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啊。”黑龍神歎道，“小丫頭，你可知道，按照你被情所傷這個時間點算，再往前推約兩萬年，那個時候，我就已經該要消失了。”
青烏子微微一愣：“我小時候一直聽過一個傳說，難道那個傳說中化身天柱，隻手擎天的救世主，就是前輩您？”
“我不敢居功，那是一代人共同的努力，才保住了這個世界。”黑龍神道，“在時代洪流麵前，一些兒女情長會被有意無意地忽略掉，蕭吉為了天下蒼生，也為了你，選擇了他認為是正確的路。”
青烏子滿眼通紅，她點了點頭：“活了這麽長時間，這些道理我都懂，但是我還是忍不住要問一問，為什麽偏偏選擇了我們？或許，隻是心中的不甘在作祟吧。”
王君毅默默聽著這一切，黑龍神與青烏子短短幾句話，就讓他仿佛看到了兩萬多年前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
這些人，究竟是怎麽熬過來的？他們到底經曆了什麽？
如果有可能，他真的想去看一看，想去幫一幫他們，哪怕力量微不足道，也要為這個世界的和平盡一份力。
“等等……這個念頭，究竟是我的，還是這個世界的‘王君毅’的？”王君毅心中再生迷茫。
對這個世界的認同，還有對這個世界的熱愛，怎麽會這麽熾熱？
自己明明是一個從另外世界穿越過來的人啊。
“主人啊，他與你，真的有分別麽？你們早已不分彼此，他就是你，你就是他。”栗子道。
“這就是道門內莊周老祖夢蝶的真實感受麽？”王君毅心中歎道，“多謝你提醒，栗子。或許，這個世界的一切，對我來說，真的是大夢一場。”
近期經曆的種種事件，都讓王君毅產生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哪怕有“穿越”這種離奇的事情發生在前，他還是覺得自己經曆的這些事情有些離奇。
或許，自己一直在炎雷宗做一個外門弟子也挺好。
就像坐井觀天的癩蛤蟆那樣，一輩子隻知道天空就那麽大，也不會想要跳出去闖一闖，也就沒有那麽多的煩惱。
坐井觀天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看到了井口以外的廣闊空間後，卻無法改變什麽。
王君毅現在就是這種感覺，以銀月境一個小修士的微末境界，卻提前得知了自己本不該知曉的東西，這究竟是福還是禍？
“我想要改變這一切！”青烏子抬起了頭，雖然眼中還有淚光，不過目光卻極為堅定，“以前，他們都瞞著我，讓我一個人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或許是真的想要對我好，或許隻是單純的不想讓我卷進來。今日既然得知了一切緣由，那麽我就要去改變這一切！”
“小丫頭，真的是好氣魄，王母和蕭吉，應該都小看了你。”黑龍神道，“如果當日他們選擇向你坦白，說不定，真的會是另一番結局。”
“青烏子前輩當真是我的榜樣。對啊，哪怕這人生隻是一場夢，我也要讓這個夢做得精彩一些！”王君毅被青烏子的話燃起了激情。
念及此處，王君毅微微一笑。
“恭喜主人，成功發動‘會心’一笑，靈魂強度大幅提升，再有七次會心一笑，‘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大禮包就可再次升級。”栗子笑著祝賀道。
“嗡——”
王君毅感到腦中突然如同炸雷一般，發出了巨響。
不久前他境界提升時，原本就選擇了“提升悟性”，如今靈魂強度大幅提高，兩者相互疊加之下，讓他的靈魂發生了劇變。
在下一刻，王君毅感到自己所學習的那些功法、招式好像都在一瞬間有了更深層次的領悟。
接下來，它們如同實質化了一般，化為一本本書，在自己身體周圍旋轉著。
飛天罡步、五雷閃電拳、風雷刀法等等全部一一湧現。
“碎星裂空拳，集萬鈞雷霆之力，可裂星空，修行至極致，可隨意撕裂虛空！”
“黑龍步，攻擊步法，也稱‘黑龍腿’，相傳乃是這個世界龍神之祖黑龍神所創，共九式，以大地震動、空氣震動、水波震動等方式攻擊，令人防不勝防！”
王君毅心中微動，這兩式絕學的運行法門，忽然間就像飛蛾撲火一樣撲入了他的心中，體內靈力自覺按照運行路線運轉起來。
那些幻像中的書本，在他學會了這兩招後，自行消失。
“我去，這就學會了？”王君毅愣在那裏。
碎星裂空拳，原本是建議人王境及聖王境修習。
黑龍步，原本是建議大日境、人王境學習。
現在他居然在一刹那間，全部都學會了。
“栗子，這是不是有點快的離譜？這簡直就是開掛中的開掛啊。”王君毅問栗子道。
“主人請放心，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機緣所至，沒有什麽副作用。”栗子道。
“咦？”黑龍神發出一聲驚呼，“你小子果然是邪門，什麽時候學了我創下的腿法？要知道，這套腿法都失傳無數年了。”
這時，王君毅才發現自己一直都沒有注意到，黑龍神也沒有感受到栗子的存在。
可是這不對啊，黑龍神的封印與栗子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那個臨時封印值的刻度計，栗子身上的戰甲融入玉佩之中，這一切都說明二者關係密切，他怎麽會感受不到栗子的存在？
“係統是一種特殊的存在，哪怕是神靈，感知不到也很正常。”得知王君毅的部分想法後，栗子對王君毅解釋道。
“原來如此。”王君毅也沒有深究這個問題。
“前輩，實不相瞞，我是在無意中得到這腿法。”王君毅在心中對黑龍神道。
“小子，我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你不但擁有封印我的玉佩，還擁有小鳳化身的‘鳳鳴刀’，就連我的‘龍之臂’都被你召喚了出來，現在又學會了我無盡歲月前開創的腿法，我真的懷疑，你究竟是不是我的某位故友轉世，要不然怎麽會和我如此有緣？”黑龍神道。
“這個……晚輩真的不清楚。”王君毅回複道，“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您，您不是龍祖之一麽？怎麽就變成了被封印的‘魔’？”
“嘿嘿，這個事情比較複雜，有機會的話，我再與你說明。”黑龍神賣了個關子。
紫雲心在此地療傷片刻後，飛身離去，這裏又陷入了沉寂之中。
黑龍神幾人知道，這裏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了。
“時空輪，拜托了！”青烏子再次將靈力注入時空輪內。
她想要去的地方和時間，是將蕭吉這個“負心魔”煉製成丹藥的時間，她想再次確認一下，也想知道這中間還有沒有隱情。
時空輪光芒大盛，開始帶著他們繼續前進。
最後，他們停了下來。
這是一片海域，他們所處的位置，乃是一片金黃色的沙灘。
遠處，海天一線，極為壯觀。
沙灘上有二人對麵而立，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出手相搏。
一個人身形高大，他臂膀上紋刻的那隻翅膀極為顯眼，如果仔細辨認，就會發現這隻翅膀與青烏子化為本體時的翅膀一模一樣。
另一人則身形嬌小，她一身青衣，容貌與青烏子有些相似。
“姐姐？”青烏子看到這個女子的容貌後，麵露驚色。
“王母座前有一對青鳥，難道這就是年齡大的那一隻麽？”王君毅在心中問一旁的栗子道。
“應該就是她，青鵹。”栗子道。
“蕭吉，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來到這個世界時，是我救了你，我們最先相識，我們之間的感情應該最深，你為什麽到最後反而選擇了我妹妹？”青鵹問道。
“感情的事情，沒有先來後到，隻有緣輕緣淺，或許是我們緣分不夠吧。”蕭吉回答道。
“嗬嗬嗬……好借口，當真是好借口。”青鵹冷笑道，“我從小就一直讓著我這個妹妹，因為她小、她活潑，就要奪走屬於我的一切麽？”
“阿姐，我們修道之人，不應該糾結於此，小心入了魔障。”蕭吉勸道。
“哈哈……魔障？”青鵹大笑道，“你看看你今日的模樣？你已經成了真正的‘魔’？我若真的入了魔障，豈不是剛好與你相配？”
“阿姐，我就是一個俗人，沒有你想像的那麽好……”蕭吉勸道。
“閉嘴。不管你是什麽樣的人，隻要是她的，我就要搶一搶！”青鵹恨聲道，“你以為，那些域外之人，是怎麽找到你們的？”
“是你！”蕭吉如今的臉早已變成了一張恐怖的“魔臉”，他臉上現出驚色，“你背叛了王母和這個世界。”
“姐姐……原來……我讓你這麽痛苦麽？”青烏子看著這一切，心中大痛，“我以為，我們是親姐妹，打打鬧鬧才熱鬧，才像一家人，現在看來，是我錯了，我錯得很離譜。下次見麵，我把那些占的‘便宜’，統統還給你！”
“怎麽會這樣？”王君毅看到眼前這一幕，不由得問道，“難道這位青鵹大姐背叛了青烏子前輩和王母，也背叛了這個世界？這其中發生的一切，背後都有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