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麵紗之下
被引著坐了好幾個傳送陣,弄得白楚最終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跟著去了那裏,這才抵達了目的地。
到了地方,看著門口森嚴的守衛,白楚心中不由加了幾分小心。
能用得上的人手越多,就意味著要對他下手,就越是容易。
人心隔肚皮,為了小命著想,容不得白楚不多加小心。
踩著小心翼翼的步子,穿過被嚴密守衛的大門,看到裏麵的布景,白楚整張臉不受控製的抽搐了兩下。
看內中的布置,儼然是一個囚牢,而且還是關押重要目標的囚牢。
按著守衛森嚴的程度來看,就算被抓到這裏的修士,沒有被施加任何的製約措施,想從這裏離開,除了被主動釋放,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被帶到這種地方,白楚心中浮現出了一些不好的猜測。
隨著某些念頭從心底升起,才走進來兩步,想要殺出去,還有幾分可能的白楚,心中開始思考,究竟要不要轉身殺出去。
“別愣著了,往裏走。”
“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這麽一個合適的地方。”
白楚心中正在猶豫,見他好一會兒都沒有動上一動,邀他赴宴的女修拍了拍他的肩膀,熱情的招呼他往裏走。
到目前為止,表露出來都是好意,不好拒絕,白楚隻能邁開步子,緊跟著她往裏走。
不過,心中生出某些念頭之後,有所戒備的白楚,把自己與她之間的距離拉得很近很近,就差貼到一起了。
這麽近的距離,一旦出什麽事,白楚有絕對的把握,在第一時間,將她擒住,而後用她作為人質,換取離開的路。
要是她願意為了報複,舍棄自己的榮華富貴,把命也給豁出去,不能出去,白楚也就認了。
進到牢房深處,往下又走了兩層,白楚這才到了設宴的地方。
看到桌上擺著的酒菜,還有在一旁垂手而立的侍女,白楚這才相信,對方是真的有心設宴,這讓白楚的戒心稍稍消去了一些。
“又跑到牢房這種一同患難的地方,有何感想?”
站在白楚的右手邊,指著自己精心讓人布置的一切,女修帶著幾分希冀的問到。
除了用於設宴的那一間牢房,專門精心布置過外,其餘牢房隻是簡單衝洗過,仔細看還能找出血跡。
看著這一切,對於感想,說真話的話,白楚倒是很想說,我怕你居心不良。
誠實的話,往往是傷人的。
要是她真的沒有起壞心,這筵席還真飛了不少心思,不好傷她一番好意,白楚便沒有把實話給說出來。
“實在有心了,讓我不由有些後悔,當日沒有對你多加照顧。”
摸了摸鼻子,白楚笑著把編好的假話給說了出來。
雖是假話,但分外動聽,引得那女修歡喜不已的連連拍手直笑。
笑完,她這個做主人的,才想起了正事,連忙引著白楚入席。
出於一些考慮,白楚刻意把相對而坐的椅子,移到了做主人的旁邊,美其名曰親近。
剛在椅子上坐定,旁邊站著的侍女,就為白楚倒了一杯酒。
杯子澄清透明的酒液,散發出的酒香鑽到鼻子裏,白楚就有了一絲醉意。
僅僅是味道,就能讓人覺得有醉意,這酒要是落到肚子裏,效果定然更加厲害。
靈酒,不管能不能醉人的,白楚都喝了很多,甚至有不短的一段時間,是拿著靈酒當水喝,酒量不說厲害,但怎麽也不差。
即便如此,對於杯中看起來和清水一般的酒,白楚覺得自己幾十杯下肚,就該不省人事了。
“為了我們患難與共,我敬你一杯。”
端起桌上的酒杯,嘴上把由頭說了出來,做主人的,一口把與白楚杯中一般無二的酒給喝了個幹淨。
“幹。”
心中有種種念頭,但見她幹脆利落的喝了,白楚也爽了的把酒給喝了。
酒進到肚子裏,讓白楚愈發肯定自己的判斷,這酒都不用拿著當水喝,隻要幾十杯下肚,馬上就得趴倒在桌上。
一杯飲罷,旁邊負責伺候的侍女,馬上把酒杯添滿。
“我不習慣讓人伺候,可以讓你的人退下?”
看了看根本沒空多久的酒杯,白楚找了個理由,準備把盡心的侍者給弄到一邊去。
自己倒酒,什麽時候倒,倒得多與少,都可以控製,可由別人動手,這可以耍些小手段的地方就沒了。
心有顧忌,為了能少喝些,白楚隻能放棄享受。
做客人的有要求,想做一個好主人,自然要盡力滿足,白楚話說出後不久,站在他身邊,專門幫著倒酒的侍女,就被揮了揮手,示意退到一旁。
沒人幫著倒酒,白楚在喝完第二杯酒之後,杯子就沒怎麽動過,就算主人理由找得好,杯子不得不拿起來,杯中酒也隻有六成滿。
酒喝得少,他卻不是幹看著,拿起桌上擺著的筷子之後,就沒怎麽放下過。
筵是不是好筵,還未終場,白楚並不知曉,但現在就可以肯定的是,這菜的味道著實不錯,至少在過去三十多年的歲月裏,挑不出多少能和桌上這幾道菜一較高低的。
做客人的沒怎麽喝,做主人的倒是頻頻舉杯,沒多久時間,露在麵紗外的臉,就已經泛起了紅光。
“當初為什麽不讓我救你,很少有人敢拒絕我秦紅蓮的好意,你必須給我個解釋。”
醉意上來,對於自我的掌控力迅速降低,女修突然一把抓住白楚的衣領,惡狠狠的問起話來。
說話的時候,約莫是覺得臉上的麵紗礙事,一把就扯了下來,隨手拍在了桌子上。
從她的動作中看得出來,白楚哪怕因故將好意拒絕,照樣讓她氣憤不已。
心中早早就覺得,這筵席,多半會吃著吃著出點事,誰成想最後沒因為打她而被秋後算賬,反倒因為拒絕他相救,而惹來了麻煩。
對此,白楚心中甚是無奈,但他已經連報以苦笑的空閑都沒有了。
秦紅蓮摘下麵紗的那一刻,他就呆在了椅子上。
相處了幾天時間,對於她的樣貌,白楚不敢說臉上有多少汗毛,都記得一清二楚,但五官是什麽樣的,他還是敢拍著胸脯說,就算蒙上眼,隻靠雙手,也能從一群人中把她找出來。
此刻,麵紗下的臉,恍若換了一張一樣,隻能從中找到很少的相似的地方,說兩張臉完全是兩個人,也一點不過分。
要僅僅是樣貌變化很大,還不至於讓白楚呆在原地,動都動不了。
一個人,有很多張臉,而且每一張都是真的,他不僅不是沒見過,還親手殺過。
引得他驚得呆在原地,是因為映入眼簾的這張臉,和蕭月茹的臉一摸一樣。
硬要讓他挑一個不一樣的地方,那隻有發怒的神情不一樣了。
呆坐了一陣,喉頭發幹的白楚,一把拿過桌上的酒壺,隨手扯開蓋子,大口大口的逛了起來。
此刻的他,要的隻是一點液體從喉間滑過,好緩解一下那種幹癢的感覺,至於喝下去的酒是水還是別得什麽東西,對他而言,並不重要。
灌自己酒的同時,激動到幾乎難以自製的白楚,不住的在心中告訴自己,她不是蕭月茹。
並不是失蹤,人還在靈玉空間內放著的避天棺裏好好的睡著,怎麽都不可能跑出來。
隻顧著不斷說服自己,一點都沒有留意別得事情,以至於,不知何時,酒壺裏的酒,已經被白楚自己主動盡數灌到了肚子裏。
壺沒有什麽玄機,就是普通的酒壺,饒是如此,一壺下肚,離著白楚自己預估的幾十杯就要醉倒,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