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殘酷的真相（二）
“當日，我殺那個魔族之人煉丹時，他臨死前對我說：隻要你好好活著，開心的活著就行。”青烏子黯然傷神道，“我一直以為這魔腦子有問題，現在想想，發生的一切都是有緣由的。”
“前輩，我們現在還沒有確定那顆‘魔丹’就是蕭吉前輩，您先不要悲傷。”王君毅勸道。
“謝謝，走，我們去看一看。”青烏子稍微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這時，他們卻發現青烏子手中的時空輪已經無法再使用。
任青烏子如何灌注靈力，時空輪都沒有一絲變化。
而他們所處的地方，經過剛才的一陣變化，也全部變了模樣，不再是剛才所在的青山和溫泉，而是在一個山穀之中。
這片山穀地勢險要，兩側山峰如同被人以利器劈砍出來的一般，還有一股陰冷之意不斷從前方滲來。
“前輩，估計得勞煩您一下了。”青烏子懇求黑龍神道。
“遇到這種情況，我也沒有辦法。”黑龍神道。
“怎麽會這樣？”王君毅問道。
“時空輪遇到這種情況，隻有一種可能。有人以強橫的時空之力壓製了時空輪，而擁有這種實力的，好像達到王母這個境界才能做到。”黑龍神道。
“前輩你是說，王母就在這附近？”王君毅一驚。
“真的是王母！”青烏子驚道。
一位滿頭銀發，卻神采奕奕的老婆婆正在往山穀深處走去。
她右手挎著一個竹籃，竹籃之中不知放著什麽東西。王君毅想要看清她的臉，卻發現她的臉好像被一股模糊的氣牆所擋，根本看不清楚。
青烏子什麽話也沒有說，一下子跪倒在地，對著一直前進的老婆婆不住磕頭：“為了我，小青鳥讓您老人家受累了。”
似是心有所感，王母轉頭看了這裏一眼。
“時空輪原本就是王母親自為座前一對青鳥量身打造，她雖然看不到我們，時空輪到了她這裏，她自然會有所感應。”黑龍神歎道，“時空輪用不了，八成是王母感應到了有後來人以時空輪窺探當日之秘，所以故意為之。”
“身懷如此神通，不愧為萬妖之帝。”王君毅道。
青烏子起身，手持時空輪，帶著王君毅跟了上去。
黑龍神說的話，她也聽到了，她知道黑龍神說的沒錯。
所以她也非常好奇，王母把自己留在這裏，究竟想要讓自己看到些什麽。
山穀深處，幽暗無比。
哪怕沒有身處當時的真實環境，隻是在這裏窺視過去，就讓王君毅感到陣陣陰寒之氣逼來。
那麽身處其中的王母，究竟在抗衡著怎樣的陰寒之氣？
“前輩果然是信人，真的一個人如實赴約。”一個高大的魔影手舉一盞明燈，緩緩走出。
“你……”青烏子看著那人的模樣，不由得大吃一驚。
這個魁梧的身影，確實就是當年被她練成“魔丹”的那位，因為他臂膀上紋刻的那隻翅膀極為顯眼。但是他的臉卻不是當年的那張臉，他的臉，赫然就是蕭吉！
這是不是也意味著，青烏子的擔心與猜測，已經成為了事實？
青烏子以手捧心，蹲了下來，麵上全是痛苦之色。
然後，她開始幹嘔，她從內心深處有一個願望，她想要將那枚“魔丹”嘔吐出來。
可是，那顆魔丹早已經與她融為一體，如何能夠將其逼出體外？
“少俠胸懷天下蒼生，主動進入對方心腹之地，以身犯險，自願接受煉獄之苦，請受我一拜。”王母居然對已經轉化為魔身的蕭吉鞠了一躬。
“這……代表著什麽？”聽著王母的言語，再看看她的動作，王君毅有些茫然。
“果然如此。”黑龍神歎了一口氣道，“我要來到過去的目的之一，就是想要確認這件事情。”“什麽事情？”青烏子也發現了端倪，從王母透露的信息中來看，蕭吉似乎是故意被對方擒獲的。
而且王母對這一切都了若指掌，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們在暗中謀劃著什麽？
而身處漩渦其中的青烏子，到現在都被蒙在鼓中。
“前輩言重了，隻要在未來能與她長相廝守，如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嗬嗬，至於天下蒼生，他們中間的大多數人，能夠稀裏糊塗地一代代安安穩穩的過下去，已經是幸事了。”蕭吉似乎又回憶起了在自己那個世界，那個和楊廣共存的時代。
那是一個群雄四起的時代，也是普通百姓苦不堪言的時代。
“有些事，做不做是我們的事情，那些人領不領情是他們的事情。他們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但我會一直記住，這世間有像你這樣的人，一直在為它的安定而犧牲、努力。”王母道。
“多謝前輩體諒。”蕭吉拱手施禮道，“不知，她現在如何……”
蕭吉口中的她，自然就是現在的青烏子。
“她以青烏子為名，大殺四方，不但在人間掀起了血雨腥風，就連魔域和妖域都有她的身影。愛之深，恨之切，她已經愛你愛到了骨子裏，所以在得知你‘背叛’後，才會有如此瘋狂的行為。”王母歎道。
“唉，苦了她，也苦了前輩你。”蕭吉道。
“嗬嗬，王母刻薄寡恩之名，早已經名聞天下，我早已不在乎這些虛名了。”王母淡然笑道，“不過，我真的想要問問你，為了未來的長相廝守，為了那僅存的希望，當下如此痛苦，如此煎熬，真的值得麽？”
蕭吉苦笑了一下：“前輩，您待她如親生女兒一般，對她的感情更深沉，連您都同意了我的計劃，那就說明我們別無選擇。今日的痛苦和煎熬，隻要能換取她活著的希望，那就是值得的。”
王母沉吟了片刻，然後才緩緩說道：“對手的實力，真的是太過強大，讓我們別無選擇。我們都選擇讓她好好活下去，也就都抱定了有去無回之心。這籃子裏，有你要的東西，一切小心。”
“前輩，這是她時空輪，您……替我還給她，無論她心中怎麽恨我，隻要活著，後麵就有希望，對不對？”蕭吉是在問王母，也是在問自己。
他小心翼翼地將時空輪送給了王母，王母接過時空輪，收入了儲物戒指之中。
“你們……怎麽會這樣？”青烏子的眼淚忍不住流下來，原來自己真的是冤枉了那個“負心漢”，原來王母和蕭吉一直都是在為自己而拚搏掙紮。
“這些人的境界當真脫俗，明明是在為整個世界謀劃著什麽，卻在言語中隻注重兒女情長。”黑龍神歎道。
“前輩所言極是，不過，我還有一個疑問。那些域外之人，究竟是什麽樣的敵人？能讓王母這種級別的神靈都戰戰兢兢？”王君毅感到心中升起無限疑雲。
青烏子除了震驚於剛剛得到的消息，也對王君毅這個問題感到疑惑，她與王君毅一同等待著黑龍神的回答。
“很強，這麽說吧，他們機緣巧合之下，掌握了一部分天道規則。像蕭吉這樣能壓著他們打的人，真的不多。正因為這樣，他們才熱衷於將蕭吉改造為自己的‘殺器’。”黑龍神道，“而且他們的能力之一，是可以運用外界手段改造自身，讓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增長修為。”
“原來如此。”青烏子道，“也就是說，我們一直在和他們鬥爭，而且異常慘烈。”
“不錯。”黑龍神有些感慨道，“不過他們雖強，我們也不弱，每一次生死之戰，哪怕付出慘重的代價，我們也從未輸過。”
“一代又一代人，一個又一個英傑，就這麽耗下去也不是辦法，所以那個負心漢才定下了什麽‘計劃’。”青烏子漸漸明白了事情的原由。
“鳳鳴刀中的鳳前輩，還有前輩您，是不是都是因為他們的原因才落到了如今這步境地？”這句話王君毅是以神念與黑龍神交流的。
“不錯，小鳳和小凰都是因此而隱匿世間。”黑龍神以神念回複王君毅。
“小凰？難道還有一柄‘凰鳴刀’不成？”王君毅微微一愣。
“不，她化身為一柄劍，在某個角落裏靜養，名‘仙凰劍’。”黑龍神道，“喚醒‘仙凰劍’的辦法，就在鳳鳴刀之中。不過現在時機未到，還是不要去打擾她了。”
這時，那個時代的王母帶著時空輪，緩步離開了這裏。
隻剩下一張臉還是自己的蕭吉，歎息一聲，舉著那盞燈，轉過身，昂首闊步向前走去。
“夫君，你的事情可辦妥了？”一個紫衣少女從虛空之中慢慢走了出來。
“紫雲心，你這個妖女！”青烏子再次看到她後，心中大怒。
可惜，她們隻能看，不能改變任何東西。
蕭吉一驚，手中的燈向地上跌落而去。
紫雲心手疾眼快，將那盞燈接在手中。
“所有人都以為夫君你徹底失去了記憶，已經成為了我們的‘殺器’，隻有我知道，你不會那麽容易屈服的。我看中的人，是千萬中無一的絕世天才。”紫雲心傲然道。
“我，你……”蕭吉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放心吧，夫君。在我心中，你才是整個世界，他們想要什麽我不管，我隻想要你。”紫雲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