了開來，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手上拿著一個臉盆，迎頭就朝老頭潑了下去。
紀曉嵐閉起眼睛不忍看老頭的慘狀，可是過了很久，並沒有傳來老頭的咒罵聲。趕緊睜開眼一看，老頭已經走到他們麵前，兩眼來回瞪著他們三個。
隻見老頭頭頂已經光禿禿的一根頭發都沒有，下巴一撮白花花的胡子，一雙眼睛隱藏在一個黑墨鏡後麵，身材十分的矮小，露出的手臂精瘦有力，有兩個字非常的適合眼前的老頭：猥瑣！
咋一看這老頭，分明就是現實版的龜仙人！
“爺爺，您下來了？”紀曉嵐驚訝的看著他，他並沒有聽到老頭從牆上摔下來的那種聲音。
“扒拉你個狗崽子，叫你們不給我凳子。”老頭逐個朝他們頭上拍了一下，氣急敗壞在三人麵前跳來跳去。
楊二狗和徐師爺呆呆的沒有反應，而紀曉嵐痛苦的摸了摸自己的頭。沒想到這老頭看起來瘦弱，手上的力氣倒不小。
“爺爺，您經常爬這圍牆吧？”紀曉嵐問。
老頭一聽到紀曉嵐這麽問，笑嗬嗬的跳了過來，像個猴子一樣蹲在他們麵前，從口袋裏拿出一把煙絲和卷煙紙卷了起來，隨口問道“你怎麽知道？”
“我看您手臂的力氣不小，估計是經常吊在這上麵吧？”
“哼，老頭我像是經常吊在上麵的人嗎？今天要不是你們這幾個兔崽子，那娘們就不會發現我。”老頭本來眯起眼睛吸著卷煙，聽到紀曉嵐這話又瞪了他們一眼。
“爺爺，你好身手啊，能不能教教我。”此時，一直沒反應的徐師爺終於回過神來，一臉崇拜的望著老頭。
紀曉嵐不明所以，這老頭有什麽好身手，要說爬牆的功夫，他比他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