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父母找來
跟著碧玉堂堂主簡略熟悉了一下環境,大家便各自解散了。她從南門走出黃龍署,門對麵就是朱雀部。她剛想回朱雀部報到,有個聲音便叫住了她,“白芨?”
這個聲音很熟悉,是她從小聽慣了的,然而語氣很陌生,讓她聽得毛骨悚然。她循著聲音轉過身,盡量讓自己露出笑容來:“娘親?你怎麽在這兒?”
靈毓秀隻有氣急了才會連名帶姓的叫她,所以,自聽到“白芨”這兩個字,她就知道,對方的臉色肯定很不好看。
“你……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這麽大的事情,你竟然都沒有跟我和你爹說一聲,你心裏還有沒有你的父母親?”
周圍人來人往,路過母女兩人時,免不了回頭多看兩眼。
白芨臉上的笑本來就是刻意堆積出來的,見靈毓秀一副怒發衝冠的樣子,也掛不住了:“娘親,有什麽事,我們回去說。”
“回去?回去哪兒去?既然你這麽不把你的父母當回事,以後也別回白家了。我們白家,就當沒有你這麽個女兒。”
“哪有你說的這麽嚴重?”老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白芨轉過身,隻見老頭子和始青並排站在一起,而且看樣子,兩人聊的還挺愉快。
“爹,您也來了?”白芨乖巧的走到老爹身邊。
“能不來麽?”老爹睨了白芨一眼,“若不是白家的弟子回去探親,說你參加鎮邪使試煉的事兒,我們都還蒙在鼓裏。你怎麽就自己做決定了呢?”
白芨不服,說道:“女兒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事情,怎麽就不能自己的做決定了?”
“那也應該提前跟我們商量商量呀。”
白芨抬起眼來,看著老爹:“女兒要是跟你們商量,你們會同意嗎?”
“這……”老頭子語塞。
白芨嘟著嘴道:“看吧,明知道你們會反對,我為什麽還要提前和你們商量?那不是自討沒趣麽?”
白老爹自認說不過她,但也認為女兒說的有道理。要是白老爹做出了決定,擔心夫人會反對,也會采用先斬後奏的策略。
靈毓秀站在不遠處,見老爹這麽快就敗下陣來,暗罵一聲沒用。親自走向前,把老爹擠到一旁。
“我們就算反對,也是為了你好。你在玄圃台做仙師,那是多光彩亮麗的身份?有多少人羨慕你,羨慕我們家?你倒好,說放棄就放棄了,過幾日太玄謝家的人來,我們怎麽跟他們說?”
“太玄謝家?關太玄謝家什麽事?”
“呃,是這樣,”老爹插話進來解釋,“有人跟我們提了一樁親事,是太玄派謝掌門的兒子。”
怪不得靈毓秀這麽大氣性,原來是怕她不在玄圃台授劍後,搞黃了親事。
“你看,”白芨趁機抓住爹娘的錯處,“你們商量我的親事,有沒有提前告訴我一聲?”
這回,靈毓秀也無話可說。反倒是老爹絞盡腦汁組織語言說道:“我們怕打擾你在上境宗授劍清修,就沒通知你。想等著謝家來了人,再告訴你也不遲。”
“告訴我?”白芨趁熱打鐵,咄咄逼人,“你們才不敢實話告訴我呢,若我知道你們把我叫回去相親,才不會聽你們的話。你們指不定想了個什麽理由把我誆回去。”
被女兒猜對了,白氏夫婦兩人臉色更垮了幾分。
老爹清了清嗓子,顧左右言他:“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回你的小院去。”
言罷,向身後的始青拱手說道:“井使大人,多有打擾,此事,我們一家回去解決。”
始青被晾在一旁好半天,卻並沒有任何不快。他畢竟是白芨的師兄,論輩分,是白老爹的晚輩。這會兒見白老爹很客氣的跟他告辭,也趕忙拱手為禮,客客氣氣的把白族長一家送走。
白芨雖然不在玄圃台授課了,但依然是上境宗的人,所以,小院還是歸她住。
一行人回到小院,雲英忙著煮了茶來。一家三口坐在籬笆院內,雖然還有些劍拔弩張,但遠遠看去,還是蠻和諧的。
“要不這樣吧爹,過幾日太玄派的人就來了,我答應回去相親。您也不要責備我入鎮邪司之前,沒有和你們商量了,好嗎?”
大家各退一步,退一步海闊天空!
反正事實已經這樣了,無法改變,老爹率先想明白,於是點頭同意。
然而靈毓秀卻依舊拉長著臉:“之前跟太玄派的人說,女兒是上境宗的仙師,人家這才答應來白家拜見。現在又要說不是了,你讓人家怎麽看咱們?”
“人家能怎麽看咱們?”白芨說道,“繼續高看咱們唄。我現在可是朱雀軫使,二十八鎮邪使之一!多少人擠破了腦袋都想做鎮邪使?可全天下的鎮邪使就隻有二十八位,我現在的身份,多光耀啊!”
“還光耀?”靈毓秀氣急反笑,“你不看看鎮邪使在世人眼中的名聲。”
“名聲怎麽了?鎮邪使官居三品。那謝掌門見了我,還得向我行禮呢。”
開玩笑,她現在是鎮邪使,各門各派都怕鎮邪使找他們的晦氣,一年四季都找各種理由巴結。白家所在的地域,歸青龍部,老爹每逢重要日子都要親自來上境宗,給青龍部的每一個鎮邪使送孝敬。
“行了,”見靈毓秀還是不肯鬆口,老爹勸慰道,“女兒現在已經進了鎮邪司了,便也由不得我們同意不同意。哪怕女兒自己不想做,也是輕易退不下來的。”
“我就是心疼她這個,”靈毓秀的眼淚刷一下落了下來,“那鎮邪司的文契玉牒一簽,生是鎮邪司的人,死了是鎮邪司的鬼,她這輩子也別想脫離鎮邪使的身份。這又是個處處樹敵的職務,表麵上人家巴結你,有多少鎮邪使是背地裏被人害死的?”
“行了!”老爹嗬斥,“這話你也敢在這裏說?”
靈毓秀吸了吸鼻子,把聲音壓低了繼續道:“就算不被人暗害,所辦的差事,那也是最危險的。萬一我女兒……”她說到這裏,竟然就泣不成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