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江山血染如畫（二）

  待泠若下山直到到達皇宮，已是暮色將近。


  夕陽的餘暉毫不吝嗇的在她身上度了層金黃的光芒，微微的閃爍著。


  這讓宮門口通傳的小卒看傻了眼，愣了許久才說“姑娘，宮門已關，此刻已是不許再入內了。”


  “沒關係，我有要事告知陛下，你不攔我便是了。”泠若依舊淡淡的笑道。


  “……”


  那小卒見泠若溫婉的笑容早已魂不知所歸。待他反應過來時，泠若已推開宮門徑自入內。期間竟無一人阻攔。


  而那小卒還在魂遊“這是我此生見過最美的人兒了。”回過神來後嚇得跳腳，一把抱過對麵的兄弟說：“完了，這姑娘就這麽進了宮，明日，咱不會被判個工作疏忽的罪名吧。”


  事實證明，這二人不僅沒被判刑，還很狗血的升了職。事實給他二人上了生動的一課：人生難測，永遠不知道做過的事兒到底是福還是禍。


  宮內

  華麗的樓閣被池水環繞，浮萍滿地，碧綠而明淨。


  金黃的琉璃瓦在夕陽的照耀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


  “不愧是皇宮，光規模就足以讓人為之興歎。有錢人的生活還真是好的沒話說啊。”這是泠若見皇甫雲時的第一句話，毫不掩飾的譏諷語氣。


  皇甫雲不知自己見泠若時的第一感覺是什麽，有人擅自闖入殿中，隻是單純的覺得她不是來殺自己的。這種憑感覺做事的行為對於一個帝王來說是非常危險的。但他的確未做出什麽多餘的舉動。不僅如此，甚至，那日，他與泠若交談到深夜。


  “想必先帝的死，你不曾怨恨過韞铖，甚至有些感激他。但你並沒有控製好他，對於一個帝王來說大權被臣子所握，你是悲哀的。你以為你父親死了你會是好皇帝……”


  “不要再說了。”皇甫雲承認，哪怕是知道父親逝去，帝路迷茫，也未曾這般失態。


  泠若隻是抬眸看了他一眼。皇甫雲看的很清，她眸裏一派清明，甚至看不出有什麽感情波動，無悲無喜。


  “我此番前來，是想與你做筆交易。”仿佛覺得沒什麽不可以，泠若說的一臉淡然。然而，普天之下，能與帝王交易的能有幾人，哪怕是懦弱的昏庸之人，帝王的尊嚴是不允許的。


  不等皇甫雲有何反應，泠若已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我助你除去丞相，揮戈沙場，換回皇權，奪回祁國占領的城池。而你，昭告天下人，替慕府平冤。史書之上，慕行烈的忠勇如實記載。”說完看了一眼皇甫雲似是在提醒他這筆交易即便他不同意，也沒有不同意的餘地。


  “僅是為幕府平冤這樣簡單？”顯然，皇甫雲對於這樣的交易滿意之極。


  “不，最重要的我未曾說。”泠若靜靜的看著他，仿佛在審視什麽，隨後徑自笑了“你會是位好帝王。”不容置疑的口氣，仿佛那般理所當然。


  “你皇宮這麽大，我這窮人想享受下富人待遇。明日你在朝堂上提升我為禦史吧。我自明日起會宿在宮中，算是為你工作的報酬了。”說完起身欲走，還不忘加上句“宰相日子過的有些平淡，總覺得少些樂趣。”


  皇甫雲看著眼前的素衣女子有些怔然，仿佛眼前之人說的一切都那麽理所當然。最終還是決定好要做什麽。


  看著窗外暗色更濃，心知這是破曉前的黑暗。素裙一揚，施展輕功離去。


  皇甫雲看她把自己晾在一邊，連招呼都不打就離去，無奈的笑笑。聽她最後那句‘宰相日子過的有些平淡，總覺得少些樂趣。’竟有些期待她的表現。


  ………………


  ‘哐’


  泠若推開客棧二樓雅間的門，小心的將燈點上，以為慕風睡了。


  然而……房內空無一人。


  燭火燃燒的聲音驀然想起嗶嗶卟卟的，像極了此時泠若的內心。


  眼底的寂寞暈染開來“如今，連你也要離我而去麽。”


  隻是她不知，慕風此時正到處尋她。


  有些時候，年少的我們天真的以為，錯過的不過短短一瞬。事實卻是，錯過了整整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