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凶牙穀曆練
凶牙穀位於神隱宗北部，相距五百餘裏，仍屬八百裏黑岩山範圍。
百餘年前，神隱宗強盛一時，宗主開辟凶牙穀作為宗門弟子曆練場所，並派遣宗門強者鎮守。
然而時過境遷，如今神隱宗江河日下，早已失去對凶牙穀的掌控。
穀中魔獸日漸強大，而且時不時會有外人入穀曆練。
更重要的一點是，凶牙穀往西二百餘裏有一處地形名為紫霞嶺，紫霞嶺以西便是雲雀宮老巢逍遙峰。
這也正是薑真陽一力反對康白羽獨自前往凶牙穀曆練的原因。
兩天後，犬牙交錯、瘴氣森然的深穀映現在康白羽麵前。
他一身風塵，不眠不休，用去兩天時間，才來到這裏。
穀中有瘴氣，瘴氣有毒，但不會致命。
但是這些毒卻能夠讓踏進穀中的修士整體實力降低至少三成，因為它不僅影響到力量和速度，還能夠影響到修士的七竅神府以及神經中樞，力量降低，速度減慢，反應遲鈍，視線模糊，這些都是踏入凶牙穀後的常態。
所謂曆練，便是生死間的磨練，如果環境過於安逸，何來磨練？
康白羽蹲在穀口簡單休息補給，吃飽喝足以後便邁開大步進穀。
想要突破體境入悟，以這具身體的資質，必須要在生死之間才有可能體會到剛與柔的真意關聯，所以康白羽不存任何僥幸心裏，踏入凶牙穀，他求的便是生死一線的戰鬥。
意於戰中破境！
凶牙穀曲徑幽深，瘴氣似狼煙，所以任何時候抬頭望天都是一成不變的陰沉。
入穀不到一裏，康白羽便遇到了第一隻魔獸。
一級魔獸三環蛇。
這種遊走在凶牙穀邊沿以捕捉老鼠蟾蜍和飛鳥等小動物的小型蛇類雖然隻有一級，但是卻比一些二級魔獸還要危險，它的劇毒就連強大的二級魔獸都不願意沾染。
十步開外的這條三環蛇約有兩米長，正準備吞食一隻肥碩的灰皮老鼠。
覺察到陌生氣息，它立刻拋開老鼠，三角頭顱高昂，蛇軀之上三環當中的一環瞬時鼓脹起來。
毒有三環，一環強一環！
這是南山域風物誌上對三環蛇的簡單介紹，簡單九字，卻描述貼切。
一條三環蛇能夠在短時間內噴出三次毒液，三次之後戰力銳減，一個小體境修士就能輕鬆殺之。
然而，想要躲過三環毒液連發，就算是小悟境修士，也不敢百分之百說能夠躲過。
康白羽一見毒環膨脹，立刻彎腰曲身，雙手按地。
前方三環蛇嘴巴張開，毒牙前探，兩股墨綠色液體化作兩道射線飛出。
刷！
康白羽猶如四爪著地的猛獸，身子緊貼地麵，雙手雙腳同時用力，四肢骨骼以詭異而又扭曲的角度迅速在地麵爬行。
這種姿勢，要多怪有多怪！
驟然看去，甚至會有一種人形怪物的感覺！
然而這種身法正是龍虎真經中的一種，水龍影。
水波以下，水中龍影，最是無常，如天中雲行，變幻莫測。
水龍影原本是需要至少達到通境才能夠正常施展的，這也是康白羽此時動作如此難看的重要原因。
不過好看與否顯然不是康白羽會考慮的問題，戰場殺敵，向來不擇手段，動作難看一點又有何妨？
嘶！
毒液掠過雜草，瞬間將雜草化成焦白。
康白羽身法不停，迂回著向三環蛇背後繞。
與此同時，三環蛇身上第二環開始膨脹。
第二環毒液，雜草小樹化為黑灰。
康白羽微微喘息，就算他前世浸淫龍虎真經十幾年，如今強行施展也是大耗體力。
第三環毒液，猶如噴頭撒霧，康白羽當機立斷，不退反進，身法由水龍影轉為虎行川，切著毒霧與地麵的縫隙直逼三環蛇！
嘶嘶！
三次毒液撲空，三環蛇發出不甘的嘶叫，蛇形身軀蜿蜒之下便要逃走。
康白羽眼中閃過一絲嘲弄，被毒液逼的像狗一樣，現在想逃？
“門都沒有！”
一聲爆喝，康白羽腳下點地，猛然騰空，超過兩米，同時右腿筆直伸展，猶如一根鐵棍。
步法龍行雲，腿法鐵虎尾。
蓬！
一腿砸下，兩米長的三環蛇直接被砸到地裏，被直接砸到的位置更是瞬間消失，連肉沫都不曾留下。
一擊必殺，恍惚之間他又感覺到九龍仙袍悸動了一下，甚至比先前殺死周哲的時候還要弱，然而這種悸動卻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上一次他便嚐試過尋找端倪，卻始終未果，這一次悸動更小，就更不可能找到悸動的根源了。
“仙袍乃是我大稷神器，既然與我神魂融合，必然不會害我。”
康白羽不會杞人憂天，他所關注的唯有現在。
無論是遺憾過去或者恐懼未來，都是懦夫的行為。
在原地休息片刻，康白羽繼續向著穀內前進。
一路上不斷有一級魔獸出現，戰鬥開始持續不斷，有的時候甚至是兩三頭一級魔獸同時發動攻擊。
然而不管遇到什麽，康白羽都毫不退縮，唯有一戰。
當夜幕降臨，康白羽已經在凶牙穀中前進數裏，斬殺幾十頭一級妖獸，他的身上也出現了許多傷口。
到了這裏，穀中瘴氣的影響已經十分明顯，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力量速度以及反應能力的降低，這意味著接下來的曆練會更加艱難。
康白羽選了一處突起的岩石作為臨時休息點，這裏位置頗高，視野很開闊。
簡短的休息補給和處理傷口之後，他便開始再度嚐試破境。
戰鬥隻是過程，破境才他的最終目的。
夜如濃墨，身處危機四伏的凶牙穀，康白羽全身的神經都處於緊繃狀態。
在時刻注意周圍動靜的同時，他的腦海裏也在不斷回憶著前一世一路修行的得與失。
由體境入悟境，不僅僅是由剛至柔的轉化，還是真氣質變的第一階段。
如今他的心性已經達到，要做的便是以軀體之力淬煉真氣，從而達到真氣外放、收放自如的境界。
……
時間一點點過去，當東方破曉之際，感覺到光線的康白羽將緊繃了一夜的神經稍稍放鬆，於是便覺得渾身舒暢，瞬間靈光閃現，頓時豁然開朗。
“原來如此，所謂由剛至柔，竟是如此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