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三章 到底怎麼想的
難道……
一切只是在酒精作用下,她生出來的自作多情?
「對了,我想起來了。」冷景承突然開口道。
「想起什麼?」
「我想起炎熙了,他平時很少被提及。炎家被談論最多的兩位繼承人,也就是我剛才說的炎瑞和炎琛兩位。」
冷景承頓了頓,繼續道,「其實炎熙本該是第一繼承人的,但他在三年前一場大火受了重傷,才失去繼承集團的資格。」
寧暖暖咬了咬嘴唇道:「在那場火里他毀容了?」
「是。」冷景承點了點頭,「傳聞中他不僅是臉,連身體很多部位都被火灼傷。哪怕植皮后,滿是傷疤的臉也不像是人臉,因此平時炎熙很少露面,露面也會戴上特製的面具。」
冷景承說的這些,都與寧暖暖昨夜見到的「炎熙」不謀而合。
銀色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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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正是炎熙三年前遭遇那場大火留下的。
看來……
這一切真的是她自作多情的錯覺了。
「董事長,你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人?」冷景承扶了扶金絲邊的鏡框問道。
寧暖暖回答道:「炎熙幫了我一個忙,所以有些好奇他的背景,本來想調查他的,現在你告訴我這些,就省了時間和精力。」
「董事長,你和薄時衍……」
「噓。」寧暖暖用手指抵著自己的唇,搖了搖頭:「景承,人是必須往前的,我不想再提那些令我痛的內容。」
她沒有悲傷逆流成河。
但是,這不代表她不痛。
冷景承讀懂了寧暖暖杏眸中的深意,便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留給寧暖暖一個人獨立思考的空間。
另一邊。
盛世集團。
薄老爺子拄著拐杖,帶著宮泠月,怒意洶洶地衝到了總裁辦公室門口。
蒼梧滿臉為難道: 「老爺子,主子正在開重要會議,我先請您和宮小姐去貴賓室坐會兒。等會議結束,我一定通知他第一時間過來。」
薄老爺子卻是不為所動,揮舞著手中的拐杖:「蒼梧你這混小子,別只把薄時衍當主子,就不把我這個老頭子放在眼裡!」
「老爺子,這怎麼會呢?」
「什麼重要會議都給我停下來!」薄老爺子氣到人在發抖,「他連自己的感情都處理不好,能處理好什麼工作!再這麼下去,他真要把自己好好的幸福給折騰沒了!」
蒼梧被薄老爺子的怒火頂得也沒辦法,卻也只能硬扛著:「老爺子,您年紀大了,消消火,不要衝動!」
「不衝動才有鬼!讓他快點從會議室里出來,我要見他!」薄老爺子情緒激動道。
宮泠月在旁邊想要扶住薄老爺子,卻也被他嫌棄般地拂開。
她很清楚老爺子不是真的厭惡她,只是怒其不爭,怎麼會讓自己橫插在薄時衍和寧暖暖之間。
她也有苦衷,卻只能咬著唇,一言不發。
「薄時衍,你給我出來!」薄老爺子喊了起來。
這時。
會議室的門被打開。
薄時衍從會議室里走了出來,鳳眸睇了一眼得臉紅脖子粗的老爺子,低沉道:「爺爺……」
「你過來,我要和你好好談談。」薄老爺子勾勾手,「要是談不好,你以後別叫我爺爺了!」
薄時衍對蒼梧道:「把我工作安排全部延後兩小時,爺爺有話和我說。」
見薄時衍出來,蒼梧心中也鬆了一口氣:「是!我知道了!」
在薄時衍的辦公室里。
三人坐在不同位置的沙發,氣氛卻是異常沉重。
薄老爺子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道:「薄時衍,聽說你要娶的人是泠月,說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薄時衍眸光深不見底道:「您聽到的消息是真的。」
聽到這話,薄老爺子氣到揮落身邊的杯子,震怒道:「混賬!你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以前我反對你和暖暖丫頭在一起,你告訴我這輩子非她不可!
現在我等著喝你們的喜酒,你卻告訴我,你要娶別的女人!」
薄時衍冷冷瞥了一眼地上的杯盞碎片,眼底泛起了波瀾:「爺爺,是我辜負了暖兒。」
「你既然知道辜負,為什麼還要搞出這種爛攤子!」
「因為知道也不能改變。」薄時衍鳳眸定定地望向薄老爺子:「之前被宮老壓住的毒,最近衝破壓制,開始在我的全身蔓延。依據泠月的判斷,如果不樂觀的話,我的壽命只有半年了……」
「什麼?」
薄老爺子的眼珠快要瞪出眼眶,這顯然超出他的意料。
不過轉念一想,能夠讓薄時衍放棄暖暖這小丫頭的理由,如果不是這樣的,他又怎麼可能會放手得那麼決絕!
這一切似乎超出意料,卻又合乎情理之中。
「泠月,真是這樣的嗎?」薄老爺子問這話時,聲音都在顫抖。
「是的。」宮泠月面色沉重道,「因為之前特殊藥劑的作用,時衍少爺體內的毒迅速加劇,我爺爺當時用的藥方已經控不住這毒,我這些天都在研究爺爺留下的親筆手札,但還沒找到治癒的方法。」
瞧了瞧宮泠月,又望了望薄時衍,薄老爺子問道:「特殊藥劑?難道是你為暖暖那丫頭……」
「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薄時衍淡淡地開口道,「爺爺,我希望你今天離開這裡后,還是能夠替我保密,尤其是對暖兒。
我不想她自責,更不想她看見我被病痛折磨的樣子,或者是為了給我解毒去冒險。生死有命,我寧願她恨我,不理解我,也不願意她活在掙扎的煎熬中。」
聊到這裡,薄老爺子捂著心口,悲愴萬分道:「造孽啊!」
他以為孫子是犯渾,卻未料他竟是這樣的痴情種,為了暖暖這丫頭,他可以選擇這樣一條充滿荊棘的道路。
薄老爺子問:「那你後續有什麼打算?」
薄時衍緩緩道:「想辦法能多活一天就多活一天,然後陪著她。」
這個『她』,薄時衍沒有點明,宮泠月和薄老爺子卻都對她已經瞭然於心了。
薄老爺子來時還是罵罵咧咧的,此時離開時卻是一臉的疲憊不堪。
宮泠月攙扶住身形不穩的薄老爺子:「薄爺爺,您慢些。」
「泠月,對不住,讓你受委屈了。」薄老爺子一臉愧疚,「我之前不知道實情,還對你甩臉子,我這把老骨頭總想著要做些好事,可偏偏到頭來卻都是錯,你別往心裡去才好。」
宮泠月笑著搖搖頭:「我不委屈,爺爺在臨行前囑託我,一定要代他治好時衍少爺的身體,這都是我該做的本分。」
「你這孩子……」
「薄爺爺不說了,我送你回本家吧。」
「好。」
宮泠月陪著薄老爺子回到本家時,卻見薄時禮在客廳里躊躇著。
一見薄老爺子回來,薄時禮忙走上來,當瞥見爺爺身邊的泠月,他的眼裡多了幾分不自然,但很快就又恢復過來,開口問:「爺爺,你和大哥聊得情況如何?他有沒有回心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