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逮捕沈言
程呈本來就方向感不強再加上路曾華給的地址實在是過於簡略這就導致程呈跟著手機導航走了半個多小時才發現原來這個怡西小區就在隔壁。不過雖然花的時間長了些但也總算是找到了,之後就很順利的在路曾華所說的樓前見到了正在樓道門口等他的老狗逼。
“呦,真是勞您大駕了,這大早上的還特意在門口等我。”程呈真是難掩一臉的嫌棄,連說話都是陰陽怪氣的。但路曾華卻是並不在意苦笑著說道:“呈哥,我剛剛就在這間房裏發現了點不得了的東西,還真得你來看看。”
程呈冷哼了一聲,推開路曾華就向屋裏走去,說道:“給你看看倒是沒問題,但你欠我部手機。”但這腳剛邁進屋裏卻又立刻跳了出來,罵道:“我去!你這屋裏裝修挺特別啊!cos災難房嗎?”
路曾華正納悶自己怎麽就欠程呈一部手機了就聽到程呈接下來的話,隻能無奈的笑著說道:“不瞞你說,前幾個小時剛燒完,還帶著熱乎氣兒呢。”他說著就先程呈進了屋,帶著他向沈言的臥室走去。
程呈雖然不想踏進這樣的屋子,但又想到自己的衣服早就弄髒了也就釋懷了,就抱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態度毫不避諱四周的飛灰和焦炭倒還覺得比以前自由舒坦了不少,連腳步都輕快許多。
“呈哥,就那兒。”路曾華用手電光給他指了指房間角落處的木床框架,又說道:“那個床裏又一灘燒焦的黑塊,”他又頓了一下,猶猶豫豫的說道:“我不敢判斷那是什麽。”
程呈很少見路曾華這種支支吾吾,扭扭捏捏的樣子,心裏煩躁諷刺道:“你別在這兒給我裝什麽大姑娘上花轎,你是什麽熊樣我最清楚,再說這屋子一股燒焦的肉皮味混著燒羽毛味,那一灘估計就是死貓死耗子之類的,行了,陪我手機吧。”說著還真就要伸出手來,路曾華趁機把一個東西放到他手裏說道:“呈哥,你再看看這個。”
那是一個褐色的小薄片,四周已經被燒得焦黑,還透著一股刺鼻的焦臭味,程呈被嗆的輕咳了幾下才說道:“這是動物指甲吧。”
路曾華搖搖頭說道:“你見過什麽動物的指甲是扁平的。”
程呈這才驚覺立刻又仔細看了看說道:“老路,這該不會?”他話未說完人就已經衝到床邊從兜裏掏出手套帶上,借著手機的光全神貫注的觀察這那一灘東西,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地上這一攤黑色中有著不少大小不一的黑色硬塊,程呈撿起一塊掰開還可以清楚的看到其中粉紅色的肌肉組織,“這該不會,是郭吉?”
路曾華也湊過來臉色也是難看得很,“這就很難說了,畢竟都燒成這樣了,隻能拿回去給大慧兒化驗一下才知道。”
麵對這種情況程呈也懶得告訴他金慧輝現在不在局裏,他倒是注意起另一個問題,他站起身正色問道:“所以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嗎?”
就在此時門口一個清脆的女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路叔叔?”薑暖從門外走了進來,手裏還帶著兩隻支手電筒和幾支蠟燭。
路曾華聽到她的聲音也立刻從裏屋臥室裏走了出來,笑著道:“你怎麽過來了?”
薑暖笑著把手裏的蠟燭和手電筒遞給他說道:“我知道你這兒沒有燈所以就在家裏找了幾個蠟燭給你。”說完又借著手電筒的光四處看了看,感歎道:“這下什麽東西都燒光了,這可怎麽辦啊,對了路叔叔,沈言哥哥的東西還有沒有能用的了?”
路曾華也歎了口氣說道:“這屋裏已經被燒得沒有一件像樣的東西了,被別提能不能用了。”他說完又笑了笑又道:“再說,沈言本來也沒什麽東西。”
薑暖也點點頭說道:“他確實也沒有什麽,但是他一直很珍惜陸老師留給他的畫材,他就放在一個灰色的書包裏。”她頓了一下又搖了搖頭,似是覺得這東西應該也跟著付之一炬了,苦笑著說:“要是它們也都被燒了,沈言一定會很難過的。”
“他有什麽難過的?不過一個精神病而已!”
這突來的聲音把薑暖嚇了一跳,她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這話是罵沈言的,然後她就看到有人從臥室裏走了出來,但是屋裏實在是太黑了,她根本看不清出來的人是誰。但路曾華卻是看得清的。
程呈寒著臉,手裏提著一袋的焦黑色渣子,他的憤怒簡直就像是實質般的流露出來,紮得路曾華渾身都疼。
“路曾華跟我回去吧,你今年,不,明年都要倒黴了。”
程呈的聲音冷冰冰的,他其實也注意到了麵前的薑暖,雖然心裏反複勸說自己麵對這麽一個小姑娘不能失態,可是他卻無法控製住自己的表情和語氣,表現出來的樣子依舊極其不友好,他笑得十分僵硬,對薑暖說道:“小姑娘,謝謝你的蠟燭,但是這個叔叔可能用不著了,但你不用擔心警局裏的燈光很好。”說完就拽著路曾華向外走去。
“喂?呈兒你幹嘛?”路曾華被他拽得十分不舒服,可程呈今天的力氣卻顯得格外的大,他連著掙脫幾下居然沒掙開。
程呈沒有回他的話隻是一味的低頭走著,但那隻揪著路曾華衣服的手卻是攥得異常的緊,他也是第一次發覺原來自己竟有力氣製住路曾華,但當他這樣想的時候心裏卻是更加難受。
“喂?呈兒!你先停!我有話說!”路曾華眼看著自己被程呈拉到了屋外,寒夜裏的冷風刮到臉上像刀子一樣的疼,但無論他怎麽說程呈都不肯停下腳步,就似是要這麽將他拖去警局一般。
“呈兒!你等一下!”路曾華有點忍受不住這種狀態了,他又用力的掙了掙卻依舊是沒有甩開程呈的手,他終於忍不住怒喝道:“程呈!你給我放開!你有病吧!”
他這一句話下來程呈的腳步果然頓住了腳步,緊緊攥著他的衣服的手也隨之鬆開,整個人都像是定住了一般。路曾華終於擺脫了控製,趕忙找機會活動一下自己酸痛的肩膀,他又說道:“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動腳的。”
“有什麽好說的?說說你包庇罪犯?還是說說你私藏證物?”
他說出的話犀利的要命,路曾華一時間都不知道還怎麽解釋隻能幹笑著打著哈哈:“哪兒有這麽嚴重,不都是在懷疑階段嗎,都沒有直接證據,哪兒來得罪犯?”
程呈也懶得跟他解釋,“你還是省省嘴皮子去跟趙局解釋吧,”說著就又要伸手拉他,但這次有了防備,路曾華一見他又要伸手立刻就轉身躲開了,笑著說道:“說話就說話,總這樣不太好吧。”
“那你還想怎麽樣?”程呈也知道隻憑著自己根本沒辦法把路曾華押到趙局眼前,索性就這麽陪他耗著。
路曾華也注意到程呈稍稍鬆動的態度,竟然直接沒皮沒臉的貼了上來,一手攬住程呈的肩膀說道:“呈哥我知道你這是為我好,但這事兒還真不能像你說的那麽辦。”
程呈不屑的笑著問道:“我為了你好?”他又冷哼一聲接著說道:“既然知道我為你好那就跟我走吧,咱們去找趙局好好談論討論包庇罪到底判幾年。”說著竟然真的又要伸手去拉他。
路曾華連忙壓下那隻快要抓到自己的手,笑著說:“誒呈哥,別別別,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你無非就是想讓我趁著這案子還沒查清楚的時候先去找趙局坦白,要不然馮傲查到線索我的包庇罪就真的沒跑了。”
程呈顯然沒想到路曾華竟然真的明白他的意思,疑惑的抬頭看了看他,那意思明顯就是:你既然都明白那還讓我廢什麽話?
路曾華歎了口氣低著頭說道:“我不去找趙局,自然是有我的理由?”他這裝逼的態度立即就把程呈心底的火點了起來,他反手握住路曾華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一招小擒拿就把這個將近一米九的大漢摁在了地上,罵道:
“你有個屁理由?有什麽理由是你不能跟你程爹講的?”
程呈粗暴的話著實把路曾華給嚇了一跳,也顧不得此刻自己還趴在雪地上,依舊不要命的吐槽道:“臥槽,呈兒,你最近說話變得有點暴躁啊!”
其實程呈說完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畢竟他從小家教極好活了三十多年都沒說過幾句髒話,但他最近可能是因為心情不好,說出的話總是不太好聽。
“不過也沒什麽,大男人也該有點脾氣,”路曾華也知道程呈可能是自己覺得不好意思了,連忙幫著打著圓場,但他此刻的姿勢實在是太難受了些,連忙又說道:“呈哥,你能先放了我嗎?咱現在真的有急事兒。”
程呈哼了一聲,嘲笑他道:“你還能有什麽急事?我現在覺得立刻送你去見趙局就是最急的事了。”
“我要去找馮傲!”路曾華真的有些著急的說道。
“什麽?!”程呈覺得自己幻聽了,手上的力氣都不自覺的加大,直疼得地上的路曾華齜牙咧嘴,鬼哭狼嚎。
“我靠!呈哥!你手輕點!”
程呈卻根本沒理他,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麽?去找馮傲。”
他手勁沒減,路曾華隻能忍著疼說道:“對啊呈哥!我得找馮傲讓他立刻派人去找沈言!”
“為什麽要找沈言?”程呈實在不明白。
“呈哥!疼!真疼!你先放開我!”路曾華用另一隻手揉著著自己的肩膀喊道,直到程呈放了手他才止住喊叫,這擒拿真不是鬧著玩兒的,路曾華隻覺得自己的肩膀像是脫臼了一樣,大冷天的竟然疼出了一身的汗,路曾華覺得他必須要從今天開始重新審視程呈了,以前那十幾年可真算是看錯他的,誰能想到這麽一副小身板竟然還挺有勁。
程呈見他臉色都白了,看樣子真不是裝的,也覺得自己剛剛可能確實太用力了,雖然心裏過意不去,但要讓他現在道歉他自己也拉不下麵子,隻能轉移著話題問道:“你到底怎麽想的?”
路曾華又揉了揉肩膀,覺得疼痛緩解不少之後才道:“以前我沒有逮捕沈言確實是有理由,這事還要怪嚴皓那小子!”提起這碼事兒路曾華的氣是不打一處來,“這小子以前被人捅得快死了你還記得吧?”
程呈點點頭表示自己還記得,路曾華接著道:“當初我天天往醫院跑結果這小子就是死活不說是誰捅的他,當時我就覺得他這就是純粹想包庇這個想要他命的人啊,雖然想要個答案,但被害人都這態度你說我要是執意追究倒是顯得我不是人了。”
“所以想要殺他的人是沈言?”程呈的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遲疑,顯然,他就是瞎猜的。
路曾華癟癟嘴說道:“這我也不知道,這小子到現在也沒說,但他出國之前給我留下了一個包裹,裏麵是一本他朋友的日記,文筆挺好寫得還挺感人,最後還有一個光盤是他在病房裏拍的,一共拍了一個多小時,總而言之就是說希望我照顧沈言,別讓他犯錯,陪他過一次年。”
程呈聽到這兒總算是明白了,他怒道:“所以你就答應了?”
路曾華苦笑著道:“呈哥你不知道,嚴皓這小子可會了,他一個心理醫生,對著我說了一個多小時,給我說得感動壞了,一心隻覺得沈言這孩子太可憐了,再加上他真的活不久了,我就想著有什麽事都等過完年再說。”
還沒等他說完程呈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頭上,把路曾華打得一愣,“清醒沒?路曾華你是瘋了吧?你知不知道沈言的身上可能背著幾條命,再說,他是個神經病!你天天跟他住在一起,你不怕他那天晚上發病了趁你睡著用菜刀把你剁成肉餡?”
路曾華笑著道:“那倒不會,我跟他呆了那麽久還是了解他的,他不會隨便殺人。”
程呈冷哼著把手裏的物證袋在他眼前晃了晃,說道:“你敢不敢把你這句話對著郭吉說一次?”
提到郭吉,路曾華的笑容漸漸冷卻下來,他低沉著聲音說道:“所以才要立刻找到沈言,我不覺得這個人是他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