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路文傑來了
剛到路曾華的病房門口就看到張銘就站在那裏，臉色十分的怪異。
有聲音從病房裏穿出來，“我之前就說過他根本不是這塊料，讓他進警局就是丟我們家的臉麵你知不知道現在警局裏的人都是怎怎麽說我的，說我路文傑有個好兒子！是市局出了門的廢物，說是我把這個廢物送進警局的！”
“行了，你就少說幾句吧，曾華現在還受著傷呢！”
“他還受傷？人家緝毒隊的許淵到現在還不能活動呢！都是為了救你的好兒子，為了救這個廢物！我以後還怎麽麵對我的那些老哥們！我還怎麽，，”
“可以了！”程呈在門外都被路曾華的怒吼嚇了一跳，眼神示意張銘和劉楓先離開，自己敲了敲門走了進去，程呈在心中感歎路曾華這次算是在小輩麵前把臉丟幹淨了。
剛推進門就看到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一身的肌肉看起來比路曾華還要壯上幾分，而他此刻正怒視著病床上的路曾華，身邊一個中年女人正抓著他才讓他不至於太過激動。
“叔叔阿姨。”程呈在大學的時候見過路曾華的爸媽，在他的記憶裏路曾華的爸爸一直都超級嚴肅，身上帶著那種老一輩警察特有的氣質，而路曾華的媽媽是一個軍醫院護士，經領導介紹才跟路文傑認識，後來成為了一個家庭主婦。
路文傑此刻也注意到程呈進來，平複了下心情，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找了個椅子坐下。
路曾華坐在病床上沒有看向程呈，臉上的表情更是冷的可怕，完全沒有了往常那種輕鬆灑脫的樣子。也許路曾華從來都不是一個不在乎別人眼光的人，恰恰相反他非常在意別的的看法，他在意每一個人對他的評價，隻是因為他更加的在乎自己的臉麵，他有著屬於自己的傲慢，所以他隻能強迫著自己去灑脫。
“小呈兒來啦？正好，想跟你們說個事兒。”路媽媽直接走過來拉住程呈，程呈聽到小呈兒這個稱呼心裏就是一抖，看來路曾華叫名字帶兒化音的技能是祖傳的。
“我們決定了，讓曾華辭職。”
“什麽？”
“什麽！”程呈跟路曾華聽了這話異口同聲的說道。
路文傑聽到路曾華的話又來了火氣，“你還敢問什麽！你還嫌丟的臉不夠多嗎？為了就你人家許淵現在還在病房裏躺著，你覺得你還有能力做警察嗎？”
“叔叔！”程呈覺得路文傑的話實在有些難聽了。
“行了，小呈兒，這事兒我馬上會通知你們趙局，馬上離職！”路文傑完全沒有理會程呈的話，直接就從口袋裏把手機拿了出來，程呈覺得路曾華不聽別人說話的技能也是祖傳的。
程呈以為路曾華會再說些什麽，但他卻還是低著頭陰沉著臉。
“再說，曾華確實是做不了警察，他有頭痛病，神經緊張就容易犯病，讓他做些輕鬆的工作也是為他好。”路媽媽繼續說著。
“為了我好？”路曾華突然說道:“我都三十了，你們還在說著為了我好！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有點自己的選擇？”
“怎麽？你的意思是不讓我管你了？我不是你爸了是吧？”
路文傑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路媽媽給攔下，讓他趕緊閉嘴。
“曾華，聽媽媽的話，無論怎麽樣，今年過年都回家吧。”路媽媽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看向他，路曾華抬起頭，他好像真的很久沒有回過家了，自從他爸不讓他做緝毒警開始，他每次一回家都會和他爸吵上一次，久而久之自然就不願意回家了。
路曾華覺得路文傑好像沒有以前那樣的讓他害怕了，他似乎老了許多，路文傑在路曾華的印象裏一直都是個很可怕的人，小時候總喜歡把他扔得很高，而那個時候的路曾華還是喜歡他的，但隨著他的長大路文傑對他的要求也越來越嚴格，而路曾華最在意的也是路文傑的肯定。直到路曾華說想做緝毒警的時候路文傑卻狠狠的否定了他。
“你做不到！”是，隻有這四個字，而路曾華連為什麽都問不出口，其實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差的很遠，但他還是想聽到路文傑說出一句，“你可以的。”至少這意味著他還可以再為了那個目標努力一下。
程呈看向他，路曾華此刻有把頭低了下去，連程呈也是第一次看到路曾華有這樣的表情，很痛苦很茫然。之前程呈一直認為有些人天生就是該快樂的，他們就應該樂天派，他們可以容納別人的負能量，用自己的溫柔快樂去感染其他人。但如果這些樂天派有一天也變得不快樂了呢，如果有一天他們都消沉下去或者說他們終於被壓垮了，又該怎麽辦呢？
“老路？”程呈把手搭在路曾華的肩膀上，路曾華微微顫抖了一下，但還是勉強抬起頭笑著說:“媽，今年過年我一定會回去，但是我並不想辭職，可以嗎？”
路文傑剛想說不行但看到路曾華的臉，不行兩個字就這樣的噎在喉嚨裏怎麽也說不出來，最後冷哼一聲隻能作罷。
路媽媽卻是聽到這話很高興，從包裏拿出一個飯盒，用手試了試飯盒底的溫度感覺還挺好，就給路曾華打開放到桌子上，說道:“紅燒牛肉！這可是你最愛吃的，你不在家我每周也都做一次，這手藝還是一直保持著，把你爸都快給吃吐了。哈哈哈。”
這紅燒牛肉做得確實是色香味俱全，飯盒一打開滿屋子就飄起肉香味，牛肉肥瘦相間，每塊肉的外層都裹著一層醬汁，被光一照晶瑩剔透。
本來就到了飯點再加上自己最近都沒怎麽吃好，肚子忍不住就叫了幾聲，那不怎麽好的心情和那些個小別扭也都向胃服了軟，“媽，，筷子有嗎？”
路媽媽看到路曾華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從包裏拿出早就已經準備好的筷子，“快點吃吧，這個還是溫的，你爸怕他涼了一直在懷裏捂著，我都跟他說了這是保溫的，他還不信。”
路曾華那筷子的手一頓，抬頭看向路文傑，可路文傑明顯沒想到路媽媽會提到這件事，本來還嚴肅的臉似乎是有些繃不住有些變得不好意思起來。
“爸，”路曾華想說些感謝的話卻怎麽也不好意思說出口，正想醞釀著說些什麽沒想直接被路文傑打斷。
“趕緊吃，吃完我就跟老趙打電話，直接回家！”
程呈眼見路曾華又要發瘋連忙把他摁住，小聲的跟路曾華說道:“你少說幾句吧，你爸不會打這個電話的。”
“真的？”路曾華有些懷疑的問了一句，在他的印象裏他爸一直是說一不二。
“你就放心吧，你爸就是害羞而已。”程呈一副看透了的表情，心裏感歎，這一家人還真是別扭，明明一家人都是神經大條還都不好意思說明白互相猜來猜去早晚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