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8章:二道防線
魏征竟然能心悅誠服地來認錯兒,這好比太陽從打西邊兒出來,令人十分詫異。
隻見魏征跪拜在朝堂之上,語氣誠摯的說,之前冒犯皇主的話,因為自己腦子突然性的缺了根弦兒,然後以不當的言論指斥皇主,然後呢,對於君臣之道,自己這麽做明顯是違背了,所以損傷了皇主的盛名。
所以今天前來誠摯的向皇主來請罪。雖然口頭上這麽說,但是魏征臉上的神色卻依然是理直氣壯。最初李治還愣了一下,等回過神兒來時,突然大怒道:
“不簡單啊,你魏征居然還知道錯這一個字兒,那當時為什麽不誠懇的過來請罪,而偏偏是直到了這個接骨眼上。”
魏征說自己當時沒有過來請罪,隻是覺得事物的對錯隻有上天才能判斷,但是現在情勢急迫。皇主的言論絕對是對的,而自己作為臣子則應該是不對的,而且就是自己誠懇的寫下請罪的述表,現在已經送到了中書省。
然後請中書省的人明天昭告天下,來起到一個警示的作用。
對於魏征的一番言論,皇主實在是找不出什麽理由去反駁。“沒必要請罪,請罪還有個有必要跟沒必要?什麽叫做君必須是正確的,這正確的事兒就是正確的事兒,謬誤的事兒他就是謬誤的事。”
今天無論如何,李治必須讓魏征把裏邊兒的曲曲折折闡述清楚,不然的話,這一次真的自己會狠下心來,治魏征一個大不敬的罪過。
這時候,躲在帳子後邊兒的娘娘十分的擔心,但是呢,魏征依然是麵不改色心不跳,緩緩地闡述著自己的緣由。
魏征鎮定的說:“在天下沒有戰亂的時候,君王必須戒掉驕傲,戒掉急躁。而臣子作為應盡的義務,向君上去進諫言,乃是臣子之道,而現在四周都麵臨著大舉進攻,所以在此時此刻,皇主是不能被任何無關緊要的事情,羈絆住了手腳。”
“隻有在這種情況下,大唐的軍隊才能取得勝利。”所以在魏征看來,真的可以說當是是一個情況,那麽現在它又是另一個情況。而在現在的話,任何違背於皇主的話語跟行動,都是不可取的,都是在有利於敵方。
魏征的一番言論邏輯嚴密,反倒讓李治不知道該如何接下來的談話。
把魏征形容成為灞橋河邊兒的岩石,那真是再適合不過。硬的讓人不知道怎麽下嘴兒,要知道在這之前,讓這個人去認罪,那簡直是一件難以完成的事情。
現在不但魏征自己,親自過來悔過,而且還發了正式的文書,這家夥真的是連之前視之若寶的名聲,如今都不在乎了。
“其實陛下,您不必為微臣今日的言行而感到困惑或者吃驚,名聲對微臣而言確實十分的重要,但是跟大唐安危比起來,微臣的名聲實在是九牛一毛的事情。而社稷中,除了包含微臣,也包含房相杜相我們這一批老臣的心血。”
“無數的經曆表明,如今陛下您需要將主要的注意力放在四方的平定之上,而微臣現在能極力所做的,就是來為陛下您分擔憂愁。”
然後魏征仔細地分析道:“人心其實是最重要的,人心不穩,那麽在戰爭之初就已經處於下風。而在山東、河北之地,不僅需要充足的糧草,目前更為重要的就是平定浮動的人心,然後此時此刻,當務之急是築起雙重的防務線。”
言下之意,這麽重要的任務除了像他魏征這麽能力強悍的臣子,其他人根本是勝任不了的。皇主的目光中出現了一絲懷疑,看著眼前精神抖擻的魏征,不無擔心地追問了一句:“為什麽你對這件事情有如此強大的自信?為什麽你就會確信朕會準許你的要求?”
之前李治差點兒被魏征的話氣暈過去,而現在魏征輕描淡寫的幾番言辭,就指望著皇主原諒他之前的過失,將重任托付給魏征。這念頭也太放肆了。
“您說的對,微臣平時隻做自己認為應該做的事,但如今在這麽勇猛的局勢之下。上,也隻有微臣前去才能穩住局麵。”
而此時,房玄齡、程咬金他們也拜在了朝堂之下,而房玄齡甚至很自信的,為魏征前去向皇主打了保票。
其實,魏征心裏最擔憂也最氣憤的是吐蕃的大相祿東讚,唐軍一路的阻攔,可這家夥竟然逃過了一重又一重的阻截,回到了自己的領地。
祿東讚其實一直留在長安,就是為了穩住大唐的政局,眾人這才曉得吐蕃人的精打細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