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招供
“你這麽聰明,做事前不早都想好後果了嗎?怎麽還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鳳千臨挑了挑眉,素日裏的雲素塵懟天懟地,可今日卻蔫了頭,難免讓他有些疑惑。
??“是……早都想到了。”雲素塵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這後果她自是想到卻也不怕,隻是今日讓她這般低落的,竟然是趙氏那句氣急的誓言。
??雖說雲素塵一現代人,對鬼神之說不應過於迷信,更何況是什麽毒誓之類的。
??但她的心卻怎麽都不是滋味,總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而且還牽扯到了長生,這讓她難免有些懊悔。
??“不說這些了,我們開始治病吧。”雲素塵急忙收回思緒,抬起頭來對鳳千臨勉強的扯了扯唇角,試圖掩飾自己內心的焦慮。
??鳳千臨沒有再多說話,寬衣便去準備藥浴。雲素塵又寫好了一張藥方子,吩咐玄一前去煎藥,等鳳千臨藥浴歸來,玄一剛好將熬好的藥端了上來。
??鳳千臨在小葉屏風內更衣,抬眸從屏風的影子中,隱約看到雲素塵正心不在焉的坐在茶案前,單手托腮,食指有節奏的輕敲著案幾,發出“噠噠噠”的響聲。
??“怎麽?還有心事?”鳳千臨換了一身白色常服從屏風內繞了出來,披散下的墨發,發尾閃著水光。
??“恩?”雲素塵抬頭對上他的目光,愣怔片刻,急忙收起眼光,輕聲說道:“沒什麽,王爺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
??雲素塵依舊放心不下家中的長生,急急忙忙的站起身就打算離開。
??“等一下。”鳳千臨不慌不忙,甩袍坐到她對麵,自顧自的倒上兩杯茶,遞了一杯放在雲素塵麵前,繼續道:“本王閑來無事,在宮裏抓了兩個人,想帶給你看看。”
??雲素塵聞言一怔,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問道:“王爺抓人,幹嘛要帶給我看?”
??“就當是付你診費吧。”鳳千臨挑了挑眉,愜意的抿了口茶,仰著臉笑道:“見還是不見?”
??雲素塵略帶猶豫的重新坐回他對麵,一雙審視的目光好奇的打量著鳳千臨。
??這人雖然麵上看著深不可測,但幾次事情接觸下來,也不是個沒有章程法度之人。他既然能說出這話,說不定他抓的人跟襲擊還有什麽關係。
??想到這兒,雲素塵收回思緒,點了點頭答應道:“見。”
??“好。”鳳千臨勾了勾唇,似乎早都猜到這個結果一般。他拍了拍手,兩名玄甲衛就架著一小太監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們停在雲素塵麵前,把手中的小太監跟甩小雞仔似的往雲素塵麵前一拋,接著恭敬的抱拳對鳳千臨說道:“王爺,都招了。”
??雲素塵愣了愣,還沒來得及聽明白這話的意思,鳳千臨便一臉滿意的點點頭。“很好,下去吧。”
??“是。”玄甲衛邁著大步子退出了屋內,雲素塵低下頭來瞄著著太監的側臉,總覺得有點眼熟。
??她皺了皺眉,不敢肯定的嘀咕道:“這人怎麽這麽眼熟呢?”
??鳳千臨聞言忍不住笑意。“你當然認識。”話畢,他抬起一腳,猛的踢向太監麵門:“把臉抬起來。”
??地上的小太監哆嗦的跟篩子似的,又接了鳳千臨重重的一腳,仰麵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來,雲素塵這時才看的清楚,這人就是昨晚給她和雲婉月倒茶的太監。
??“是你?”雲素塵指著他的臉:“你怎麽把他抓來的?”
??那碩大的皇宮幾千人,光太監宮女就占了一大半,雲素塵萬萬沒想到,不過一天的時間,鳳千臨竟然能在茫茫人海中精準的找到這小太監。
??鳳千臨輕笑道:“找個人而已,這有何難?”
??他話畢,衝著一臉哀怨的小太監淡聲說道:“把你知道的事都說出來,否則本王不介意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度過七七四十九天,受盡淩遲之苦。”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奴才隻是奉命行事,其他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小太監忙不迭的從地上翻起來,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著頭求饒。
??“說……”鳳千臨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但從他那張陰沉的臉上,卻看到了駭人的殺氣。
??“奴才隻是奉命,在昨晚的宴會上為雲家二位姑娘斟茶,其他的奴才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奉誰的命令?”鳳千臨又問道。
??“奉……奉……”小太監抖如篩糠,上下嘴皮子顫抖著,卻蹦不出往下的字來。
??“說。”鳳千臨的聲音低沉的仿佛幾萬年冰封下的寒洞,他將手中的茶杯裏的茶一飲而盡。攥在手掌心的羊脂玉茶杯用力那麽一捏,“哢嚓”一聲,剔透的羊脂玉瞬間變成了白色玉粉。
??小太監被嚇得臉色慘白,瞳孔一張一縮的緊盯著鳳千臨的手,好像看到了自己即將被他擰斷脖子的下場。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小太監的雙腿間一片潮濕,跪在地上哭的連親娘都不認識了。
??“想好了再答,本王還能留你條賤命。”
??“我說我說。”小太監急促的口吻帶著顫音,額前的細汗密密麻麻的凝成了珠子,大顆大顆順著臉頰滾落。“是皇後娘娘,昨日晌午,娘娘叫奴才過去,說在晚宴的時候會有兩位很重要的客人,分別是雲家的兩位小姐,要奴才務必要細心伺候著。”
??小太監話畢,偷偷的抬起眼來瞄了一眼雲素塵,隨後就跟遇了瘟神似的,趕緊把目光收回去,使勁兒吞了吞口水,繼續道:“皇後娘娘吩咐的事,奴才不敢不做。
??於是到了晚宴的時候,奴才就按照皇後娘娘的意思,伺候雲家兩位小姐用茶。”
??小太監言盡於此,頓了許久。鳳千臨重新換了杯茶,斜眼撇他沉聲問道:“那你是怎麽伺候的?”
??“我為雲大小姐沏了杯茶,看二位姑娘在聊天,也是就沒打擾。”
??“茶水從哪裏來?”
??“從……從……”小太監磕磕絆絆的思量了許久,終於一咬牙一閉眼,支吾著回道:“皇後娘娘身邊嬤嬤遞給我的。”
??小太監話畢,就跟一隻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地上,龍拉著腦袋,肩膀一聳一聳的,似乎還在低著頭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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