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球裏乾坤
吃過晚飯,雲英便一臉期待的望著她。白芨拿出乾坤球,施咒將雲英裝進去。
其實,她這小院寬敞的很,不是沒有雲英的住處。可自從那天靈毓秀把雲英裝進這乾坤球裏,她便死活都要住在裏麵。
乾坤球是白氏家傳的儲物法寶,在她及笄那年,老爹將之送給了她。
這裏麵裝著一個小世界,有山川河流,有瓊樓玉宇、亭台樓閣。爹說,這座園林,是一處皇家的行宮。
雲英說,她這輩子都沒有住過如此富麗堂皇的宮殿。反而身處的這間農家小院,她是從小住膩了的。所以,她才每天都期待著住進乾坤球裏去。
記得剛拿到乾坤球時,她也愛往裏麵跑。裏麵的每一間宮室都裝飾的富麗堂皇,極其奢華,她一連在裏麵住了好幾個月。
甚至整座山川,她也細細探索過裏麵的一草一木。更神奇的是,裏麵的樹木也是根據外界四時的變換,而不停的枯榮輪換。
也就是說,裏麵的時間並不是靜止的,而是與外界的時間一致。
不過,白芨總覺得,這法寶不應隻作為儲物來用,它還應該有更大的功用。但是,祖祖輩輩傳下來時,就隻將它作為儲物的法寶。
剛把雲英放進乾坤球裏,門口的禁製便傳來一陣波動。白芨在房裏感受了一下氣息,是木羽。
她走出去,打開禁製讓木羽進入。
“我明天要出個任務,大概四五天會回來,”他說著從懷中掏出一隻巴掌大的烏龜,“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小青。”
這烏龜他養了幾十年了,一直都是這麽大,也沒見它長過。
“好啊,”她不善於養什麽東西,好在這烏龜成功辟穀過了,不需要刻意進食,隻需要看著它別亂跑就行。
“你要去做什麽任務?”她好奇道。
木羽沒直接說,而是做賊似的,小心翼翼的傳聲給她:“去生州押運靈石,這次那邊的靈石礦出產了一塊三銖重的五色煉石,而且還是上品。”
五色煉石是好東西。許多人都拿靈石修煉,但靈石裏麵的靈氣用不多久就會耗盡,而五色煉石不會。煉石可以吸納、凝聚天地間的靈氣。所以,煉石裏所蘊含的靈氣,可以源源不絕。
也正是因為五色煉石的這個特質,師尊經過多年研究,發現了將其轉化為內丹的秘法。修仙之人一旦喪失了內丹,便失去了修為,淪為凡人。
而師尊將五色煉石煉化為內丹,對內丹破裂之人來說,乃是救命之物。
她從小靈根殘缺,師尊就是煉化了五色煉石為她修補的靈根。而十三年前,她與墨九淵一戰,內丹破碎。仙皇感念她的功勞,便賜給了她一顆五色煉石。所以,她現在的內丹,也是五色煉石煉化而成的。
然而五色煉石極其珍稀,隻有生州的靈石礦才出產上等品質的煉石。且五色煉石乃是貢品,隻供仙皇煉製長生丹所用。而她兩次有幸使用,其一,是仰仗於師尊萬人之上的地位;其二,是她誅殺妖王,立下功勳之後朝廷的賞賜。
“這次任務能得多少酬勞?”白芨饒有興趣的問。
然而她心裏卻在打另一個注意,這是一個大膽的突發奇想。
“二百靈石!”木羽回答。
在白芨的印象中,木羽一直處於缺錢的狀態。所以,他在鎮邪司掛了個編外的職,掙些外快。
“這麽多?”她兩眼放光,“我也想去。”
“你?”他笑道,“你可是堂堂的白家大小姐,還跟我們窮人搶飯碗?”
白芨歎息一聲:“我修為回落,一直無法提升,想著出去曆練曆練,或許能對自己有幫助。”
木羽點頭,顯然是相信了她的說辭:“你也可以去鎮邪司掛個編外,那邊有任務需要,就會通知你。”
“如果我現在去鎮邪司報名,能不能與你一起去押運靈石?”
木羽搖了搖頭:“不行,押運靈石乃是機密要事,每次去都是固定幾個人。你一個新人,是無法接觸到這種差事的。”
看來木羽是經常接押運靈石的任務。
“那你什麽時候走?”她有些不死心。
“明日上午!”
“助你一切順利!”她笑的有些不懷好意。
但木羽為人老實木訥,又對她格外信任,並沒有多想,把烏龜交到她手裏便轉身離去。
她連夜去了位於閬峰頂端的鎮邪司。
閬峰是上境宗的第二高峰,第一為玄圃台所在的奇峰。而鎮邪司是宗主親自管轄的部門,有對天下修士及妖魔自行逮捕、偵訊、行刑、處決的權利。
掌管鎮邪司的官員為司正,一清師尊在時,由大師兄若淩擔任。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的司正一職,是一塵仙尊的首席弟子——明英。
鎮邪司司正以下,設二十八使。每一位使者既能單獨行動,又有統籌指揮的能力。
她在鎮邪司黃龍署掛了職,這裏是司正的辦公區域,又負責協調指揮其他四部。所以,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有人值守。
報了名後,白芨回到小院和衣入眠。
她來到銀杏樹下,這一次,綠油油的的銀杏葉已經泛黃,金燦燦的,像滿樹的元寶。
“你找我?”墨九淵在她身後出現。
“我有法子複活你,”她有些興奮,說話時聲音發顫。
“不必費事了,你做不到的。”他輕描淡寫的便給她潑了盆涼水。
“不試怎麽知道我做不到?”她固執的看著他。
“我知道你想怎麽做,”他回視著她,“盜取五色煉石為我煉製內丹,可我隻有內丹也不行呐。我的真身和大部分元神皆被鎮壓,你如何複活我?”
“我可以想辦法救你出來。”
或許是白日裏歐陽宇說的那些話刺激到了她,她不想一直這樣愧疚下去。她要救活他,這是她欠他的,她要贖罪。
“你可知我被鎮壓到了何處?”
白芨輕輕搖頭,醒來後,她詢問過父母以及周邊的人。很多人依舊是談墨九淵而色變,當然,墨九淵所鎮壓之處,乃是朝廷機密,他們也確實不知道。
“不知!但無論是何處,哪怕刀山火海······”
他打斷了她:“刀山火海算什麽?那裏比刀山火海更為可怕。”
比刀山火海更為可怕之處,到底是那裏呢?
“九寒極獄!”他說道,“他們把我的元神和真身分別鎮壓,元神在九寒極獄,而真身則不知被封印在了何處。”
她隻知道八寒地獄,卻從未聽聞九寒極獄。
“那是最為殘酷的靈魂煉獄,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說的她臉色慘白。對他而言,靈魂撕裂的痛苦根本不算什麽?九寒極獄的酷刑才是最為折磨人的。
“對不起,”她一直想對他說這三個字。可僅一句對不起,在他所承受的磨難麵前,又是這樣的蒼白無力。
“對不起什麽?”他竟然笑了笑,“是為你殺了我,而向我道歉?別傻了,你本是我命數裏的劫,我逃不過的。其實九寒極獄對我而言也不算什麽,我被封印進去之前,把所有的神識都灌注到了現在這一縷殘魂裏。那裏的元魂一直處於沉睡狀態,什麽都感覺不到。”
在八寒地獄的第八層,靈魂所承受的痛苦為——仿佛皮肉被凍裂成了無數瓣,全身變紅,就像大紅蓮花一樣。
而九寒極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