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文武選擇（上）
瑞雪兆豐年，文貞二年的雪雖然下的早，但不像往年一樣下個不停，天氣很冷，積雪化的很慢，卻是十來天才下一些雪。
??每種蔬菜的生長溫度不一樣，李逸早在夏竹的指導下，將它們分棚種植，此時的茄子棚裏秦璐和幾個丫鬟正嬉笑的摘著茄子。
??李逸漫不經心的逗弄紅嘴藍鵲，茄子棚溫度在二十五度以上，能讓鳥兒過冬，為了不讓它們啄茄子，才搭了臨時的鳥籠。
??“想什麽呢？你看這些落蘇長的多好，多虧了夏竹她們！”秦璐見李逸盯著棚外的雪地出神，笑著跟他分享喜悅。
??李逸笑著回應了一下，摘根茄和摘花這些農事他最近也和夏竹學了一些，如今的茄子又大又多，讓他感歎術業有專攻這種事，自古如此。
??他不懂農事，卻明白一些昆蟲生物，雪凍而緩化，雪地之下的土壤溫度卻是不低，而融化緩慢的雪又能保持適當的濕度。
??這樣的冬雪沒什麽問題，同樣在開春雪化後加上春雨能讓下種的土地獲得充足的水分，確實是來年豐收的吉兆。
??但同時，這樣的冬天也是蝗蟲卵的最佳孕育環境，李逸搖了搖頭，隻能希望別的地方不要和長安一樣，天天下雪或者大下一場後全部融化才好。
??秦璐見他心不在焉，用茄子在李逸眼前晃了兩下，脆聲道：“阿耶讓你晚上準備包房，他和幾位叔伯一起去吃飯，還要你申時就去！”
??李逸有些疑惑，卻也立馬答應，見茄子摘的差不多了，再陪秦璐轉去隻是密封，卻沒有煤爐的菠菜地，繼續收獲著各種綠菜。
??午飯後無事，李逸帶秦璐做了一些有趣的物理實驗，小姑娘玩著能長時間不落地的紙飛機，笑問把飛機放大百倍，能不能帶著自己飛的問題，李逸也隻是輕笑著不回答。
??他怕自己要是說的多了，膽大愛冒險的秦璐，說不定哪天真會去實驗一番。
??申時正點，秦玨來到包間時，李逸早就準備好溫酒在這裏等候，見嶽父獨自一人先到，微愣了一下，這是有事與自己單獨說？
??秦玨揮手讓見禮的女婿坐下，隨即坐到暖爐邊，拿過李逸倒的酒喝了一口，“這一年你做的很不錯，可還有些事，我們今天好好聊聊！”
??李逸恭敬的點點頭，從小到大，秦玨很少找他嚴肅的討論事情，上一次與他單獨談話，還是在秦府西廂的閣樓裏，討論時勢。
??“三月時我與你說，如若行商事不可為，考慮一下官道，誰知你鋒芒初顯，便破敵如破竹，一年不到就建立如此家業和名聲，我也不得不承認，這次小看了你。”
??秦玨肅聲之中也帶著幾分高興，顯然還是滿意的，李逸立刻謙道：“若不是伯父給的身份，許多事小子也不敢施為，當不得誇！”
??雖說謙虛，但也是事實，若他不是秦玨的未來女婿，難道士族真不敢強行霸市？恐怕如今墳頭的草都枯了。
??“你不用謙虛，出生也是一個人的籌馬（碼），隻是你的本事出乎我的意料，才沒提前防住張大，終究是讓你入了官場！”
??“還好隻是一個監事，閑職而已，也不與官場打太多交道。”李逸笑著回道。
??秦玨隻是嗬嗬一聲，“監事是有品的，還是正四品，隻是張大沒給你官服罷了！”
??李逸這才驚了一下，“這怎麽行？我還沒授冠，怎可當官！”
??秦玨無所謂的擺擺手，“所以沒給你官服，行了，這事先不想，我今天讓你先來，便是要和你好好說說，選擇文官還是武官。”
??“可我是商賈，又未授冠，按律不是不能為官嗎？我一直以為監事隻是個職稱，所以才沒拒絕張司正。”李逸還想找理由推脫。
??秦玨喝完酒，將杯放在暖爐上，李逸一邊倒酒，他一邊開口，“傻小子，跑不掉的，先說你這商賈，各鋪有掌櫃管理，長安外你又偏要弄個什麽代理，那不正是官家士族的做法嗎？”
??“再說當官的事，知節已經給你解決了，年後二月就會給你授冠。以公孫無諱或是李靖的手段，你最終都必須為官！”
??李逸聞言無可奈何，想了想說道：“那我繼續做禦監司的監事就可以了，隻要張司正不放人，他們也不能強來吧？”
??“禦監司不適合你，我當然知道張大與你的關係，但我為什麽這麽多年都不與張大說你的事，甚至不與他來往，你想過嗎？”
??說著，秦玨的語氣再嚴肅一分，“禦監司的司正是孤臣，而且必須對皇上言聽計從，你先問問自己，能作到嗎？”
??李逸誠懇的搖搖頭，秦玨看著他長大，對他的性格十分了解，對誰都隨和或恭謙的表麵下，藏著寧折不彎的倔強。
??“請伯父指點，我應該如何選擇？”李逸問的很懇切，對官場的知識，他就是個小白。
??秦玨見他想明白了，才緩緩說道：“張大讓你做監事，無非是想用禦監司的力量，護你周全。
??如果做文官，離不開勾心鬥角，雖然你聰明，但不一定適合官場，說不定哪天就被人構陷，張大暫時不會放手。
??至於做武官，東西突厥、吐蕃、南詔都伺機而動，隨時要上戰場，張大也不會答應。這也是他做孤臣的特權，皇上都不會強迫他放人！”
??李逸聽起來就很迷糊了，“既然是這樣，伯父為何還要我選擇呢？司正反正不會放人。”
??秦玨哈哈一笑，“所以你陳叔父給你想了條後路，先授冠，再封爵！你以為他真的是為了讓瑩兒也嫁給你才這麽說的。”
??李逸首次對事情表現出茫然，“我確實對爵位不太了解，隻知道有田有地，還能娶妻納妾，甚至有月錢。”
??“還有特權！要知道最低的縣男，都是從五品，享有特赦權，一旦有了爵位，隻要你不謀反，不參與黨爭，安穩一生的問題不大，隻有這樣，張大才會放心！”
??李逸這才恍然，徹底明白了特權一詞的由來，原來是特赦權利，隨後又有些疑惑，問道：“封爵和選文武有什麽關係？”
??秦玨笑而不語，以他的身手，自然知道門外有人來了。
??果然門被一把推開，提前到來的陳知節走了進來，哈哈一笑道：“你小子也有不知道的事啊，沒有軍功，封個屁的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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