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3章 木靈紮手
隻能靠自己硬抗,意味著一切隻能聽天由命。
這種什麽都掌控不了的感覺,讓人很是難受。
心中難受,但想要抗爭的話,卻什麽都做不了,極易讓人放棄堅持。
那沒有意義的堅持,是否要維持下去,在自己無法主動做些什麽的情況下,白楚陷入了迷茫。
在他的迷茫中,一條手臂在災劫下消失。
少了一條手臂,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沒了一隻手,隻要能活下來,照樣能活得不錯,隻是相對而言沒那麽滋潤了而已。
從好的一麵看,少一隻手沒什麽大不了的。
不過,要是從壞的一麵看,這一條手臂在災劫下泯滅,就是大事了。
把人剁成碎肉,一條手臂占據的比重,就算沒有一成,也差不多了。
換言之,就算災劫不變得更加凶猛,隻維持著現在的恐怖麵貌,在什麽都主動做不了的情況下,隻要再過九倍的時間,白楚就將消失在這世上。
大多數情況下,人應當往好的一麵看,那樣往往會給人希望。
不過,現今的白楚,應當從壞的一麵看才行。
看好的一麵,覺得沒損失什麽,也就不會太過在意,而從壞的一麵看,便會有一種緊迫感,進而逼自己去尋找希望。
手臂的消失,給了白楚一個信號,從迷茫中掙脫出來,他開始絞盡腦汁的想辦法。
思來想去,一切都停留在原點,除了硬抗,白楚沒有任何方法能夠應付災劫。
擺不脫硬抗兩個字,那就隻能從這兩個字上入手了。
什麽都做不了,白楚清楚,自己不管是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已經處在了硬抗的階段。
已經在硬抗,但並非沒有文章可以做,關鍵便在態度上。
積極麵對和消極麵對,雖然都是麵對,但效果卻是天差地別。
若是能積極麵對,或許可以抓住機會,在災劫結束的那一刻,想辦法把自己的命給保住。
若是消極麵對,什麽都不想做,那就算是有一線生機,也抓不住。
災劫什麽時候結束,白楚不得而知,在結束之前,能做的隻有承受。
要是在死亡之前,沒能成功支撐到災劫結束,那隻能遺憾的死去。
要是在死亡之前,撐到了災劫借宿,還可以與死亡抗爭一番。
生與死的轉機,在於自己是否積極麵對,更在於這肉身能否扛住災劫。
前者,自己可以進行選擇,後者,實在是沒有什麽辦法插手,隻能等待結果的出現。
想通一切,白楚聚精會神的關注起災劫。
一旦災劫結束,他便著手挽救自己。
當然了,要是運氣不好,直到身軀被災劫徹底毀去,也沒能迎來那一線生機,他也認了。
等待,是一件極其難受的事情,其中以等待自己生或死最為難挨。
緊張的等待中,白楚的身軀一點點被災劫毀去,最終隻剩下一個腦袋。
隻剩下腦袋時,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白楚開始感覺自己那不能動上一動的身軀,好像失去了限製,可以重新自如活動起來。
如果手腳還在,對於這一切,可以鮮明而直觀的驗證。
不過,沒了它們,想要驗證,也不是沒辦法,動動嘴、眨眨眼都可以給自己一個答案。
動了兩下眼皮,眼前一黑一亮,白楚隨即確認,自己已經能動了。
能動,但災劫所帶來的危機,並沒有完全消失,那讓他肉身朽爛的力量,依舊存在。
隻不過,之前朽爛之後,看上去像木頭,現在卻是實實在在的肉迅速腐敗,然後露出骨頭,之後骨頭再進一步腐朽變成一堆粉末。
能動,就意味著生與死的轉機出現,抓準機會,控製著腦袋進到靈玉空間裏,白楚的嘴巴,直接向種著的靈藥下了口。
隻能硬抗的階段,已經過去,現在不過是災劫的一點餘威,已經不影響運用外物去調整自己的狀態了。
吞吃了一部分靈藥之後,災劫的一點餘威,與藥力相抗衡之後,徹底磨滅。
至此,白楚算是順利渡過了災劫。
隻剩一顆腦袋,這活是不可能長久活下去的,但基於肉身強度所帶來的濃鬱生機,注定白楚一時半會的也死不了了。
換言之,他現在有足夠的時間,去讓自己毀於災劫的肉身重塑。
暗自鬆了一口氣,白楚開始有選擇性的吃那些用於療傷的靈藥,將自己的傷勢徹底穩住。
服用完靈藥,確保真的短時間內死不了,白楚隨即用念力打開乾坤袋,尋找自己適合自己的療傷丹藥服用。
重塑肉身,是一件極其消耗資源的事情,尤其是修為高了之後,所耗費的代價,就更大了。
不過,修複被災劫所損毀的肉身,消耗小得超乎白楚的想象。
在服用了一些丹藥之後,被修複的那一部分身軀,竟開始湧現一股濃鬱的生機。
在這股生機的作用下,肉身有序的恢複著。
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口看似幹枯,實則並沒有幹枯的泉眼,倒了一點水進去,就把藏著的水給源源不斷引了出來。
肉身恢複的同時,白楚感覺自己的肉身似乎升華了一些。
具體提升在那個方麵,他沒法子說出來。
不過,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倒是指向了一件事,那就是他離著這一方天地好像遠了一點。
徹底疏遠,會有什麽結果,白楚心中有數,對於這災劫帶來的種種奇異,也就沒有過多的去探究。
渡過了第一重災劫,這第二重災劫白楚連感應都沒感應到,想來要醞釀到成氣候的程度,沒有那麽幾年乃至幾十年,是不可能的。
這麽長的時間,足夠白楚放手去做很多事情了。
不用被隨時會爆發的危險束縛著,這讓無力經曆了一次生死危機的白楚,不由覺得自己自己直接引下災劫,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甚至,他心中有那麽一股衝動,如果有可能的話,其餘七重災劫,他都想接連引出來,讓那潛在的威脅徹底消失。
不過,也隻是有這麽一個念頭而已,實則多半不會這麽去做。
畢竟,一方麵災劫需要時間運年,這使得條件上並不允許,另一方麵,渡過了八重災劫,換來的將是離開這一方天地,對於還有事情要辦的白楚而言,可是不行的。
不能去做的事情,隻是想了想,白楚就將之拋在了腦後。
拋下災劫不管,之前被這災劫所分心的事情,再度被白楚給拉到了首位。
這一場災劫,雖說很是危險,但持續的時間並不長,要做得事情,想來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距離上一次見到木靈,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白楚相信它的狀態,就算沒有恢複到全勝姿態,也至少已經恢複了八成。
以最差的狀態而言,白楚相信它也能支撐到自己趕過去。
至於趕過去之後,能不能奈何得了它,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認為自己不會與木靈失之交臂,把狀態調整好,白楚隨之離開靈玉空間,向那疑似木靈所在的位置趕去。
心裏覺得自己去得不會晚,但在趕路上,白楚是半點都沒有鬆懈。
一路隻求快,不考慮資源的消耗。
下得了手,又有足夠身家可以耗,也就三天時間,白楚就趕到了地方。
趕到之後,都不用去尋找,這疑似木靈所在的位置,究竟有沒有木靈,他就已經有了一個鮮明的答案。
從白楚站著的地方看去,一顆又高又大的榕樹,懸在空中。
這懸在空中的榕樹,有一條條纏在枝條上的藤蔓垂下。
這些垂下的藤蔓,每一根都吊著一具修士的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