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7章 惹上事了
手術失敗,歐逸辰從手術室裏出來聽到的便是家屬們撕心裂肺的哭聲。
雖然老將軍死在了手術台上,為了保留體麵,歐逸辰還是強忍著心酸給他縫合好了,身體的其他部位也檢查了一番。
他瞧著這一幕紅了眼眶,本來想安慰家屬幾句,卻難受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每一次手術,他出來後都是對家屬說,“放心吧,一切順利。”
可現在……
他失敗了,從未有過的失敗。
如果,老將軍不選擇做手術這時候還好好的,有這麽多子子孫孫陪著,選擇最體麵的方式離開。
頭一次歐逸辰覺得自己太自負了。
他不該告訴家屬,手術有成功的可能。
也不該勸家屬,又希望就該拚一拚。
現在人沒了,老將軍的身體也受到了摧殘,他就是個罪人。
“聽說,你是我爸的主刀醫生是嗎?”突然,一個中年男子衝過來,猛然朝歐逸辰的臉上揮去。
歐逸辰處在低落之中並沒有任何防備,中年男子以為他好欺負,又揮了兩拳。
頭一次,歐逸辰對於挨揍沒有反抗。
還是司純跑過來看到才將家屬勸開。
即使如此,那名家屬依然沒有要罷休的樣子。
“我告訴你,我不會這麽算了,這是醫療事故,你們,你們醫院的參加這場手術的都得負責,我爸戎馬一生,為國鞠躬盡瘁,你一個小小的醫生竟然結束了他的生命!”
“你不是說你有把握嗎,為什麽人進去後就沒出來!”
男子嘶吼,雙眸猩紅的樣子恐怖駭人。
一向膽小的司純這一刻卻沒有半分的畏懼,而是站出來和家屬說理。
“這位先生,我知道您失去父親很痛苦,可你再怎麽樣也不能打人啊,手術本身就有風險,老爺子的情況你們也清楚,是你們家的人都同意過才做這個手術的!怎麽能把責任推到醫生身上呢,再說了……”
“嗬。”男子冷笑,“照你這麽說,你們醫生就沒有責任了?再說了,我們什麽時候同意做手術了?”
歐逸辰狼狽的被揍在地上,男子的力氣極大,他半邊臉已經青了。
他就那麽坐在那兒,仿佛感受不到疼。
這個老將軍歐逸辰是知道的,小時候父親應酬還帶他見過一次,是個很好的人。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敢冒險一試,當然其中可能發生的意外也和家屬溝通清楚,至於手術做不做也得他們自己決定。
當他們選擇做的時候,歐逸辰的心也是充滿信心的。
“你們好自為之吧,總之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在一旁哭泣的家屬被男子帶走,對待家屬他同樣的疾言厲色,“哭什麽哭,哭有個屁用啊,我們要想辦法為爸討回公道。”
等手術室外清靜下來,司純蹲下身想要扶著歐逸辰起來。
歐逸辰目光呆泄,幹裂的唇低低發出聲音,“別管我,讓我一個人待會。”
司純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不說話,隻是默默的陪著他。
她明白這種感受,從來沒失敗過的人,突然遭受到挫折內心是受不了的。
況且這台手術歐逸辰準備了半個多月,每天都會觀察病人三次,寫報告,做分析,和各科主任開會研究方案,最終敲定這一套。
多少個日日夜夜,司純都是知道的。
雖然他們這些天沒有單獨碰麵,醫院裏的那些事她清清楚楚啊,也在默默關注他。
她一句話沒說,維持著和歐逸辰一樣的姿勢,默默守候。
這種時候司純知道,他聽不進任何話和勸告。
周苒從手術室出來看到兩人這樣坐著,心口一沉,朝他們二人走過去,大驚失色。
“天呐,歐醫生你這是怎麽了,誰幹的?”
“是病人的家屬,手術失敗他們怪歐醫生。”司純沙啞著聲音解釋。
“什麽,這群人也太過分了吧!”周苒看到歐逸辰這樣心都要碎了。
其實這件事她也有錯,為了給司純製造麻煩,故意拖延了家屬簽下病危通知書。
如果追求起來,他們醫院是有責任的。
怎麽辦!
手術失敗了,歐醫生不會受到懲罰吧。
周苒心裏慌得厲害,眸底流露出難言的愧疚之色。
“歐醫生,你別這樣好不好……”
歐逸辰猛的從地上站起身,周苒和司純嚇壞了,緊張的跟著。
“別跟著我!”他說,語氣清冷。
歐逸辰哪兒也沒去,走進獨屬於他的那間辦公室把自己鎖了起來。
司純急得不行,科室裏這件事情都傳開了。
“你們聽說了嗎,歐醫生的手術失敗了。”
“老將軍過了!”
“舉國哀悼。”
“我還聽說老將軍的家人誓不罷休,要找歐醫生的麻煩。”
“這也不能怪歐醫生吧,老將軍已經病入膏肓,如果不是歐醫生連救治的機會都沒有,這手術是失敗了,萬一成功了就不是這麽個事兒了吧。”
“哎,你說這也……歐醫生堪稱不敗之神,好奇怎麽手術失敗了,聽說為了這台手術他經常淩晨還在做功課。”
“……”
司純聽著這些議論,想到昨晚歐逸辰一夜未眠,難道是他太疲勞,手速沒有那麽快。
她聽歐逸辰的助理說,隻要老將軍堅持幾分鍾,手術就能成功。
生命麵前,別說幾分鍾了,幾秒鍾都是異常珍貴的。
司純徘徊在歐逸辰的辦公室門前,焦急不已。
不多時,醫院的負責人帶著穿著警察製服的人過來,司純看到擋在門口。
“你們……”
“我們要問歐醫生一些事,讓開。”
語氣冰冷,態度強硬。
瘦小的司純壓根不是他們的對手,緊接著,歐逸辰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他紅著眼隨著兩名警察走出來。
“歐醫生,我們隻是執行工作,老將軍的身份特殊,還請你隨我們回去做一個調查。”
“好。”
“歐逸辰!”司純崩潰的在他身後大喊。
歐逸辰轉身,看到司純滿是淚痕的臉,他艱難的揚起一絲苦笑,“別擔心,問個話而已。”
但是司純知道,這件事絕不是問話那麽簡單,打他的那名中年男子絕非等閑之輩。