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處理
死死咬住牙關,為保家人一絲生還機會的蔡金,在直麵雙親慘死後,終究是化為了瘋狗,凡是他知曉的關涉案人物,他都一一供了出來。
人數之多,權勢之大,那怕是統領撲蝶郎的佘峰都感覺心悸!至於其中是否有水分,是否有蔡金捏造之虛假,暫時由不得他一一甄別。
滿滿當當寫了三頁紙,佘峰拿著這輕飄飄的三頁紙,卻重達千斤!
如果可以,佘峰寧可相信隻有張威遠張家參與其中!
“佘公公,我全都說完了,能否給我一個痛快!”蔡金把所有的一切都交待後,眼中已經沒有任何恐懼,也找不到什麽生機了。
佘峰微微思索了一下,輕輕點了下頭。
就算他不結果蔡金的性命,蔡金也熬不過今天晚上了!
蔡金見佘峰答應下來,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頭一低,再也沒有抬起來了!
蔡金死了,佘峰沒有離開,在昏暗的牢房中獨坐兩個時辰,一言不發!
兩個時辰後,他拿起桌上的三頁紙,大步離開!
皇宮,禦書房。
宋世安腳下跪著兩個穿著蟒袍的大太監,其他宮女太監也都死死以頭抵地,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臉色冰冷的宋世安從開始到現在,沒有說過一句話,唯獨隻幹過一件事!
禦桌上的奏折,全部被他掃落在地!
“佘峰!”
“奴才在!”佘峰趕緊往前爬了幾步。
“朕賜你金牌一麵!特許你調動各地守軍!四品以下犯事官員,如有反抗,許你就地格殺!”
魏賢聽宋世安說出這等話來,慌忙抬頭看了宋世安一眼,見到宋世安滿臉殺氣,他又低下頭去。
“奴才遵旨!”佘峰一臉狠意的說道,殺人,對於他們撲蝶郎來說,無非就是一個手熟的行當而已。
“若是讓朕知道你的撲蝶郎借勢胡來,你佘峰便是第一個死!”
佘峰麵色一僵,趕緊保證道:“奴才會一一甄別,絕對不敢亂來!”
“你去辦吧!”宋世安有些疲憊的揮手讓佘峰退下。
佘峰一走,宋世安也讓魏賢他們起身,他鼻中噴出一口濁氣,有些乏力的靠在龍椅上,用手指揉著眉心。
魏賢趕緊走了過去,雙手輕重適中的替宋世安揉著腦袋兩側穴位,君臣二人,誰都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宋世安開口問道:“魏賢,你覺得朕所做之事對嗎?”
“陛下,重症需用重藥!”魏賢輕聲回道。
“朕怕重藥過猛,天下山河將動蕩崩離啊!”宋世安無不憂心的說著,這一樁黃米白米案所牽涉之多,前無古今啊!
“陛下,老奴有一言,不知當說否?”
“說說看吧!再壞能壞到什麽地方去!”宋世安能夠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還能約束佘峰,心理承受能力,自然異於常人,魏賢就算說出驚世之言,他也不見得接受不了。
“奴才認為可暫誅首賊,餘下之人,戴罪立功!這樣可…”
“再說吧!”宋世安還未等魏賢說完,便打斷了他所說。
魏賢聞言,便閉口不言,專心替宋世安按摩起來。
驚天的風雨,即將展開!天下無幾人知曉!
翌日,太陽照常升起!
張家正對門的街道上,卻擺放著一具蓋著草席的屍體,幾個穿麻戴孝之人跪在屍體旁,等張家門房把側門一打開,哀嚎聲頓時就響了起來。
“我家兄弟,你死的好慘啊!都是張家莊子賣的酒水害死了你啊!你死的冤枉啊!”
“大家都替我們做做主啊!”
“過往的老少爺們,我堂哥死的冤枉啊!喝頓酒就喝沒了,還沒人管啊!天理何在啊!”
“青天要是有眼,老天爺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大清早的,被人堵在門口哭喪,張家的門房那個氣啊!立馬招呼幾個家丁過來,準備一頓亂棍將這幾人給轟走。
不過這幾個哭喪的喊叫聲,早早就吸引了一幫看熱鬧的百姓,等到張家的家丁過來時,有人在人群中喊道:“這幾人說的就是你們張家,你們張家難道還要仗勢欺人嗎?難道天底下就沒有半點王法了嗎?還是你們張家比如今的聖上還要厲害?”
張家的門房聽到有人扣下來這麽一頂大帽子,那還敢上去趕人,趕緊讓人退了回去,這種事情,還是讓家裏的老爺,老太爺來處理的好!
他們這一退,又有大喊聲傳了出來。“他們這是做賊心虛了!張家的莊子裏果然是在賣害人的假酒!”
有人這麽一煽動,圍觀的人群好像開鍋了一樣,嗡嗡嗡的議論起來。
有這麽多人支持,哭喪的幾人頓時更加賣力起來!哭聲,一陣慘過一陣!
門房讓府上的家丁盯著點,他滿頭大汗的跑進府中去找張德福。
張德福知曉情況後,立馬找到了正在一起吃飯的張威遠祖孫三人,將府外的情況細細說來。
張威遠聽到這事,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張翰墨卻是直接把筷子拍到了桌上,口中怒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大清早的被人堵著哭喪,還說這事是他們張家所為,簡直是豈有此理啊!
張麟也是皺了一下眉頭,說道:“這事,我知道,咱們城外的莊子裏賣酒給一個爛酒鬼,那個爛酒鬼可能喝多了,醉死了,和咱們莊子裏的酒水好壞沒有關係,我讓馬大處理這事的,讓他給那些家屬一些喪葬費,他們怎麽還鬧到咱家門口來了?”
張翰墨聽到張麟知曉之事,立馬將矛頭對準了他,嚴厲的嗬斥道:“這種事情,你怎麽不同我說?這事就應該交給官府來處理,你讓人去處理,這不是明顯說咱府下的莊子裏有什麽貓膩嗎?”
張麟平白得了一頓訓斥,心情立馬就有些不高興了,但張翰墨所說卻又有道理,他還反駁不得,隻能忍著。
“現在是訓小麟子的時候嗎?你想到怎麽解決門外的事情了嗎?”張威遠有些見不得張翰墨這般,也開口訓斥了兩句。
張翰墨一時語噻,畢竟老子訓兒子,天經地義!
“父親大人,派人拿錢打發他們走便是了!他們來咱府外哭喪,無非就是為了銀子!多給點銀子便是了!”
張翰墨想當然的說著,張麟卻第一個不同意,他反駁道:“我們現在要是給了銀子,那就真的承認咱府下莊子裏賣的是害人的酒水!我讓馬大給他們一些喪葬費,無非是秉著人死為大的想法,並不是說要承認那爛酒鬼就是因為喝咱府下莊子的酒水被毒死的!”
“那你說怎麽辦?”張翰墨見張麟反駁他,立馬虎著臉問道。
“派人去告官,讓五城兵馬司的人把他們趕走!或者讓五城兵馬司的人接受他們的鳴怨!是非曲直,由官府來定!”
“嗬嗬,若是按你這麽說,天下百姓隻會覺得我們這是官官相護!百姓可不會相信,咱家的大官職會壓不住一個小小的五城兵馬司!最後給出來的結果,隻是五城兵馬司為了討好咱家而胡說的!”張翰墨冷笑的說道。
張麟聽不得這話,事情還未開始,他那便宜老爹就給出了一個最壞的結果。而且說交官府處理的他,說官府處理不能服眾的也是他,什麽好話都被他一人給說了!
張麟正欲開口接著反駁,張威遠卻搶先了一步,他看著兩人說道:“一點小事,便要你爭我吵的!成何體統!這事,你們爺倆看著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