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病情(三)
正當路曾華反應過來要去倒水的時候，病房門被人敲響，路曾華向外看去發現是沈言的主治醫生，看他的樣子像是要叫自己出去。
路曾華把紙杯交給程呈，也不管他願不願意，囑咐兩句就出了門。
醫生看到路曾華走出來心裏是越來越堵得慌，這年頭都是些什麽事兒啊？來看病的病人沒有身份證不說，這所謂家屬連個戶口本也拿不出來，本來這是應該報警的吧，可人家還自帶了警察陪同。再說嚴院長還在剛剛特意囑咐過他少問這些人的事，那一瞬間他突然有一種黑幫老大被槍擊住院，整個醫院都在戰戰兢兢的感覺。
“大夫，我弟弟沒事吧？”路曾華一眼就看到醫生手裏的化驗單，心裏知道他是來送化驗結果的，明知沈言隻是個簡單的發燒但仍然是有些不放心的問了句。
醫生輕咳了聲確保自己的聲音平靜，又從衣兜裏拿出一直水性筆，在那些化驗單上勾了幾筆才說道:“沈言的家屬是嗎？”
“對，”這句話問得簡直是廢話，但路曾華還是老老實實的答應了。
醫生點點頭把化驗單遞給他，說道:“這是沈言的驗血結果，我們是推薦你帶他去做個ct，這次的化驗結果血清的腫瘤標誌物偏高，猜測患者有腫瘤的可能很大。”
路曾華聽到這話第一反應就是覺得震驚，沈言平時什麽反應也沒有，隻是一次小感冒怎麽就會是腫瘤呢？接過化驗單仔細的看了一遍，但那張單子上的數值具體代表什麽意思他確實一概不知，沒辦法隻能又悻悻得把單子放下。
醫生可能是明白他的意思補充道:“隻是有這種可能，我們的建議是最好做一下ct，這樣保險一點。”
“有多大的概率是腫瘤？”路曾華在這一瞬間才明白了什麽是隔行如隔山，他突然開始有點想念嚴皓，那小子雖然假惺惺的卻也是真的有點東西，如果是他在這裏也許就能給他解釋清楚這張化驗單。
醫生被他問得有些為難，“這，這我不敢下結論啊，這是要看化驗結果的，我說了也不算啊。”
這時門被推開，程呈握著紙杯走出來對路曾華說道:“屋裏的那位祖宗找你，你這兒還有什麽事兒嗎？”他說完就想回屋，卻一眼看到路曾華手裏的化驗單，這時候才發現路曾華的臉色有些不對，回身把門帶上。
“老路，怎麽了這是？”
路曾華把化驗單遞給他，揉著腦袋說道:“醫生說沈言有腫瘤。”
醫生聽到這話是心底裏是苦著臉呐喊道:我沒這麽說過啊，隻是說有很大可能啊，沒有說他就是有腫瘤啊，不是說要檢查才知道嗎？你這是誹謗啊！
“腫瘤？”程呈的眉頭蹙了起來，低頭看著那張被路曾華捏得皺巴巴的化驗單。
醫生終於是忍不住對著那個看著聰明點的年輕人說道:“那個小同誌，我們是說血清中的腫瘤標誌物偏高，最好能做項ct檢查，這樣能放心點。”
程呈點了點頭，沒有答話還是在看著那張化驗單。
醫生也搞不清楚程呈的反應到底是個什麽意思，現在走也不是，就在這兒杵著也不是個事兒，不過幸好沒過多長時間程呈就看完了，把化驗單還給路曾華，對醫生說道:“帶他去做檢查吧，這小祖宗還真不好伺候。”
醫生聽到這話總算是鬆了口氣，幾步進了病房，打電話叫護士來帶著沈言去做檢查。
路曾華也想跟著去卻被程呈攔了下來，“我說你還真把自己當家屬了？你是他什麽人啊你？”
程呈說話陰陽怪氣的，路曾華不知道他這是又抽什麽風，現在也沒心情陪他扯淡，頭卻又開始疼了起來。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煩些什麽，就在走廊裏隨便坐在地上，盯著地上的瓷磚發呆。
程呈哼了一聲卻也老老實實的坐在他旁邊，“你打算什麽時候回來啊？”
“嗯？”路曾華沒聽清他的話。
程呈嘖了一聲，“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趙老頭等你歸隊呢。本來以為給你放幾天假能把情緒調整過來但現在看來你是越調整越亂，還不如讓你回去忙起來呢。”他頓了一下又說:“不回去其實也好，現在警局裏也亂的很，劉楓最近情緒也不好，老金時不時就會被其他分局借走，現在局裏最忙的要屬馮傲和張銘了，馮傲最近可是瘦了不少。”
他沒有說自己最近也忙到要發瘋，孤兒院和朱雪泯家裏的證物幾乎要堆滿了痕檢室。程呈已經不記得自己已經連著多少天住在警局了，每次等到累了想要休息一下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接近淩晨，索性就直接睡在痕檢室，等到第二天醒來就繼續檢查。
如果劉楓在的話，對於這件事他是最有發言權的，程呈雖然平時懶得很，可一旦工作起來確實那種不分晝夜的類型，如果不是有劉楓一直在提醒他吃飯，估計絕食也是有可能的。
“馮傲再瘦能瘦到哪去？他那一身腱子肉想掉秤可有點困難。”聽到程呈提起馮傲，路曾華忍不住的吐槽道。
程呈白了他一眼，“路曾華你還是人嗎？你這說辭職就辭職，本來在你手裏的案子隻能讓馮傲接過去，你知道你這是什麽行為嗎？”
路曾華直接插話道:“讓他幫我擦屁股？”
程呈直接被噎住，本來這句話他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打算說出來的，沒想到路曾華居然能這麽不要臉的承認了。
“行啦，我也打算好了，年前肯定回去。你就讓馮傲那小子在挺幾天，男人嘛，不能總是不行。”路曾華拍了拍程呈的肩膀說道。
程呈被他拍得一愣，不知道為什麽他一提到什麽男人女人的，自己心裏總是覺得別扭。也許是以前被欺負慣了，那陰影居然一直留到了現在。
“誒，你去哪兒？”程呈一個走神的功夫，路曾華居然就已經站了起來看著就要向走廊另一邊走去。
“我還是有點不放心，我去看看，呈兒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路曾華說完就打算去檢查室，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呈兒你最近也挺累的，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下吧。”
程呈又白了他一眼，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說道:“我可謝謝謝謝您關心了，行吧，您陪您的小祖宗遭罪，我就不跟著湊熱鬧了。”
“成。”路曾華應了一聲就急匆匆的往走廊裏走。
程呈又想起了叫他回警局的事，說道:“對了，你記得早點回局裏，趙老頭還等你回去收拾爛攤子呢。”可當他抬頭的時候路曾華早就走遠了也不知道他聽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