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一塵之死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吧?”一塵很不爽,一個小輩竟然這樣跟他說話。
“的確,”白芨並不正眼看他,“你修為回落,如今的境界可是在我之下呢。我今日殺了你,你以後就不用再考慮該怎麽像世人解釋了。”
白芨如今的修為,乃是化神後期。再加上,一塵煉器時,使了精血,身體還未調息好,虛弱的很。又因替身受劫身死,他除了修為回落,也遭了反噬受了內傷。
此時,他的真正實力,僅有元嬰後期,這不正是趁人之危的好時機麽。
她直接以化神威壓對麵前的人進行壓製,果然令對方動彈不得。
“你想活嗎?”白芨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一塵長久以來都被人高高的捧著,那個見了他不是畢恭畢敬的,自然受不了白芨的這番態度。
他沒說話,但眼裏的恐懼還是很明顯的。
白芨再問了一次:“你想活嗎?”
一塵雖然受不了白芨的態度,但他的求生欲望十分的強烈,最終還是開口:“說吧,你想怎樣?”
“我師尊的死是不是你在背後指使?”
“哈哈哈哈……”一塵放聲狂笑,“看來你早就懷疑我了?”
“沒錯!隻要你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我便會放過你。”
一塵麵無波瀾,停了一會兒說道:“沒錯,一塵的死,是我在背後指使。我把一瓶毒藥交給了文執,至於他是怎麽做的,我沒有過問。但事後才知道,他又利用了李佺。”
“為了宗主之位,為了國師之位,你竟然殺害了自己的師弟?”白芨氣的咬牙切齒。
“沒錯,不過,我也是受命於仙皇。”
仙皇?又是仙皇。
“他為什麽讓你殺害我師尊?”
“當年仙皇想和九尾狐一族聯姻,我的好師弟竭力進諫阻止,他利用自己在朝中根深蒂固的地位,成功讓仙皇打消了這個念頭。可這也讓陛下看到了他的實力,陛下擔心他有朝一日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便起了殺心。”
“威脅陛下地位?”白芨覺得好笑,且不說師尊如何忠正,修士威脅天子,本來就會受罰的。
見白芨不信,一塵又道;“一清作為國師,對仙皇管束太多。而朝中和世人有多信服與他,仙皇擔心,有朝一日,他會看自己不順眼,進行廢立。畢竟,仙皇是他捧上去的,陛下自然擔心,他會把他拉下來,再捧別人上去。”
這麽一說,白芨倒是理解了。
不過,就算是仙皇授意,一塵設計殺害師尊的事實清楚,無可辯駁。她答應可以讓他活命,但不代表不會對他進行懲處。
正好乾坤球秘境中有多處鎮壓犯人之地,便讓他去黑乎乎的大山底下,慢慢熬過剩下的生命的吧。
又過了兩百年,白芨也迎來了雷劫。
一塵死後,至少大家是這麽認為的。白芨不出百年便進入大乘境,作為仙朝當下唯一一個大乘境修士,仙皇第一時間將她拜為國師。
白芨站在山巔應劫時,山下也是烏壓壓的站滿了人。
她迎風挺立,七七四十九道劫雷後,渾身度滿金光。
人們驚喜之餘不免想到兩百年前,一塵隻被九道劫雷就幹趴下了,不免疑惑唏噓。
她渡劫成功了,成了下界世間唯一的真仙。
仙皇得知此事後,很高興,對白芨各種封賞。
次日,白芨進宮謝恩。她如今是真仙,不必向仙皇行禮。
仙皇看著她與往日不同的風采,忍不住讚歎。
白芨嘴角噙著似有若無的笑,待仙皇停下來,她才說了一句:“當年為何授意一塵殺害我師尊?”
仙皇明顯愣怔了一瞬。反應過來才想起,麵前的這位真仙,師從一清。
然而,他如今是不敢認的。
“仙尊明鑒,朕哪怕如何不滿一清仙尊,也從未說過要殺他的話。”
“陛下的意思是,一塵自作主張嘍?”白芨針鋒相對。
仙皇眼底露出一抹暗色,白芨把他的神態看在眼裏。
“就算陛下沒說過,那麽一塵做的事,陛下不會不知吧?既然知道他才是殺害師尊的凶手,卻依舊重用他,陛下行為和凶手有何區別?”
“仙尊想怎樣?”仙皇見根本無法期滿住一名真仙,索性就認了。
她還真沒想怎樣,隻是想在仙皇這裏聽他親口說出真相罷了。哪怕白芨作為真仙,也是受天道製約的,不能對仙皇動手。
如今真相已大白於天下,她也沒必要再和仙皇磨嘴皮子,轉身走出太極殿。
仙皇雖然惱怒,卻也知道自己沒有實力阻止,隻能任由她離去。
走出太極殿,一步千裏,倏忽間便消失不見了。
白芨的眼前是幽都鬼域的無盡崖,深不見底的崖下,乃是八寒地獄的入口。
她將乾坤球取出,裏麵的人都放出來。
眾人站在崖邊向下望,一股股陰冷寒氣冒出,哪怕這些人都已躋身大能之輩,還是覺得毛骨悚然。
“師妹,”若淩站出來說道,“你真的準備好了?那可是九寒極獄呐,哪怕你是真仙之身,恐也受不了那裏的極寒業火。”
“我可以的,”白芨目光堅定。
若淩見勸不住她,便也不說話了。倒是雲靜子,往她手裏塞了不少瓶瓶罐罐,全是丹藥。
自從他入住乾坤球,每天樂此不疲的采藥煉丹,已經讚下好多了。
而千辰和陸離說的話便是,“一定要把君上帶回來。”導致若淩拿不懷好意的眼神瞪了他們良久。
隻可惜墨九淵現在正昏睡著,沒法和她說話了。她走到正躺在地上昏睡的墨九淵身邊,默默看了他一會兒,站起身與眾人做最後的告別。
和大家約好,在這個地方接應她,白芨縱身一跳,往懸崖深處而去。
不知下墜了多久,仿佛有一天一夜那麽長,下麵的深淵依舊沒有盡頭。
幾縷冥火耀出一點點光亮,白芨定睛一看,終於到了八寒地獄的第一層。
伴隨著一聲聲的慘叫,白芨已踏入冰寒之地。
此處的人一個個赤身裸骵,毫無反抗力的忍受著刺骨的寒冷。
倒是白芨因真仙之身,雖然穿著單薄,但這種程度的嚴寒,於她而言根本不算什麽。
不過眼前的慘象,還是讓她忍不住蹙眉。
她一步步的走進人群,正想穿過,不想立刻有人伸出凍成膿瘡的手來,拉扯住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