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梵土魔塚(十)
卷三 東漠曆險
第340章 梵土魔塚(十)
袁丘幾人的心思,姚澤自然是無從察覺的,四年以後,當他心中微動,再次睜開雙眼,發現黑衣的修為已然邁入了金丹強者的行列,他知道終於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不過當他看到雙角大王第一眼時,還是忍不住嚇了一跳,隻見他原本的修為已經恢複到大魔靈期了,現在卻又掉到了魔靈期。
“大王,你這是怎麽啦?走火入魔了嗎?”
那位雙角大王眼淚差點下來了,當然如果他有眼淚的話,幾乎用全身力氣吼叫著:“你才走火入魔!你全家都走火入魔!”
姚澤嚇得後退了一步,這位大王看來已經迷失了心智,不過他心有感應地回頭看了一眼,隻見那些魔氣都在翻滾著向中間湧去,心中有了絲明悟。
黑衣一個人修煉動靜都這麽大,自己比這肯定還要厲害,兩人如果同時修煉,那這片空間……
“大王,不要這樣,我們不是朋友嗎?”
那大王有些氣急敗壞,“不行,本王受夠了,你要抓緊時間給本王找到一個肉身,本王要早點離開你!不然再過幾年本王修為就會變成魔人!”
姚澤有些無語,看來這位大王這些年快要崩潰了,和他相處這麽多年,他也發現這些魔族人也和修真界一樣,講究弱肉強食,不過他們並不都是嗜殺成性的,比如這位雙角大王,除了喜歡自我吹噓,倒沒什麽出格的事。
“肉身?不知道大王需要什麽樣的才適合?”
那雙角大王一本正經地說道:“本王是什麽身份?至少也得魔將以上的才行。”
姚澤一下子瞪大了雙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這貨真的走火入魔燒壞了腦子?
“大王,你真的這麽認為?在下到哪裏給你弄個元嬰大能的肉身?那些大能擺擺手我也要有多遠逃多遠了。”
那位雙角大王也像被抽光了氣一般,垂頭喪氣地不再言語。
姚澤見狀,嘴角微翹,“當然了,如果代價足夠,在下也會冒一些險的,誰讓我們是朋友呢?”
那大王一下子來了精神,“當真?你說什麽條件?本王隻要有的,肯定會考慮一番的。”
姚澤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大王又有什麽寶貝呢?”
“本王……”
這雙角大王一下子傻了眼,貌似他什麽也沒有。
“大王還是有些寶物的,比如那隕魂壤……”
“成交!”那雙角大王似乎怕他反悔,連忙一口答應了,不過也可以看出這位大王是如何迫切地想離開他了。
姚澤心中暗笑,這具體什麽時候獲取肉身還不是自己說了算,自然要等自己元嬰以後,能夠滅殺那些大能才行。
“那大王先修煉一番,恢複實力再說吧,在下還要煉製些東西才行。”
這次那雙角大王修煉吸收的時候,沒有再出現那聖氣都繞開他的現象,不過從他那“咕咕”亂轉的眼珠可以看出他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完全放心。
姚澤不再理會他,徑直來到空間的另一側,直接盤膝坐下。
出去之前,有幾件事必須要先做好,比如那乾坤伏魔圈,再比如那黑白剪,還有兩年前他就感應到紫皇蜂後已經孵化完畢,上千隻三級二級的紫皇蜂都在青魔囊內盤旋著,自己也要給紫皇蜂後煉製那木蓮漿了。
打定主意後,他心中一動,那魔幻珠就漂浮在頭頂,灑下的黑線把他四周一丈方圓都籠罩了,那些魔氣自然無法進入絲毫。
右手在身前一指,一個圓形小鼎“滴溜溜”旋轉而出,很快就變成三尺來高,矗立在身前,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聲響徹整個空間,一頭渾身火焰繚繞的麒麟獸衝了出來,圍著他飛快地轉著。
姚澤也是非常高興,上次對付那怪物時,自己和伏炎獸都是盡了最大的力量,才勉強把那妖物給煉化掉,最後伏炎獸也是消耗嚴重,直接陷入了沉睡中,不久前才剛剛醒來。
不過這樣的戰鬥對伏炎獸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不經過血與火的洗禮,根本就無法更進一步。
等伏炎獸回到畢方鼎內,姚澤右手一揮,數個玉盒就出現在他麵前,同時一個三尺見方的花紋玉盆出現在地上,裏麵堆滿了金黃色的土壤,正是那來自仙界之物隕魂壤。
他伸手抓了一些,感受到裏麵含有著磅礴的靈氣,心中很是激動。這寶物肯定異常寶貴,那冥王想要,連同修為比雙角大王還要高的魔界修士狂魔聖真人也看重這東西,現在自己也要用一些煉製那乾坤伏魔圈了。
隨手取出一個玉盒,把隕魂壤放置一些在玉盒之內,又打上幾道法印,這才收了起來。這玉盒就是準備出去時交給那位冥王的,如果一點不給的話,那冥王肯定不會放自己離開。
至於這玉盆肯定不行,看那上麵的古樸花紋,就知道這東西也是件寶物,就是不知道來自仙界還是魔界罷了。
接著右手一翻,一塊破舊玉簡直接貼在眉心,用心看了起來。
這玉簡正是他在那困魔山諸葛雷手裏得到的,“乾坤伏魔圈”,這是可以困住元嬰大能的法陣,過去了這麽多年,法陣的材料也終於湊齊了,現在自己的敵人越來越厲害,自然有了這法陣,自己保命的機會也大上一些。
把這玉簡再三參悟,三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他衣袖一揮,那些玉盒同時被打開了,看著玉盒內那些材料,他心中一陣感慨。
這法陣主要材料玄玉胎、隕魂壤以及地火幽魄根本就是修真界即將絕跡之物,自己得到每一種都是曆經了生死波折,還有那些輔助材料,自己也是得來不易,記得那兩塊晶核還是伏炎獸結丹時引來的火瑛獸所有。
按照習慣,他還是把這些材料又仔細地看了一遍,這才左手一點,那塊巴掌大小的灰褐色石塊就飛進畢方鼎內,從那上麵散發的陣陣威壓就可以感受到此物的非凡,正是得自佛音穀的玄玉胎。
伏炎獸大口一張,一團火焰就噴了出來,直接把那玄玉胎團團包裹住。他並沒有向那畢方鼎注入法力,而是放出神識,隨著那玄玉胎的形狀變化而不停地用神識在上麵勾畫著圖案。
按照玉簡上介紹,這個乾坤伏魔圈就是以玄玉胎為“乾坤”,以隕魂壤為“媒介”,以地火幽魄為“魂”,再配以各種材料煉製到玄玉胎之中,對敵時以依靠靈石維持運轉。
此法陣威力強大,不過對自己的消耗也是十分巨大,所有的材料都需要用神識刻畫圖案,然後再融入那玄玉胎中。
不過三個時辰以後,當他把那塊玄玉胎再次從畢方鼎內取出時,那種威壓早散失不見,也不是灰褐色的石塊了,而是一個六角形黑色輪盤,六個頂端各有一個凹槽。
現在這法陣的雛形已經煉製完畢,下麵該是把所有的材料按次序融入這輪盤中,不過他神識雖然強大,還是運轉混元培神訣開始恢複起來。
整整一個月以後,那塊輪盤漂浮在半空,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可目光中露出興奮之色。
這塊黑色六角輪盤外觀上看沒有任何變化,可他知道,這法陣的威力絕對非同小可,裏麵的每一寸地方都被他刻畫了密密麻麻的圖案,至於效果如何,隻有等試驗過才知道了。
隨著他心中微動,那黑色輪盤在空中忽大忽小,一時精光四射,一時又黯淡無光。
兩天以後,他雙手捧著一把巨大的黑白兩色的巨剪,心中難以抑製的興奮,這件極品法寶自己在結丹期中期的時候竟然無法煉化,現在自己已經是結丹後期了,離那頂峰也不算太遠,不知道能不能駕馭它。
那對黑白雙煞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澎湃氣息,讓人感到有些窒息,這次他並沒有立刻放到那畢方鼎內,而是放出神識,仔細地和它溝通著。
上次自己在狐族藏典洞中,研究了許多獸皮符咒方麵的玉簡,就是準備煉化那塊遠古麟獸的獸皮,結果聖祖在旁邊輕飄飄地提醒一句,就讓他如醍醐灌頂般的清醒過來。
對待這種異獸,特別是它們身上的每一塊材料上麵都是充滿了高傲,如果想驅動它們,除非有絕對碾壓的實力,否則還是用心溝通的好。
這兩條黑白雙蛇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威壓,顯示出它們有著高貴的血脈,而且被煉製成法寶時,至少也有七級以上的實力,甚至八級都有可能,如果強行煉化,結局和上次應該沒什麽區別。
姚澤雙手捧著這黑白剪,似乎入定一般,坐在那裏一動不動,臉色隨著心情的變化而露出不同的神態,或興奮,或悲傷,或喜悅,或同情,那些情緒也隨著神識,把這黑白剪緊緊地包裹著。
三天以後,他明顯地感覺到手中的黑白剪和原來有所不同,雙手捧著的似乎不再是一件冷冰冰的法寶,而是一頭有著自己靈智的妖獸。
接下來的煉化倒顯得簡單之極,那些原本難以抵抗的威壓自始至終都沒有再出現,等他把那黑白剪上刻滿了神識,然後再咬破舌尖,吐出一口鮮血的時候,那對黑白雙蛇的四隻小眼竟同時射出道道光芒,雙剪隨意扭動,似乎要活過來一般。
姚澤的心中極為興奮,這是他第一次煉化極品法寶,和那些上品法寶有著很大的差別,似乎極品法寶裏麵都含有強烈的意誌,這些意誌不能隨意使之屈服,而是應該和它共鳴。
有了這個經驗,對於煉化那把聖邪劍他又多了幾分把握,不過這把劍他是準備留給黑衣的,還是由他自己想辦法吧。
把這黑白剪收進體內溫養起來,他又開始調息起來,那紫皇蜂後已經孵化完畢,急需那木蓮漿修煉,不過這裏魔氣縱橫,也無法放出那些遮雲蔽日的紫皇蜂出來。
又過了兩天以後,他右手一翻,一個儲物袋就出現在身前,裏麵盛放的正是那冥王交給自己的木蝶粉。
……
幾天以後,他收起了魔幻珠,徑直來到空間中央,那黑衣姚澤眼睛也沒有睜開,不過兩人心意相通,不看也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麽。
他扔過去兩個儲物戒指,裏麵裝著黑色衣物、靈石、聖邪劍、噬仙盾、兩把飛劍法寶以及一些常用的法陣材料,還有那些魔焰草的種子,等以後黑衣姚澤修煉閑暇時,就可以培育一番了。
至於那噬仙盾,雖然這寶物他也非常需要,不過黑衣必須有件防禦法寶才行,思索許久,他還是收回了噬仙盾上麵的神識,把它留給了黑衣。
隻是這黑衣到底什麽時候離開,還是等他到了後期以後再說吧,這裏的魔氣雖然被自己吸收了不少,不過這裏有著幾萬年的積累,比其它地方的魔氣要濃鬱許多。
在這裏安全上更沒有問題,不但法陣難以破開,外麵還有位大能在無償“看守”,自然是閉關的絕佳之地。
沒有再猶豫,他轉身就來到那位雙角大王身邊。
這段時間這位雙角大王才算真正修煉吸收,聽到姚澤提出要離開,他第一反應就是搖頭,絕不同意。
“小子,本王心情很不好,這十年來本王就修煉了這幾天,你說現在……”
“哎,小子,你想幹什麽?”
“不……”
姚澤根本就不是來征求他的意見的,手一招就把他收進了紫電錘中,轉身就來到空間的邊緣。
那魂魈依然站在那裏,這些年似乎一步都沒有移動,不過那把月牙鏟卻背在了後麵,也不知道這貨有沒有把它煉化。
隨即帶著魂魈自己出了法陣,隻是當他出現在那大廳之內時,那位冥王從座位上慢慢站了起來,似乎是不敢置信的模樣。
“姚道友……”
這十年來,他不止一次地深入那牆壁法陣前,試圖發現一些蛛絲馬跡,不過還是無奈地放棄了,這位姚道友似乎憑空蒸發了一般,隻是沒想到今天他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
姚澤微微一笑,右手一翻,捧出一個玉盒,“前輩,在下在那法陣裏麵遇到了一些麻煩,被困到現在才剛剛脫身,這就是前輩所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