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勾結高句麗
陳婉瑩的淚水裏包含了許多情緒,沒有害怕,隻是這段時間的壓抑和孤單,夾雜著袍澤們死去的傷心,被李逸製止追擊後,瞬間爆發出來。
戰場不存在無敵的說法,墨棄帶著士卒們清點戰果,西鄉軍還是折損了二十二人,都是是腿部受傷後倒地,再被敵人殺害。
手部或關節處受傷的有三十餘人,並不影響活動,運糧隊外出伐木的僅存活三個老兵,剛才的對戰中也折損了三十多人,整整少了八十之數。
突厥人也留下了一百多人,重傷沒有撤退的都被憤怒的士卒們補了刀,戰馬也殺了四十多匹,還有七十來匹馬因為大雪的緣故,並沒有在混亂中跑掉。
墨棄向李逸稟告的時候,陳婉瑩情緒慢慢穩定,羞愧的在護心鏡上捶了一下,惹得李逸悶哼一聲,雖然很輕,還是被幾人聽到。
“受傷了?”陳婉瑩有些擔心的問道。
李逸搖了搖頭,淡定的說了聲沒事,剛才自己用護心鏡位置硬抗了一擊,以震傷換了對方右腿中槍,陳婉瑩一捶之下,還是有些隱隱作痛。
李逸心中暗歎,戰場上的人命太過脆弱,如果不是步人甲的防禦太過驚人,今天西鄉軍的傷亡肯定不止這些。
相處了一個多月,李逸雖不管訓練,但除了回楓園住過幾天,大部分時間在學府和士卒同吃同住,他已能叫出九成以上士卒的姓名。
不太忍心一一去看,李逸讓西鄉軍去伐木,運糧隊就地掩埋屍體和分割馬肉,至於突厥人的屍體,自然是留在原地,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野狼分食,這也是突厥人的習俗。
阿史那·獨狼最後說的大軍,李逸不知道是否存在,抱著寧可信其有的原則,分工之後就督促大家盡快行動,糧車還要裝上木板,時間非常緊迫。
和陳婉瑩聊了一會,李逸掏出另一個望遠鏡給她,這是一早就準備的禮物,然後叫來一隊士卒,開始教他們用木片削製簡易的護目鏡。
兩個時辰之後,運糧隊的滑雪板全部做好,輜重和糧車也都推到合釘的大木板上,穩固後就成了簡易雪橇,讓匹突厥馬拉著。
前行的速度隻能以馬速為準,但李逸這幾天緊繃的心神,到此刻才鬆了下來,糧草已經接到,大軍的危機總算解除了,現在隻要找到先鋒軍,他們西鄉軍的任務就完成了。
至於身後的敵軍李逸不再擔心,這場大雪如今反而成了突厥人和高句麗人的阻礙,行動自如的西鄉軍,隨時都可以監視他們的舉動。
阿史那·獨狼和淵蓋蘇文匯合後,距離李逸等人差不多五裏的距離,淵蓋蘇文認為他們有糧草跑不掉,不同意加速行軍,兩支隊伍在茫茫的雪地裏始終隔著這個距離緩緩北行。
而同一時間的長安城聽風閣裏,武王府的養鴿人來到藝館二樓,將一張信箋送入雅間。
武苛看完信箋隨手遞給文俊,又讓雅間裏的曲妓全部離去,這才開口說道:“雁門關再次被東突厥控製,後路已切,定襄道大軍敗局已定。”
文俊走到雅間的立柱邊,用火折點燃柱上的燭火,將信筏付之一炬,淡然問道:“高句麗這次出兵多少?”
武苛看了看門外,輕聲回道:“五月份陸續以馬商的身份,分批到幽州的,共有一萬騎兵,領隊的是高句麗大對盧淵太祚之子淵蓋蘇文。還有阿史那·獨狼也帶了五千人。”
文俊皺眉道:“還是少了些,朝廷再增了三路兵,一旦追上高句麗的人馬,恐怕這次計劃會以失敗告終。”
武苛不以為意的說道:“沒辦法,高句麗的榮留王太過迂腐,不願與東突厥的合作,這一萬騎兵隻是淵家的私人隊伍。
不過文兄大可放心,三路大軍就算疾行,今天也隻能趕到代州,淵蓋蘇文留了五千人駐守雁門關,三路大軍合在一起也不一定能攻破雄關。”
喝了杯酒,武苛繼續說道:“淵蓋蘇文將另外的人分成兩隊追擊,今天的飛奴消息,最少也是三天前發出,說不定現在已經追上了糧隊!”
文俊點頭道:“如果追上糧隊,這事就成了,李靖大軍在雪地裏堅持不了多久,最好的結果是李靖被擒或被殺,這樣一來,皇上來年定會禦駕親征!到時候,殿下的機會就來了!”
兩人相視一笑,舉杯共飲後武苛說道:“隻要殿下能狠心舉事,我們定能超越父輩,二十幾歲便可以高居於殿堂,名留青史。”
文俊輕笑著說道:“殿下說過,皇上既然能弑兄殺弟,那麽他也可以,我們這一輩人,注定要超越上一代的成就!”
之後兩人不再談論這些事情,重新將曲妓叫入雅間,在人前說一些簡單的趣事。
武克明今天沒有應酬,早早的回家休息,女兒最近總喜歡獨處小樓,不再像以前那樣粘著他問問題,覺得無聊的他忽然想起兒子連續幾天沒在家裏吃飯,不知道每天在幹什麽。
踱步來到東廂的書房外,武克明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門走了進去,房內的書桌上擺著武苛最近寫的字畫,隨意翻了翻,武克明還是點了點頭,對兒子的字和畫比較滿意。
楓園賣的書桌都有抽屜,武克明拉開想看看還有沒有詩詞之類的作品,結果被右邊抽屜裏的一個玉墜吸引了目光。
羊脂般溫潤的玉墜上,雕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小龍,不僅用料是極品,連雕工都是價值不菲的大師工藝,武克明拿起玉墜,眼神猛然一縮。
這個玉墜他曾經見過,和閩州刺殺李逸的死士,留下的那個扳指是一套配飾,都是三皇子武王成年時,皇上賜的物件。
剛才還心情愉悅的武克明,此時氣的手指都不停抖動,武王李勇麵對皇上的詢問時,回答說那幾個物件在出遊時全部遺落,如今卻有玉墜出現在這裏。
不管李勇是不是在說謊,玉墜是他送給武苛的,或者是武苛拾到的,都擺脫不了武苛與死士有關的嫌疑,一旦被皇上知道,自己是沒法保住兒子的。
看了一會,武克明咬牙說出兩個字:逆子!又將玉墜和字畫都放回原處,冷著臉走了出去,就好像從來沒進過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