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風、林、火、山，你們四個也不要按照原計劃了，我有預感你們也被盯上了！不要按照既定計劃，隨意變更下一步的行動。”李零通過蘇月的安全頻道發出了訊息。
??“老大，我覺得沒問題的。”
??“聽我的，這種感覺，應該還是感應者。盡量不要去執行任何的計劃，所有的決定都不要太過提前做出，隨機做出抉擇，並時常打亂計劃，讓神念感應者沒有應對時間。”李零解釋。
??“感應者？”
??“我們曾遇到過，那是霖城第三十切麵，你們不都暴露過嗎？感應者很難纏，可以預知我們的行動、計劃。”李零深吸著氣。
??“明白了。”四個人回複道。
??李零和蘇月又大搖大擺的回到了城區，他們表現得如同普通人，甚至都沒有進行任何的偽裝，可偏偏的，監控設備都無視了他們。
??蘇月還是耐不住好奇：“為什麽來到城區？這裏這麽多監控探頭。”
??“你不奇怪嗎？都這麽久了，我們還沒暴露？”
??“原來你知道啊？你是說他們正在布局？”
??“不，是我在布局，探頭我做了手腳，設置了延時。”
??“嗯？”
??“也許你不知道，我也是神念者，可以催眠。”李零看著監控探頭，探頭通過磁波訊號傳送會監控中心，也就是當下的政府軍總部大樓。李零雖然無法操控電磁波，但卻能欺騙觀測者的眼睛。通過監控器，他能輕易的催眠操作員。
??“可是，神念者也不能穿透電子儀器啊？怎麽催眠？”蘇月傻眼了。
??“開玩笑的，是我曾經的準備，我身上有地下人有特殊的電子儀器，可以對這些電子設備進行一定程度的幹擾。提前十分鍾做好準備，錯位個幾十秒鍾沒問題，再久就會被安防係統發現。但也沒問題，現在他們安防係統裏到處都是我們……”
??“是嗎？這樣不會有問題吧？”
??“放輕鬆點兒，城裏馬上就會亂起來的。”
??兩人在城裏四處遊蕩，很快，城市裏發出了最高級別的預警，上百艘飛船從天空降落，一隊隊的士兵封鎖了相關區域，他們在循著先前兩人的足跡開始搜捕。
??“他們來了！為什麽沒發現我們？”看著幾乎擦肩而過的飛船和巡邏隊，蘇月問。
??“因為，我還隨便駭入了城市的電腦控製係統。”因為霖城紫荊花一役，李零對電子炸彈尤為看重，所以早就有所準備。
??“難怪。教官，我現在是越來越佩服你了，你做的準備……接下來，算了，我不問了。”她知道就算自己問了也是白搭，無論神念者，感應者，那都是絕密的存在。
??“有備無患，但有許多也在意料之外，接下來，碰運氣。”李零說。
??雖然是漫無目的，但如果真碰上了感應者，他是不會錯過機會的。要想出城去，得首先幹掉感應者，不然擺在他們麵前的，會是接連不斷的陷阱和攔阻。
??兩人在城裏一連晃悠了好幾天，終於，李零感知到了感應者的存在，同時，感應者也感知到了自己的處境。“快啟動飛船，他的目標是我！他就在附近！”
??飛船是懸停狀態，感應者感知時得保持絕對的安靜，不能被打擾，所以飛船沒有移動。聽到他這樣說，飛船的引擎立刻傾吐出炙熱的烈焰。與此同時，有大量的武裝部隊向他這片區域靠攏。
??李零如同脫韁的野馬，他在原地猶如炮彈一樣就彈射的出去，目標正是那艘引擎已經發動的巡邏飛船。可惜，哪怕是他速度再快，巡邏飛船還是從他眼前溜走了，他並不甘心，眾身一躍到臨近的飛船上，狂奔的同時又跳躍到臨近的飛船上。
??“已確認目標，開火。”武裝巡邏飛船向著李零射擊了，他們使用了高能彈藥，許多的子彈不但沒有命中李零，反而是將李零腳下的飛船，或者遠處的大廈給擊中了，一時間烽煙不斷。
??李零鎖定著感應者的位置，眼下飛船的速度還未提升到最快，勉強能夠追上，如果讓感應者跑了，估計以後再找到就難了，他一咬牙，靈力幻化出透明的羽翼用力一扇追了過去！
??“快，快，快！”感應者幾乎是帶著哭腔。“他要追上來了！”身為感應者，他的心跳得極快，似乎預感到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
??“已經是最大功率了，小心！”駕駛員試圖把著方向，避開一艘迎麵飛來的飛船。
??“別管了，撞上去！”感應者喊道，那是一艘小型飛船，個頭比他們自身的巡邏船小了好幾倍。
??就一個呼吸間，小型飛船就變成了一團火球，巡邏飛船從火焰中穿梭出來，它頂著能量護盾，安然無恙。
??“他在哪兒？我感應不到他了。”感應者的話語裏充滿了劫後餘生的驚喜。
??‘轟！’回答他的，卻是飛船的震顫。
??駕駛員通過畫麵發現了目標的所在，“他在飛船上！見鬼，0241呼叫總部，0241呼叫總部，目標正在我飛船上，請求緊急支援！請求緊急支援！”
??‘哐當。’能量護盾兩下就被李零給打破，他一腳踹開艙門，也不進去，體內的靈力全部化作濃烈的火元素，將整個飛船內部變成一片火海，然後直挺挺仰麵栽下船去，高空墜落。
??李零目視著飛船變成一個失控的大火球，化作萬千碎片，於空中接連爆炸，解體。也並不是他托大，這個神念者的實力都沒有五階，絕對無法在這樣的攻擊中幸存下來的。
??“你自己先去接應點吧，現在安全了。”李零對蘇月發出了訊息。他空中猛地翻身過來，躲開了一枚射過來的炮彈。
??那是遠處一艘戰艦發射的，它還在持續的開火。大多數炮彈沒入了臨近的大廈，瞬間將臨近的幾棟巨型建築都化作一片火海。在那一瞬間，李零似乎看見了掙紮在其中的人們，他們驚慌失措，流著鮮血在慘叫……
??李零有心去擊落那艘戰艦，但他知道那會造成更嚴重的傷亡，所以放棄了。左右穿梭之下，在茫茫城市中失去了自己的蹤跡。
??一天以後，反而是李零率先抵達了接應點，等了許久才等到蘇月。在他人的接應下，兩人有驚無險的穿過地底迷宮出了城。
??四天後，風林火山也相繼出城，同李零匯合了。
??蘇月、蘇凱有別的任務，他們很快就分離了。在他們離去後，風林火山問起了李零的打算。“老大，接下來怎麽辦？”
??“政府軍太強了，我們不是對手。”李零歎了口氣。
??風林火山相互看了看，雖然很不甘，可是，他們的確沒有什麽辦法。紫苑星政府的實力遠遠超過紫荊花公會。他們擁有上千萬的軍隊，擁有戰艦，擁有所有紫苑星的一切。
??“可是，這件事不能就這樣算了。”李零說。
??“老大，我們聽你的。”四人聞言眼中閃起了光彩。
??“我，愧對鄭雨，辜負了她。”李零抬起頭，看著頭頂那明亮的紫幽月。“我發過誓，許過願，結果我還是辜負了她。”
??“老大，這不是你的錯，我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如果可能，真想將他們殺個幹淨！”李山勸解說。
??“我們做錯了什麽？紫苑星竟然沒我們任何的立錐之地！我隻想安靜的守她三年，但這樣的願望都無法實現。究竟是我的問題，還是這個世界的問題？殺人，很容易，可是這個世界，除非我將所有人都殺幹淨，否則，我們永遠都不得安寧。”
??“老大……”李林喚著。
??“我是瘋魔，也許該那樣做。可是我要告誡你們，殺人，永遠解決不了問題，根本原因，是我們實力不夠啊，所以我準備讓你們都閉關去。”
??“閉關？”
??“你們每個人，都去閉關，不到六階後期，不要出來。”
??“啊？可是……”
??“你們是異能者，潛心修煉，到六階後期不難。短則一年半載，長則三五年，你們應該都能達到。不過七階是個門檻，不太容易，需要四處曆練才行。”
??“老大，那你呢？”
??“我？我也準備找個地方閉關。”他看著風林火山。“你們也分散開來，不要一起了，紫苑星政府有感應者，所以，也不要告訴我們要在哪裏去閉關。這件事給我敲響了警鍾，那就是我們還不夠強，我們仍然無法改變這個世界，除非我們進一步增強自己。”
??“老大，那如果閉關後，我們怎麽去匯合，怎麽聯係呢？”
??“都不要說，都不知道。因為感應者能夠探知。也許，等閉關出來後，這個世界都已經大變樣了，也許，這個世界也變得更加的殘酷。這個，我也說不準。”
??“可是……”四人還是有些猶豫。
??“還記得我曾經怎麽說過嗎？抬起頭，看天上，那是紫幽月。”
??四人看著皎潔的圓月，李零接著說：“永遠，不要將自己的眼界拘束在這個狹小的世界中，低著頭，世界很大，而抬起頭，世界很小。我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麽，我們每個人的命運都無法把控，隨波逐流。”
??李零想起了鄭雨，想起了姐姐，還有李雲，命運，誰也說不準，也決定不了。
??“老大……”
??“如果有那麽一天，你們出關了找不到彼此，那也不要眷念，離開這裏，離開紫苑星。”
??“老大……”
??“我們一起長大，我也曾經希望能一起闖蕩星海。可是卻不能，我們現在也必須得分開。這個時代，離別永遠都是主旋律，星辰大海才是你們新的方向。我希望能有一天，你們能在浩瀚的銀河中闖出自己的名聲來，我希望能有一天，我們兄弟都鑄就了一段傳奇。”
??“老大……”
??“過去的三個星期我想了許多，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你們都應該有自己的人生，都應該有自己的世界，而不是隨我一樣。”
??“不，老大，我們心甘情願。”
??“對，老大，不要這樣，不要放棄我們。”風林火山心中有了預感，也許，這是他們最後一次的見麵，也許不是。
??總之，如果按照李零所說，他們各奔東西的話，那在茫茫星海中幾乎是不可能在相遇的，無比遙遠的距離，隻會讓他們各自的關係也無比的遙遠。
??“我不是放棄你們，相反，我是給你們裝上屬於自己的翅膀。”李零搖著頭。
??“從小，你們就被我非常嚴苛的訓練，那就是為這一天準備著的。我李零的兄弟，沒一個是庸才，我李零的兄弟，沒一個是無名之輩。所以，就算你們要留下，我也要趕你們走，你們得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來，才能得到我的承認。”
??“老大，我怎麽聽你的意思，似乎你是在安排後事？”李火說。
??“老大，你想要冒險？你是想去找周立信？算我一個！”
??“對，這老賊簡直是不得好死，他竟然害得鄭雨那樣。”
??“你們閉嘴，我不會去找周立信，也不會去找任何人，我也要閉關。”
??“可是……”
??“沒那麽多可是了，你們捫心自問，就你們這三腳貓的功夫，這個星球上就沒人能治得了你們嗎？就連我也得小心謹慎，如履薄冰。我不想再看到你們有姐姐，有李雲的那一天！我要你們發誓，不到六階後期，誓不出關。發誓！”
??迫於李零的淫威，四個人下意識的發出了相應的誓言。
??“還有，閉關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都離開紫苑星。我不管你們去哪兒，都得第一時間，離開紫苑星！發誓！”
??四個人又一次發出了誓言。
??“你們也不用傷感，有機會，我們兄弟還會聚首；無緣，也不用強求。記住，不忘初心，砥礪前行。”
??“嗯！”
??“還有，如果有機會，將自己的一生所學都教於他人吧，這是我的宏願，也是我一生都準備去做的事，不要敝帚自珍，學無止境，修無上限，武道一途，隻有相互交流，相互借鑒才有進階的可能。”
??“是，老大。”
??“我幾乎也沒什麽教你們的了，煉丹，需要三係天賦，所耗也極大。釀酒，我也不希望你們變成酒鬼。心法口訣，我這裏倒有許多，但不是每個人都適合的，因人而異，其中絕大部分我自己也不明白，傳給你們隻會適得其反，若有機會就找找傳人。
??武學戰技，我也整理了一些。講道理，我不算真正意義上的異能者，在元素方麵我也幫不上你們什麽，所以隻能靠你們自己去摸索，我所知道的，都會給你們。等你們七階以後，你們的元素威力將會遠遠超過我，可能我也不再是你們的對手。”
??“老大……”李零這番話的確是在安排後事，讓風林火山心生警惕。“煉丹釀酒、心法口訣，武學戰技，我們一樣不要，老大。不要趕我們走！”
??“我就要趕你們走！”李零說。“你們知不知道你們根本就幫不上我什麽忙！我每次帶你們行動都得提心吊膽，都害怕出什麽簍子明白嗎？”
??風林火山盯著各自的腳尖，他們知道李零是故意這樣說的，可心中還是一片酸楚。
??“你們幾個都需要好好反思一下，如果兩年以內突破不到六階後期，那就算我李零看走了眼，教出你們這幾個廢物。兩年之內，我要你們必須得拿出成績來，必須走出紫苑星。不然，你們就不是我李零的兄弟。”
??“老大。”
??李零知道自己這個要求有些苛刻，可是，他必須得這樣做。這幾天他想了許多，許多，周立信和秦剛他是不準備放過的，他準備在兩年之後，將周立信和秦剛都梟首，以慰藉鄭雨的在天之靈。那時，紫苑星將會腥風血雨一片，風林火山如果還停留在紫苑星，會相當的危險，必須將他們支開。
??“如果兩年之內你們突破了，我會知曉，你們體內有我曾植入的芯片，我可以定位到你們，所以不用擔心找不到人。但兩年一過，我也會離開。所以，努力吧，我們還能再見麵。”
??“老大，兩年之內我們都會成功的！”
??“那再好不過。”李零說。“屆時，我會目送你們離開紫苑星，等你們都離開後，我也會動身，去銀河，去帝國締造自己的傳奇。告訴我，你們也會的。”
??“我們會的，老大。”
??“兄弟同心！”李零伸出拳頭。
??“其利斷金！”五個人將手搭在了一起。然後，他們說了許久的話，回憶著往事，也瞻仰著未來，直到許久，許久。
??風林火山都離開，各自閉關去了，他們都不知道各自的具體位置，相互間都斷絕了聯係。李零沒有閉關，他首先回到了冰原基地。
??柳嵐姐因為局勢突變已然離開了，她帶著年幼的柳絮，離開了紫苑星，去向不明，李零都沒有機會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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