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咱來日方長
紅杏有些心虛地低了頭，道：“您讓奴婢看好東西的，可是五姑娘回去之後就讓人將您的東西都搬了出來……送到了青荷院。奴婢人微言輕，擋……擋不住。”
夏如意頓時氣了個七竅生煙！
“夏五，你這個小賤人，我跟你勢不兩立！”
夏如意吼完就要往外衝，手臂卻被蔡嬤嬤死死地拉住。
“四姑娘，不可，不可啊！！”
柳氏急忙從屋裏出來黑沉著臉掃了院裏幾個小丫環一眼，道：“今日的事情誰若是透出去半個字，本夫人要了你們的小命！”
眾人噤若寒蟬，連呼吸似乎都停滯了。
“如意，你進來！”
柳氏說完，轉身進屋。
“娘，那個夏五——”
“進來！！”柳氏扭頭狠狠一瞪眼。
夏如意紅著眼睛咬著下唇被蔡嬤嬤強拉回了屋裏。
“跪下！”
柳氏剛坐下就冷著臉一聲低喝。
“娘？”夏如意滿臉的驚訝。
“跪下！！”
夏如意心頭一顫，雖心中有一萬個不服氣卻還是跪了下來。
“娘平日裏都是怎麽教你的？身為大家閨秀言談舉止皆有規矩，你怎麽一口一個小賤人的，讓人聽了去你還有名聲嗎？？”
柳氏看著女兒，簡直是恨鐵不成鋼！
夏如意麵色微微一紅，不敢說話，但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以為然。
反正夏五都已經沒有了娘，爹又不喜歡她，踩一踩又有什麽相幹？
見她不語，柳氏心頭的氣這才漸漸地消了一些，她接過蔡嬤嬤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這才語重心長地說道：“乖女兒啊，雖說剛剛是在娘的院子裏，但難保有些人聽到了不會往外傳，你現在正是議親的年紀，若是被有心之人聽了去，那可如何是好？虧你還想嫁給王爺做那正牌的王妃！”
這話到底是說到了點子上，一想起瑞王，夏如意到底是收起了脾氣。
“娘，對不起，我……”
見她誠心認錯，柳氏的臉上終於露出一抹欣慰的表情。
“知道錯了就好，起來吧。”
夏如意起身過去坐在柳氏身邊，依偎在她的肩膀上，微紅著眼睛道：“娘，可是女兒很喜歡海棠院。”
柳氏深吸一口氣，道：“說起這個，既然東西都已經拿到了你那裏，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你不可再因此而去找她麻煩，聽到沒有？”
夏如意撅起了嘴，“為什麽？”
“別問那麽多，娘是為你好。”
夏如意咬了咬牙，默默點頭。
夏五，來日方長，當年我能在你手裏將院子搶過來一次，那就能再搶第二次！！
…………
同一時間，被人恨上了的夏紫曦正規規矩矩地跪在老夫人的麵前。
“孫女知錯。”她道。
柳老夫人板著臉，“哪兒錯了？”
夏紫曦抬眸悄悄瞅了她一眼，又轉了轉眼珠子，然後老老實實搖頭，“不知道。”
柳老夫人一梗，頓時恨不能讓人打她兩板子。
不過，她又想到這丫頭失憶了，大約許多事情又要從頭教起，隻得耐著性子說道：“你今日不該當著外人的麵揭了你母親的不是，就算是她做錯了，你隻需要事後跟祖母或者你父親說也就是了，如今當著外人的麵這麽一說，咱們夏家的麵子不就丟盡了？”
夏紫曦一臉茫然，“外人？今天沒外人啊！”
柳老夫人一噎，頓時有些鬱悶。
她總不好說沈家是外人吧？這丫頭鐵定會說那是她外公，不是外人。
“話雖如此說，但事情卻並不能這麽辦，不然你母親也不至於當眾下跪。她可是堂堂淮安候夫人，你讓她從今往後如何在府裏立威？如何當這一家主母？”
“對啊！我差點忘了！”
夏紫曦眼睛一亮，道：“今日祖母您不是罰她去祠堂跪上三日嗎？若是您覺得孫女兒今日做得不對，要不，您也罰我吧？我跟母親一起挨罰！”
柳老夫人瞪眼，胸口一陣憋悶。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主動要求罰跪的人的。
本來這事過去，她打算象征性地罰柳氏一回，可五丫頭這麽一說，她倒不好輕拿輕放了。
“你才剛剛回來，此事容明日再說吧！”
“是，祖母！”夏紫曦乖巧應下。
打發走了夏紫曦，柳老夫人坐在那裏半晌沒有動。
洪嬤嬤過來替她換了手裏已經涼了的茶水，就聽她道：“你說這丫頭是聰明還是傻？”
這說的肯定是五姑娘。
洪嬤嬤想了想道：“老奴也說不準，不過倒是比從前的五姑娘鮮活了一些。”
柳老夫人點點頭，“這倒是。”
從前的夏五一整天能蹦出那麽一兩句話來都已經讓人很驚訝了，而且整日裏木著一張臉，活像所有人都欠她銀子似的，是以老夫人不但不喜，反而對她多少有些厭惡。
可是現在一回來，雖說是失憶了，但整個人卻是有了生氣，雖說有時候表現的傻氣了些，可卻又不像是真傻。
總歸來說，跟從前當真是差了十萬八千裏。
“唉！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啊！”老夫人歎氣。
洪嬤嬤勸道：“老夫人您也不必憂心，老奴瞧著如今五姑娘是個知恩圖報的，若是您對她好，想必將來她也會念著您幾分的。”
老夫人想起今日她剛剛回來時的表現，臉色又微微好看了些，“但願吧！隻是老三媳婦心眼未免太小了些，若是她識趣的話好好養著五丫頭，將來替她尋一門好親，她也未必不會幫襯著府裏，可是你瞧瞧她幹的那些事！”
數落柳氏的話也就老夫人自己敢說說，這話洪嬤嬤可不敢接。
不過，她也對柳夫人多少有些無語，不過是一件衣裳，竟然還要讓五姑娘穿完了再還回去，饒是她一個嬤嬤都有些看不下去。
“老夫人，您明天當真要罰三夫人去跪祠堂嗎？”她斟酌著問道。
柳老夫人想起今日的事情不免又帶出些火氣，“罰，怎麽不罰？她自從做了這淮安候府的當家夫人之後，野心倒是越發的大，也是時候該讓她長些教訓了！”
“那……五姑娘那裏？”
老夫人輕輕哼了一聲，道：“她真傻也好，假傻也好，明日就讓她與柳氏一並去祠堂跪著，到時候你讓人多盯著點兒。”
洪嬤嬤了然，垂眸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