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9章：竟不知情

  “民生、賦稅、律法、駐軍，這些要害朕都要一一過目。朕建造這座嶽州城，不是為了讓誰過來發財的，為了看看在勳貴們拿走最大利潤之後，百姓能落下多少。”


  唐昊垂手受教。雨花街上確實可以看到富庶繁華，但看不到嶽州的真實麵目。李治是對的，一座城市的好壞，不能隻看幾家大商家，繁華背後的陰暗麵才是真正需要去關心的。


  水雲街上住著全是靠水運吃飯的人家，青石板已經被灑了桐油糊的看不見本來的麵目，赤著腳裸著身子的漢子，在這條街上不斷的穿梭，雖然幹的活計很重，臉上卻有掩飾不住的快意。


  皇主來了，當地的商戶，爭先恐後的趁著這個機會進貨，碼頭上商船一眼望不到邊。


  李治停下來，看著那些挑夫顫顫巍巍的運貨，瞅著從船上卸下豬羊，非常滿意。


  “這才是朕想看的景。因為水運開通，百姓們就有了謀生門路，那些才高德昭的會成為官員，那些喜歡經營的會成為商戶，有勇力者會從軍。沒有那些本事的，就隻能規規矩矩的靠自己的力氣吃飯。”


  “昨日九公對朕哭訴，說自己無權無勇，還不會經營，手裏握著十萬枚銀幣。卻無從下手，唯恐自己的十萬銀幣被你采購成地毯和木料，或者買了幾個杯子回家。如果是那樣，他就隻好在向陽坡上找一塊兒好地自個兒埋了自己。”皇主笑著說。


  “唐昊，九公他們信不過你，把10萬銀幣交給了朕，要朕幫他們采購一些來錢快的貨物，最好運到晉陽，就能立刻出手，大賺一筆。”


  真沒有想到，他們千裏迢迢來到嶽州，就提出了這麽一個要求，隻要求大賺一筆，改善一下族人生活，皇主以為絲毫不為過。


  “你說呢？”李治看著唐昊。


  唐昊苦笑著說：“乍一聽很刺耳，不但要求穩賺不賠，而且還要求大賺，如果是別人這麽說，會被那些商家鄙視致死。可是啊，就衝著他們的族長是您，這個要求卻不為過。陛下尋思著，將本求利以是萬民之福，族人們也沒有尋思著巧取豪奪。這已經非常難得了，這個生意就叫做微臣去做吧，我不會拿他們的血汗錢變成幾方地毯或者變成幾把椅子，也不會拿著他們錢財去購買幾套茶杯。雖然這樣做可能賺的更多，微臣一定把他們的船裝的滿滿當當，不知道三倍的利潤能不能讓他們滿意。”


  “如果這個條件還不能滿意，微臣就會幫他們購買忘憂草，三十倍的利潤毫無問題。”


  唐昊拍著胸脯保證道。


  “胡說，那種地獄裏來的東西怎麽能擺到明麵兒上？說孫思邈種了半畝，朕都憂心重重，這種東西拿到了就應該銷毀。你囤了嶺南做什麽？”


  “祿東讚上次逗留長安很久，一直想從中原帶些東西走，微臣以為忘憂草這樣的好東西應該是以神靈自居的上師們享用。”


  李治的臉色變得很不自然，“假使朕沒猜錯的話，那些忘憂草大概已經被你帶到嶽州了吧？”


  “沒有，陛下當年就說過私自擁有此物者死，微臣不敢越過一步，微臣是嶺南百騎司的臨時頭領，接到百騎司的指令，將這些東西運往長安，這是密令，微臣一直揣在懷裏，請陛下過目。”


  李治接過那封密令，隨手交給了嚴鬆。嚴鬆掏出另外一張紙，兩相核對一下，兩張紙的缺口嚴絲合縫，這才對皇主說，確實無誤。


  皇主鬆了口氣兒，說：“百騎司密報說蒼穹號上有三口箱子，乃是絕密，能下令開啟者隻有朕，這些天朕一直在想會是什麽東西，為何隻有朕有這個權利解封，所以遲遲沒有下令下，看來就這東西吧。”


  “唐昊人可以不擇手段的害人，但是不能欺天，我大唐如日中天，朕就不相信煌煌天威，不能讓他們敬服，這樣惡毒的東西朕是不會用的，免得有一天禍延子孫。嚴鬆，持我令牌，將蒼穹號甲子一號庫房裏的三口箱子檢驗過貨物後就地銷毀，缺失一兩，你就自盡吧。”


  唐昊早就對李治說過，忘憂草是毒瘤，需要盡早割除。西方來的船隻上隻要有忘憂草，就會被市舶司查到，等待他們的就是最嚴酷的刑罰。


  螃蟹島上屍體不全是海盜的，巨瀾國來的商船上好多的水手都擁有此物。一些富商甚至把這些東西當成禮物獻給了李榮他們。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廣州收繳這些貨物，準備焚毀的時候，卻接到百騎司的這道密令，今天不不過試探一下皇主的口風，唐昊卻發現皇主竟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