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屍體身份
解剖台上的屍塊已經被組合起來，整整齊齊地擺在手術台上。
兩條手臂和兩條大腿已經拚接完畢，手腳雖然有些腐爛但也算齊全。
“金科長，指尖腐爛嚴重，屍塊浮腫裏麵還有鹽分，死亡時間非常不好判斷。”李依玥檢查結束，直起身子，反手在後背上錘了兩下，這工作，幾年幹下來遲早腰間盤突出。
而金法醫看起來倒是悠閑，靠在椅子上自在的刷著手機。但這在李依玥看來，他的悠閑就是實力的象征，讓自己工作就是對自己的考驗，這是在給她展現自己機會。
“繼續，”金法醫沒有抬頭問道:“你看了半天就告訴我這些？”
李依玥被說得有些緊張，“但是金科長，屍塊浮腫嚴重，具體信息真的不好判斷。”
“怎麽？不好判斷就沒判斷了？那你去求求那些人，死的時候注意點，別給你增加工作量。”金法醫平時話少，但一旦說起話來還真讓人招架不住。
他看李依玥似乎被說得有點不高興了，又補充了一句，“遇到這樣的屍體，你給提供一個模糊的數值就好，外界因素那麽多，你給一個大體方向就可以。”
李依玥立刻明白金法醫的意思，心情也緩解了不少，說道:“雖然屍體浮腫，但根據腳長，大概有190左右的身高。肌肉密度比較高，生前很注重鍛煉或是從事體力勞動。”又翻動了一下小臂，說道:“胳膊上有不少陳年愈合傷，應該經常打架。或許，可以調查有前科的汙點人物……”
可是信息還是太分散，需要更小範圍的屍體信息。
“老金！在嗎？”是程呈的聲音。
“門沒關。”金法醫懶得站起來，還是倚在椅子上，刷著手機衝門口喊了一句。
程呈應該是剛趕回來的，圍巾還沒解開，一進來就帶了一身冷氣。
“現場就剩這點肉塊了，都很小。真的找不到了。”程呈把袋子放到工作台上，坐在他旁邊的辦公椅上。
“謝謝程科了。”金法醫終於是站了起來，直接伸手揉了揉程呈的頭發，程呈是細軟發質，揉起來竟然像是那種貓的毛發，得承認，有點上癮。
金法醫在警局也是非常老的輩分了，從程呈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青澀實習生，到現在帶了新實習生的科長，這時間啊，還真是神奇。
感歎結束，金法醫回身從櫃子裏取出工作服換上，就在帶手套的時候，突然覺得，這裏不應該這麽安靜才對，仔細一想，路曾華好像沒來。一般程呈過來的時候，路曾華一定要出現，但現在似乎有點不對。
“老路呢？怎麽沒來，待會不去吃火鍋嗎？”金慧輝問道。
“他？他不來不是更好。”程呈嫌棄地說道，“他吃那麽多肉還廢錢。”
看來是吵架了，金法醫無奈的搖了搖頭。
“金科長，有新發現！”李依玥突然抬頭說道:“屍塊的手臂上有針眼。”
“檢驗屍體的藥物殘留。”金慧輝似是早就知道一般，完全沒有在意，帶上手套，對程呈說道:“對了，張銘回來沒？這小子最近沒來幫忙啊？”
李依玥看到金法醫那冷漠的態度有點難受，那種自己明明努力工作，卻得不到肯定的感覺，但還是連忙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在內心鼓勵自己:這都是考驗，是金科長對自己的考驗，自己要更加努力的證明自己！
“他呀，他似乎對你們這兒有陰影，今天帶著他去看現場的同誌打撈屍塊的時候，就感覺他挺緊張的。”
對法醫工作有陰影？金法醫歎了口氣，看來把這個專業發揚光大是有點難度了。
“算了算了，本來覺得這小子挺有前途，現在看來不太行了。”他感歎了一句，大有那種傷仲永的氣勢。
程呈忍不住吐槽了他一句，“你可算了吧，你這個工作大部分人都受不了。”說完又想來今天的屍塊，說道:“對了，今天好像打撈到內髒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好，今天竟然趕上大潮，又趕巧那些內髒沒被帶到海裏留在了岸上。
“真的？”金法醫聽到有內髒，整個人都不一樣了，顯得異常的興奮。
程呈在一旁默默看著金法醫的神情，心裏暗歎:法醫還真是個詭異的職業。
“小李，先把那些內髒拿出來和四肢做比對。”金法醫終於是動了起來，整個人顯得格外有活力。
“好。”李依玥本來還在顯微鏡前糾結著，單靠胳膊腿怎麽做藥物殘留的分析，現在聽說有內髒了也跟在興奮起來。
程呈在一邊看著這倆人捧著一塊心髒傻笑，那畫麵真的是十分“和諧。”在一邊輕咳兩聲說道:“那個…～老金啊，我東西既然送到了就先回去了，你要是忙就先忙會兒，下班了我在火鍋店等你。”
金法醫帶著口罩說話不是很方便，舉起手對他比了一個ok了解的手勢，手套上還沾著一些黏糊糊的，海水淡水和組織液組成的液體。
“ok，ok。”程呈連忙附和了兩聲把門帶上。
“誒呦！”剛關上門，程呈就覺得身後突然有人在他的肩頭拍了一下，程呈被嚇得一哆嗦，回過頭居然是剛回來的路曾華，身上還帶著冷氣。
“呈兒，老金還在裏麵呢？走啊？吃火鍋去？”路曾華要比程呈高上不少，這麽往近了一站居然有一種壓倒性的氣勢，程呈剛想罵路曾華，這話到嘴邊居然被這氣勢壓了回去。
“他還有工作，晚點再去吧。”剛剛程呈的髒話絕對攢了一籮筐，可惜都被嘴攔了下來，最後倒出來的隻剩這麽幾句。
路曾華為了趕上這頓火鍋特意打車回來，現在聽說火鍋被延遲，雖然覺得有點可惜，但到底工作要緊。
“大慧兒現在進度怎麽樣？”
程呈雖然也不太確定，但按照剛剛老金的表現來看，應該沒啥問題，“雖然屍體還沒找全，但看起來老金還是有把握的。”
路曾華也點了點頭，說道:“也是，畢竟是當老師的人，絕對靠譜。”
“對了，被害人的身份確認了嗎？”程呈問道。
路曾華擺了擺手說道:“沒有？最近都沒有接到失蹤的報案，又是個麻煩案子。”說道這兒路曾華突然愣了一下，失蹤嗎？那好像還真有一個。也不管身後的程呈問題，直接往自己的辦公室裏走去。
怎麽把他給忘了，今天一早，大慧兒就給他提交了一份簡單的屍檢結果，接近一米九多的身高，微胖的身材，近期經曆過長時間的藥物注射，這些條件再加一起應該就是昨天從醫院逃跑的大個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