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一印傷靈
頭頂的天,還是那片天,但白楚腳下的一切,就不一樣了。
原本藍湛湛的海水,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鬱鬱蔥蔥的叢林。
花、草、樹、藤……凡是該有的植物,這片叢林裏都有。
隻是,少了那麽幾分生氣。
除了白楚一個生靈,在這片叢林裏,應當出現的鳥獸蟲,是一隻都看不到。
麵上看去風景秀麗,但這無一絲生氣,卻將這片叢林實則暗藏濃重殺機,給出賣的幹幹淨淨。
被木靈變出來的這一片叢林,藏著濃重的殺機,這對於白楚來說,其實沒有什麽太大的影響。
畢竟,已經掌握了禦空飛行的他,完全可以讓自己的雙腳不落到這片叢林裏。
雙腳不落進那片叢林裏,就什麽事情都沒有,這想得倒是不錯,但白楚自己心裏都清楚,這是沒可能發生的。
因為,這片叢林,並不是死得。
給了他很短的反應時間,這片叢林,就把它的獠牙露了出來。
首先發難的,是叢林中的花,散出了一股讓人聞了很是舒服的香味。
這香味雖說是由很多花一起構築而成的,但聞起來並不濃烈,反倒淡的很,有點似有似無的意味。
這讓人不厭惡的香味,出現之後,很快就鑽到了白楚的鼻子裏。
就因為這香味很淡,初始之時,白楚根本沒有發現。
過了一會兒,當他腦袋變得有些昏沉時,方才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人已經中了招,終是為時已晚。
隨著腦袋變得昏沉,這身體就開始變得不怎麽受控製起來。
那感覺,就好像喝酒喝到了一定程度,你自己認為你自己還沒醉,但這肢體動作,已經變得不協調起來。
身體開始出現失控後不久,白楚就連禦空而立都無法繼續維持,直接從空中落了下去。
喝醉酒的人,隻要沒醉得不省人事,這路還是能走的。
腦子有些昏沉的白楚,也是這般,斷斷續續的試了幾次讓自己做到禦空而立,雖說最後還是沒有完全成功,但下落的速度,卻是被大大延緩了。
下落的速度不快,加上白楚肉身強度不弱,從空中落到這片叢林裏,連點傷都沒有給他帶來。
沒有受傷,對白楚來說,是一個好消息,但在這好消息後麵,還有一堆壞消息在等著他。
可能是因為距離的原因,落到這片叢林裏之後,那淡淡的花香味,突然變得濃重起來,讓人有種掉到糞坑裏那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弄到過分的花香,鑽到鼻子裏,所帶來的窒息感,不僅沒讓白楚的腦袋變得清明起來,反倒變得更加昏沉起來。
禍不單行,白楚在花香的作用下,已經離昏迷不遠,可這片被木靈衍化出來的叢林,所藏著的殺機,還沒有完全展露出來。
原本那些一動不動的藤蔓,在白楚落到叢林裏之後,即刻動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纏住了他的四肢。
藤蔓纏住白楚之後,朝著不同的方向用力,徑直將他拉成了一個大字。
要是力道再大一點,接下來等著他的,就是這四肢被拉得裂開,及至被徹底拉斷。
隻要加大力道就能做到的事情,木靈當然不會不做。
在順利操縱藤蔓纏住白楚的四肢之後,它就試著利用這些藤蔓,將這個被自己輕視了兩次的小家夥分屍。
想法是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當把人拉成人字形之後,不論木靈將藤蔓的力道加到何等程度,也不能在白楚身上弄出一丁點撕裂的傷痕。
嚐試過幾次,眼見事不可為,木靈倒也果斷,不再想著靠這些藤蔓去將白楚分屍,轉而催動別的攻擊。
種種殺招用了一遍,白楚依舊是那副昏昏沉沉的模樣,身上別說血,就連一點勒傷的痕跡都看不到。
對於這結果,木靈可是鬱悶的緊。
別看先前有一堆不開眼的想打它主意的修士被吊著,但實際上都是被他用這些手段給撕碎肉身,進而弄死的。
那些戰利品看上去完整,一是因為離得遠,二是為了讓戰利品好看一些,刻意用藤蔓把撕開的軀體又給聯結起來了。
無往不利的手段,落到他身上,直接沒用了,讓它如何能不鬱悶?
鬱悶歸鬱悶,但殺人的進程,卻沒有就此停下。
利用這些已經纏住他的藤蔓,木靈將白楚運送到了自己本體所在,也就是那可大榕樹旁。
把人送到了自己旁邊,一條樹根隨即從地裏鑽了出來,並繞到了白楚的脖子上。
在他脖子上纏了一圈之後,這樹根猛地開始收緊,並越收越緊,大有要把腦袋直接從脖子上勒斷的跡象。
窒息感所帶來的難受,像是一盆滾燙的熱水潑到了白楚身上,激得他一下清醒過來。
清醒過來之後,看了一眼自己正在經曆的,他就明白了一切。
清楚感受到死亡的臨近,白楚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希望能在自己死之前,想出一個破局之法。
想活下來,接下來還會遭遇什麽,可以暫且不管,如何讓已經纏住自己脖子上這條樹根,不弄死自己,成了必須要解決的事情。
針對這危機,想了一陣,白楚能想出的法子,就是將這樹根砍斷。
一念及此,他的手馬上向乾坤袋摸去,準備把能破局的東西給拿出來。
很快,一把看上去不起眼的匕首,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這把匕首,是為數不多的,沒有被白楚打上烙印用於施展道術的法寶之一。
能獲得這份殊榮,不是它催動隻有多麽厲害,純粹是它足夠鋒利,利到可以把別的法寶直接斬斷。
這功能,看起來厲害,實則雞肋的很。
畢竟,對手祭出的法寶,總不可能在哪裏等著去毀掉。
說有用又沒什麽用,說是廢物,這又確實是一件好東西,白楚便把它給放在了乾坤袋裏,準備讓它就這麽靜靜的呆著。
誰成想,這東西今天竟有可能派上用場。
拿出這匕首之後,白楚馬上向纏在自己脖子上的樹根下了手。
還別說,這東西真有用,隻是,這效果不是那麽的大。
用力一割,隻弄出了一道不怎麽深的割痕。
按著這樣子來看,少說割上百來次,才可以把樹根弄斷。
不能即刻脫身,但終究是一個自救的機會,白楚並沒有看到希望渺茫就放棄,而是賣力的快速朝著樹根揮擊匕首,希望可以早點把它弄斷。
他想早點弄斷樹根脫身,木靈想著則是早點勒死他,雙方無形之中竟達成了一種默契,都開始向自己的目標努力,互相並不幹擾對方。
這局勢維持了一陣之後,出現了極為尷尬的一幕。
努力了半天,當白楚把樹根的一半都砍斷之後,他發現預料中死亡,還沒有降臨,勒在脖子上的樹根,帶給他的威脅,好像還沒到能弄死他的程度。
能感受到死亡的威脅,又似乎不會被弄死,這種感覺,有點像自己用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把自己掐死,是肯定不會的,但難受的感覺,是怎麽也躲不開的。
努力了半天,結果最壞的結果,就是被勒得喘不過氣來,而不會被勒死,這讓白楚不由有幾分尷尬。
尷尬之餘,一個想法從腦海中閃過,一絲欣喜隨之浮上心頭。
伸手在乾坤袋上一抹,將九山印取出,放棄不必要自救的白楚,將它朝著眼前的槐樹砸了過去。
忙著勒死白楚,這法寶砸過來,木靈可是完全沒想到。
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出現的結果,也是出人意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