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0章：牧奴戶籍

  宴會終於散了，唐家的父子樂嗬嗬地回到家，馬車上載著自己的孩子，小孩兒頭一回走出皇宮，看啥都新鮮。


  燕子銜泥，他要問，倦鳥歸巢，他還是想問。看見莊子的竹林，他還是想問，雖然隻有十天，十天的裏能看到自己以前沒有看到過的人物跟景致。


  而唐昊此時看到百姓們是如何欣喜，因為皇家在購買了他們的餘糧後，一起付的是黃燦燦的銅錢，而不是白花花的銀幣。從春分這一天開始，一切似乎都有了。


  每年耕種的時候，唐家就會全家出動。這是莊子上定下了規矩，唐家的人必須知道莊稼是怎麽從地裏長出來的，男男女女的一個都不放過。


  唐昊跪蹲在濕潤的泥土上，拿鏟子挖出一個小坑兒，小心地把帶著泥土的秧苗栽種進去，再拿手按上泥土，三夫人在後麵拿著一個噴壺澆水。


  這片地很大，因為唐家每年的辣椒消耗量驚人，要儲存夠一年的辣椒就必須栽種這麽多。長樂就在旁邊兒一條地壟上栽種，而從嶺南回來的李婉清則拿著噴壺跟在後邊兒。


  一場大雪似乎已經改變了整個關中的氣候，田野裏到處都是人，吆喝耕牛的聲音在上空回蕩。


  空氣濕潤，每呼吸一口，胸間就一片清涼，白白的雲彩從頭頂飄過，藍寶石一樣的天空顯得格外悠遠遼闊。按說唐家種地是一種浪費，但是隻要將軍一聲令下，全家就來了。


  種地已經不是一種謀生方式，而是一種生存的儀式，這是一個農耕民族的命脈，融進了每一個人的骨頭和血肉裏。


  就在今日，皇主和娘娘也需要去種地，沒有拿金鋤頭做樣子，跟其他百姓別無二致。


  栽種完了辣椒，唐昊就在自家土地上巡視了起來。看著河風裏的辣椒苗兒，唐昊覺得種一輩子地也不錯。這個念頭剛起來，一匹快馬就來到地頭。


  一個穿著紅衣的衛士大聲稟報：“陛下有令，命鎮國將軍唐昊火速進宮。”


  這是紅翎急使。來不及換衣服，換過自家的快馬，唐昊就跨了上去，指了一指長安的方向，快馬就叫著一路跑了過去。


  跑到半路，唐昊才發現不光是自己個兒一個人往長安趕，十六衛的將軍騎著馬在狂奔，將軍們身穿麻衣渾身泥土，看樣子剛才都在田地裏忙活。


  又有一匹快馬趕了上來，是右威衛的大將軍裴度，他興致很高，隻要是做將軍的，沒有人不希望有戰事，疆場才是猛士建功立業的地方。


  三位將軍身邊兒一個護衛都沒有。快馬闖進了城門，此時大將軍的隊伍已經變成了十八人，都是京城裏的軍事主官，看樣子出大事情了。


  “哈哈哈，”裴度大笑了一聲，對別的將軍說，“如果有戰事，諸位哥哥讓小弟去如何？”


  這種事兒如何能讓？現在大唐軍隊所向披靡，戰無不勝。隻要出戰，就會有軍功穩穩地落在手心兒，誰會放過？


  朱雀門就在眼前，守門的宮衛打開了皇城，示意將軍們可以直接打馬進入。


  看到這一幕，這群人的臉上就浮出了狂喜之態，真的有戰事了，在萬民殿外都能聽到李治的咆哮聲，裴度一臉喜色。


  李治站在龍案後麵，雙手扶著案子頭上的冠冕，搖晃的厲害，剛才一定被氣的不輕，所謂主辱臣死，這個時候就講究這個。


  十幾個人一起單膝下跪，請求皇主下令消滅那個帶給皇主怒火的蠢貨。


  李治的怒火這才似乎平息了一點兒。唐昊很奇怪，大唐的國土已經很大了，東西南北鄰國已經降服，還有誰能讓李治如此大動肝火。


  如果邊境有什麽不好的動態，在兵部自己應該是第一個知道的，為何他唐昊什麽都不知道？

  “唐昊，你可知道安西督府都護府的都尉是誰？”李治陰沉的聲音響了起來，唐昊趕緊站了出來。


  “陛下，自我朝平定高昌之後。安西都護一直都是駙馬都尉，喬施望他已經擔任安西都護府的都尉四年了。”李治點了點頭。


  “兵部考公司對喬施望的考評如何？”


  “回稟陛下，喬施望鎮守安西以來，雖無寸進，卻也未曾喪失辱國，所以兵部考公司對他的考評為中評。”


  “倒也算得上公平，民生不在你兵部考評之列，所以喬施望的過錯與你兵部無關。你且退下。”


  民生，安西哪來的什麽民生？除了安西的治所吐魯番，剩下的全是羈縻州。喬施望隻要懾服那些羈縻州，不讓他們自立，保證商道上暢通，就是大功一件。


  民生跟他有什麽關係？

  “房玄齡，你給諸位將軍說一下西域的事情，讓他們了解一下，這些年我朝大軍在西域到底幹了些什麽，他們最好能引以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