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跟隨著鄭菲雨，李零也下到了第五切麵以下的普職者區域，那裏被破壞的痕跡更加的嚴重，暴力多是針對那些毫無自保能力普通人的，永遠也是毫無還手之力的人承受著最大的傷痛！
??放眼望去，簡直一片狼藉，和他前世所見混亂肮髒的貧民窟沒什麽區別，甚至更加混亂。
??原本整齊幹淨的房間到斷壁殘垣，硝煙和戰火將這裏變成了人間地獄。角落裏有大量無助、恐慌的人，他們毫無生氣，如同枯木一般木訥、失神。這些人身無旁物，顯然是在動 亂中失去了一切。
??“姐姐，孫向文他呢？”李零心中隻有哀歎，在任何時代，這樣的事情從來不會絕跡，光明背後的陰影從來無法被驅散。
??“去看看吧。”鄭菲雨抱著李零去往了孫向文家所在的街區。
??同樣是一片狼藉，在完全燒焦的房間裏，李零找到了孫向文，他失魂落魄的倚坐靠在牆邊，曾經綠意盎然、擁擠不堪的家裏變成了一堆焦炭。
??孫向文手心裏有一個金屬小盒子，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上麵。
??“孫向文。”鄭菲雨抱著李零走了過去，對方的情況也喚起了鄭菲雨同樣的悲傷。
??孫向文沒有任何的反應，直到鄭菲雨又喊了一遍，他才木然的轉動著眼珠，看向了她，那是一種很複雜的眼神。
??“孫向文，你，還好吧？”鄭菲雨顯然找不到應該說的話了。
??孫向文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一個字也沒說。
??“叔叔呢？”鄭菲雨深呼吸著，畢竟是兒時一同長大的玩伴，他現在的這個樣子仍然讓她有些心痛。
??孫向文的目光又落在了手中那個金屬小盒子上，哪怕是李零也猜到了那其中的含義，反而是關心則亂的鄭菲雨不清楚：“他在哪兒？”
??孫向文還是沉默著。
??“姐姐。”李零用目光示意他手中的金屬小盒，鄭菲雨這才反應過來。“對，對不起。”之後，她也陷入了沉默。
??看著他們兩個人，李零都有些尷尬了，想起孫父曾經給自己的指點。“姐姐，我們幫幫他吧。”
??“孫向文，你要振作起來。”她走到孫向文的麵前，成年後兩個人選擇了不同的道路，也拉遠了各自的距離，但是看到孫向文這樣頹廢的模樣，她終歸是不忍心的。“如果你需要錢，我能幫上忙。”
??“錢，錢。”孫向文搖著頭。“沒有任何的意義，沒有任何的意義。”他突然咆哮著。
??原本，孫向文家裏是有許多錢的，那些暴徒搶走了一切，但並不滿足，他們還想要更多，他們折磨著自己的父親，追問更值錢的貨物。可是，家裏哪還有什麽？暴徒們開始瘋狂的破壞，砸爛那本是他父親，他爺爺，他祖父甚至是好幾代人兢兢業業的心血，最後，更是付之一炬……
??他被父親鎖在了反偵測的暗格之中，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可是，他實在沒有勇氣出去，沒有勇氣啊！他好恨自己，自己的無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父親，在熊熊的烈焰中化作灰燼……
??“你，站起來。”李零走到孫向文的麵前，他試圖將孫向文拉起來，可是，孫向文沒有起來的意圖，弱小的李零根本就拉不動！
??“像個男人一樣站起來。”李零說。“家沒了，可以重建；花園沒了，可以重建；人沒了，就沒了！”
??“李零。”鄭菲雨有些看不下去李零的這番說辭了，覺得他這是在傷口上撒鹽。
??“起來，起來。”李零嚐試著，他那瘦小的身體爆發出了極強的力量，將孫向文輕而易舉的推了起來。“你好好看看，看看旁邊的一切，這裏，什麽都沒有！但是，一個月，也許不到一個月，就會變成往昔的模樣，沒有人會關心這裏發生的一切，沒有人會在乎。東西，可以失去，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失去，但是，誌氣，不能失去！”
??“李零！”鄭菲雨的話語中帶著慍怒。
??“孫向文，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李零才不管呢。“叔叔和我說過，這片植物園，是你們好幾代人，兩百年來的心血。植物園沒了，隨時可以重建，誌氣沒了，就什麽都沒了！難道你就忍心看著你父輩的心血，就這樣付諸東流嗎？”
??說完，李零回頭拉著鄭菲雨的手。“姐姐，叔叔的植物園，我來建。”
??“我建。”孫向文輕聲說，他其實一點兒都不喜歡植物園的生活，他一直想同鄭菲雨一起，去追尋那一片更廣闊的天空。是的，一直以來，植物園卻成了他的鐐銬，他的束縛，他的囚籠。他父親也不允許他過上那種看不到明天，朝不保夕的生活，所以他被迫成為了職業者。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和鄭菲雨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大，關係越來越疏遠，到最後，成為了兩個世界的人。他本來都已經死心了，因為鄭菲雨和他之間在沒有了共同的言語，說出這句話語，代表著他與過去的決裂。如李零所言，生活還是在繼續，沒有人會停留在原地，沒有人會關心自己。
??“我建。”孫向文握緊拳頭，重複著話語。
??“那還等什麽？清理廢墟。”李零率先開始了動作。
??看著那麽小的一個孩子努力的清理植物園的殘渣，孫向文和鄭菲雨心中似乎有什麽被觸動了，很快，他們也過去幫忙了……
??不久後，李零和鄭菲雨離開了。一個人隻要有了鬥誌，就能爆發出難以想像的力量。李零和鄭菲雨這次來的初衷是去找尋那些動 亂中，失去雙親的孤兒。至於孫向文，那也隻是順便過來看看，能幫一點是一點。
??他們看到許許多多的孤兒，那些孩童的生活狀況非常的堪憂。相關的孤兒院、收留所已經人滿為患，那些都是上層公會的代理機構，兩人自然不會去尋他們的黴頭。所以，他們去了最髒，最亂，最差的區域。
??孤兒有許多，成百上千，幾乎都是那些公會挑剩下的。
??這個時代，被孤兒院、收留所收養也是一種幸運。因為首先，收養機構會對那些孤兒進行基因測試，低於某個強度的，會被淘汰。然後，看孩童的身體素質是否達標，不達標的，也會被淘汰。然後還有各個方麵能力的篩選，這樣層層選拔後，有許多天賦平庸的孤兒就會被扔在被人遺忘的角落，無人問津……
??兩人看到的自然是沒有被孤兒院收養的普通孤兒，雖然孤兒們都很可憐，但李零和鄭菲雨想要幫助這些孤兒也有心無力。因為他們隻有兩個人，就連鄭菲雨她本人也是個半大的孩子，而且還同一個高階公會結下了仇怨。
??李零和鄭菲雨都沒有說出來，但是在他們心裏，最多也就十來個的名額。哪怕是挑剩下的，他們也要選出能夠培養的可造之材來。這方麵李零是行家，他選拔的方式也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他有著自己的方法。
??“姐姐，我來選吧？”李零問著鄭菲雨。
??“你懂什麽呀？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鄭菲雨還是想尋些可造之材，李零這麽可愛，其他的孩子也不能太差了！
??“我知道怎麽做，姐，我看人一向很準的。要不然，你先讓我選兩個試試？”
??“好吧，如果不行，你也就隻能選兩個！”鄭菲雨一臉懷疑。
??隻見李零拿出了一個透明的球體，有些像是玻璃。這玩意兒他好久以前就在網上找了，叫做試金石。當然，這個時代可不是這樣的稱呼，叫做奇異石，很少人知道它具體的作用。
??李零走到那群有大有小的孩童身邊，他們害怕生人，卻不怕幾乎和他們一般大，甚至可能還要小些的李零。
??“有人和我做個遊戲嗎？我有吃的。”李零拿出了適合兒童服用的改良版能量合劑。
??說真的，改良版本的能量合劑口感就好上許多，至少不會讓人泛嘔。但價格可就比一般的能量合劑高上五倍不止。這也是鄭菲雨有了條件後特意給李零買的，李零嚐過之後，對姐姐說他不需要，所以這個就一直沒有吃完。
??看到了食物，孩童們的眼睛都亮了起來，甚至有人想過來搶，當然，他是無法成功的，不然李零根本就不需要混了，那些想要搶奪的孩子李零記在了心裏，已經將他們排除了。
??“誰能讓這顆奇異石亮起來，喏，那是我姐姐，誰就可以和我一起走。”
??“你們是壞蛋，我才不會上當。”
??“你們是凶手！”
??也不怪這些孤兒們有這樣的成見，因為他們親見自己的父母被人殺死。李零也沒有理會，甚至懶得解釋：“願意的，有食物。”
??還是有孩子來了，饑餓並不好受。遊戲很簡單，隻要觸摸一下奇異石就可以拿到食物。李零手中的能量點在慢慢減少，所以更多的人圍了過來。
??奇異石一直都沒有什麽反應，讓李零有些失望。在前世，奇異石是用來測試五行屬性作用的。五行相生相克，切合天地至理。每個人都有相應的屬性，隻是絕大多數人資質並不出眾，無法顯現出來。
??如果某個人的某項屬性非常出眾，會引起奇異石的共頻反應，呈現出金、綠、藍、赤、褐五種色彩，分別對應金木水火土五行，李零找尋的就是相應有特殊天賦的人。
??擁有這樣特殊的天賦，再切合合適的心法修煉，其成就將不可限量。在這個時代，人類也發現了有這些特殊能力的人，他們被稱之為異能者。異能者很神秘，他們掌控著自然界中元素的能量，也就是五行之力為自己戰鬥，非常的強大。不過，絕大多數的異能者是實力在到達一定層次後自然覺醒的，他們沒有經過係統專業的訓練，所有的一切都看運氣。
??李零不一樣，當初他被老道帶走，也是經過了相應的測試，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運氣，以及能力。他本人的五行非常平衡，哪怕是最敏感的試金石也查不出來他在五行上的任何偏差。
??這樣的事情簡直不可想象，李零可以說是一個全麵平庸者，也可以說是一個全才。五行的絕對平衡讓他可以修煉全部的五行心法，不會相克。在地球那個靈力枯竭的時代，肯定是有五行出眾者，但沒有靈脈，天賦也沒用。老道找不到更合適、更全麵的人，所以選擇了李零。
??幾乎所有的孩子都觸摸了一遍這個小石頭，石頭始終沒有什麽變化，李零心裏暗暗歎息了一聲。能找到這塊試金石已經是奇跡了，可惜這塊試金石的純度太差，共頻靈敏度太遲鈍，這些孩童們才沒有引起絲毫的變化。
??一般來說，他這塊試金石的精度太低，是用來尋找傳說中的超級天才才能用到的。
??“騙子。”有人在人群中說。“它根本就不會亮。”
??李零拿起試金石心中微動，試金石顯現出一縷微弱的紅光。開玩笑，隻要他願意，五彩光都可以輪流顯現，甚至同時顯現。畢竟他修煉了這麽久的太虛決心法，太虛決是擁有五行屬性的人都可以學習的頂級心法，無視差異也無論是什麽屬性。當然，太虛決對於五行絕對平衡的人效果也能有一丟丟。如果這都做不到的話，他就不用混了。
??許多孩童再次試了一遍，都無法讓試金石亮起來，李零有些失望，因為隻要要求不高，擁有五行屬性的五行者高達99.9999999%，他把玩著試金石，心說以後找一塊純度更高的來試試。
??“李零，你在玩什麽！”鄭菲雨有些不高興了，好嘛，你說你來選兩個，卻在這裏玩耍了半天，看樣子還沒找到。
??“姐姐，再等等。”李零將手中的能量合劑都分了出去，人群轟散，然後他注意到，在最裏麵的角落還有著人，便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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