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1章：哥們兒

  李治坐到到段紅搬來的椅子上歎口氣兒說：“果然如此啊，人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啊，不過鬆懈了數年，沒想到竟然與大唐社會格格不入，確實到了學習的時候了。”


  “小子兒，且讓你得意幾天，等到朕弄通弄懂這些變化之後，有你受的，你們牧民，朕牧你們就夠了。”李治暢快的喝茶水，似乎真的想明白了什麽。


  李旦披上自己的袍子，習慣性的站在皇主背後，被皇主一把扯過來說：“你身上的痱子沒好，就不要穿衣服，光著比較好。”


  李治終於決定回長安了，他已經看夠了嶽州。最後得出結論就是，這是一座屬於商人的城市，他們使用的是另一套禮義廉恥，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契約精神。


  隻要簽訂了契約，他們頭拱地都會完成，在契約簽訂之前，則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坑蒙拐騙，絲毫不以為恥。一旦簽訂了契約，你就能實誠實誠的相信，他如果違背契約，就會被同行抵製，他永遠無法從事商業。


  嶽州最大商人就是李治，最大得利者也是他，一旦毀約，皇家信譽就會破產。這個問題十分的嚴重，他在商業圈子裏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他也隻能按照這個圈兒給規矩來。


  他知道已經被巨大商業利益綁架在了這座戰車上，皇權都無法令他停下來。


  漢水上逆水行舟很艱難，李治就舍棄了水路，下令大軍沿著漢水直入漢中，最後沿著金牛道穿過秦嶺的薄弱處，回到長安。


  蒼穹號拆卸掉了一半兒的武器，交給了嶽州刺史，他隻能停泊在洞庭湖上，沒有黃主的命令，不準進入長江水道，任何理由都不成，這是皇主的死命令。


  公主和青闕號編入嶺南艦隊的戰鬥序列，戶部補償性的撥給唐昊和李旦一些錢糧，算是收購了這兩艘巨艦。


  李治也沒有再下達新的造艦計劃，他認為大唐海上力量已經足夠了，而唐昊一個嶺南艦隊下達了換防的命令，隻要張亮的艦隊趕到登州，嶺南艦隊就會回到廣闊的南海，繼續往螃蟹島上安放屍體。


  陝南多雨，今日本來就陰沉沉的，一陣風吹了來，淅淅瀝瀝的秋雨就飄灑下來，皇主沒有下令紮營，隻好冒著大雨騎著快馬繼續前行。


  李治歸心似箭，路過南鄭，居然不停。大軍浩浩蕩蕩地穿過了褒斜道山南西道，為了商旅通行，特意修整了褒斜道，但整條道路依舊崎嶇難行，沒有人明白皇主為何要如此快速的要趕回長安，隻好陪著他埋頭趕路。


  這些天兒，不斷的有大臣上了禦攆，被皇主交代各種事宜。帶著綬節，領著侍從，快馬加鞭的離去，這是有大事發生前兆。


  唐昊隻希望這事兒跟自己沒關係，氣氛詭異，就連最樂觀的程咬金都難有笑容了，因為大佬之一的劉密日出前就帶著侍衛匆匆趕回了長安。


  老劉年事已高，經不起戰馬顛簸，沒有驚天的大事，李治不會折騰一位老臣。沿著褒水順流而上，很快坐到了石門。


  石門的地勢險要，濤濤褒水，一瀉而下。道路右邊的巨石上，曹操手書的“袞雪”二字清晰可辨。這裏山道狹窄，不是一個紮營的好去處。


  前麵隻能看到翠綠的山穀，後麵也隻能看到翠綠的山穀，若不是頭頂還有一片灰蒙蒙的天空，這幾乎就是一座綠色的墳墓。雨

  已經下了七天，開始不疾不徐，現在依然是不疾不徐。紮營後，李旦又來蹭飯。李旦碰碰唐昊說：“怎麽吃不下去？你這幾天心思很重啊，不過也是，跟我父皇在一起，心思不重不行，告訴你啊，我父皇不讓告訴你的，生怕你又起什麽怪心思，看你太難受了，我就告訴你，知道劉密幹什麽去嗎？知道那些隨駕大臣幹什麽去嗎？”


  唐昊搖搖頭，表示不知，疑惑地看著王爺，等他繼續說完。


  “百騎司變成了商檢司，我父皇認為百騎司下放權力過大了，有時候甚至會背著他幹出一些事兒。咱們從嶺南拿的那箱子毒物，不是我父親下的令，已經斬首了十八個人？現在看來遠遠不夠。”


  “既然沒了忠心，皇家也就沒有必要養這條狗，一不小心反咬主人可不好，那些大臣就是帶著我父皇的命令，去清查各地百騎司，每人手裏都有殺無赦的令牌。劉密就是負責清洗長安的，百騎司為了保密，特地選了褒斜道，這樣能夠有效將消息封鎖在最小的圈子裏。”


  李旦這麽一解釋，唐昊纏繞在內心的謎團依次解開。


  “你是嶺南百騎司的頭領，按理說不應該告訴你，免得你有什麽不法事兒，事先做了安排，是兄弟才告訴你，看你坐立坐立不安的樣子，有什麽不法事兒推到我頭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